“啥?”大夥兒都一愣,紛紛朝說話的人看去。
就見剛才說話的,竟然是站在許奶奶身後的許靜書。
何大芳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眼底燃起一抹希望,“成成成,靜書丫頭你來試試。”
許靜書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聽到二娃媽陰陽怪氣地說,“那你可得保證把這老母豬給治好,要是出事那可是你的責任。”
“憑啥?這老母豬本來就快不行了,我家靜書是好心想幫忙,憑啥讓她擔責任?又不是她害老母豬難產的。”許奶奶護著自家孫女,不滿地跟二娃媽吵起來。
“我又沒說是她害的。再說了,她是不是好心幫忙這誰知道啊?”二娃媽陰陽怪氣地說。
許奶奶護著許靜書,就要跟她吵起來。
許三嬸也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對許奶奶說,“媽,這跟你又沒關係你跟人吵吵啥?你有那閑工夫,不如想法子幫幫我們家。那可是你親兒子親孫子,你放著不管去管那些個白眼狼你也不怕被反咬一口。”
“可不唄,嬸子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她能攛掇秀軍秀城兄弟兩連親叔親嬸子都不認,下回就能不認你這個奶。你真當她多孝順呢,真要孝順咋不把你接她家去過好日子享福呢?可別說他們沒錢,這藤編生意她可沒少掙。”見許三嬸也跳出來,二娃媽就更挑撥離間了。
“這人要是沒良心呐,啥事都幹得出來。親叔親嬸子算個啥?沒被她連皮帶骨頭地給吃個幹淨我可就謝天謝地了。”許三嬸和二娃媽你唱我和的譏諷許靜書。
許奶奶氣得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偏生她又不像別的農村老太太似的會罵街,她與人為善一輩子嘴裏來來回回就那兩句話。
不是讓人住嘴,就是讓人別胡說,不痛不癢的壓根沒人當回事。
“兩位嬸子嘴巴這麼厲害,不如用你們的嘴去讓難產的老母豬把小豬仔平安生下來。”看到那兩張的得寸進尺的嘴臉,許靜書皮笑肉不笑地說。
說得正來勁的二娃媽和許三嬸立馬停下來,兩個人四隻眼睛都怒氣衝衝地瞪著她說,“你啥意思?”
“怎麼,不行嗎?”許靜書問了一句。
然後,沒等她們回答就變臉,譏諷地說,“不行就閉上嘴!”
“你這是啥態度?我們好歹是你長輩,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二娃媽指著許靜書的鼻子,叭叭叭地吵吵起來。
許三嬸陰陽怪氣地說,“算了吧,誰讓人家有本事呢!啥長輩不長輩的,在人家心裏那就算個屁。”
“見過別人撿東西,撿垃圾,頭一回見到撿罵的。三嬸你這癖好還真特別,放著好好的人不當非要去當個屁,你圖什麼?”許靜書瞥了許三嬸一眼,雲淡風輕地說了這麼一句。
接著對二娃媽說,“嬸子非要攔著不讓我去看難產的老母豬,是什麼意思?難道老母豬難產對嬸子有啥好處不成?”
“你胡說八道什麼?誰攔著不讓你……”二娃媽心裏罵這丫頭歹毒,趕緊解釋。
沒等她說完,就被許靜書打斷,“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我都說我要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你非要胡攪蠻纏攔著不讓我去。難道不是你別有居心?沒準這老母豬難產就跟你有關係,不然你為啥攔著我?”
“我才沒有,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二娃媽張牙舞爪地就要去撕她的嘴,被人攔下來。
“行了,二娃媽你少說兩句。”眼看著都要打起來了,何大芳趕緊出聲阻止繼續鬧下去。
二娃媽閉嘴了,許三嬸也就不吱聲了。
她這段時間日子不好過,好多人都笑話她眼瞎,放著有出息的親侄子親侄女不親近,非要幫個外人給親侄子戴綠帽子。就連她娘家人都罵她蠢,許靜書搞出的那個藤編,她也沒去學。
開始是她不肯去,也瞧不上許靜書搞出來的東西。
後麵見掙錢了她想去可名額有限,輪不到她。
看著別人在家動動手就能掙錢,她作為許靜書的親嬸子卻連一個名額都沒有,她可不就更加怨恨上了許靜書。
這不,新仇舊恨加一塊,就有了剛才那出。
不過她也就敢跟人一塊擠兌許靜書幾句,真對上許靜書她還是有點犯怵。
那丫頭有點邪門兒。
“靜書,你快幫忙看看,這老母豬都生好一會兒了,這樣下去一準出事。”何大芳現在把最後的希望放到許靜書身上了,沒別的法子了。
許靜書點頭上前,先蹲下看了看老母豬的情況,然後讓何大芳幫忙把老母豬趕起來走動走動。
“啥?它這都生不下來了,咋還能走動呢?”何大芳聽到她的要求詫異地問。
一旁的二娃媽可算是逮到機會了,張嘴說,“嗬,我還當她真的會啥呢,敢情就是瞎折騰唄!好好的老母豬別被她活活給折騰死。”
“閉嘴!要麼你來,要麼閉上嘴。再吵吵老母豬死了就算你家的。”許靜書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
“憑啥?你……”二娃媽不依不饒地要跟她爭辯,話沒說完就被何大芳給罵回去,“讓你閉嘴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這麼多人就你長了嘴是吧,一天叭叭叭跟老母雞下蛋似的沒完了。再讓我聽到你說話,這頭老母豬回頭你就抬回去,年底從你家工分上扣。”
二娃媽不服,張嘴就要跟何大芳吵吵,被她妯娌給一把捂住嘴。
耳根子清淨了許靜書就能安心地處理眼前的情況。
她先是讓何大芳幫忙把老母豬趕起來讓它起來活動,想試著通過運動讓老母豬體內的小豬仔胎位變正。
運動完老母豬還是沒生下小豬仔,現在也沒別的辦法,許靜書直接就把手伸進老母豬的產道,摸索著抓到一隻像是小豬仔腦袋的東西,就往外拽。
一隻,兩隻,三隻……隨著一隻隻小豬仔被她拽出來,老母豬的哼唧聲也沒那麼大了。
最後,這隻老母豬總共生了十一小豬仔,全部都活得好好的。
就連老母豬也沒事,除了剛生產完有點虛弱的躺在豬圈裏,精神還不錯。
“生了,全都生下來了,靜書你太厲害了。”何大芳激動地要抓許靜書的手,許靜書趕緊後退,衝她揚了揚自己掏小豬仔那隻胳臂說,“嬸子,你讓我先去洗洗手成嗎?”
掏的時候沒啥感覺,現在鬆懈下來,她就覺得渾身難受。
整條胳臂全是豬屎味兒,她覺得這條胳臂都不能要了。
“好好好,你快去洗洗。”何大芳趕緊讓她去洗手。
搞定了難產的老母豬,接下來就沒她什麼事了,許靜書隻想快點回家洗澡。
著急回家洗澡的許靜書都不知道,她徒手掏小豬仔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生產大隊。
大夥兒都誇她厲害,還有人給她取了個外號,叫掏豬俠。
許靜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