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了前院,團長和政委的住處。
看著火燒眉毛一樣的敬文,政委和團長有些摸不到頭腦,又發生什麼緊急的情況了!
敬文連客套都沒有,直接說道:“部隊必須立即轉移!”
團長問道:“為什麼,我們被鬼子跟蹤了?”
劉參謀把楞娃在樹上做記號的事情說了。
政委說:“這似乎有問題,劉參謀,你說他隔多長一段距離才留一個記號?”
劉參謀說:“每棵樹上都有記號!”
團長說:“這不是記號,這是他閑著沒事砍樹玩。”
敬文臉色蒼白,說:“團長同誌,我提醒你,這不是在開玩笑。”
政委說:“敬主任的小心是對的,在戰爭麵前,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團長,先轉移吧!”
團長說:“好吧!”
敬文道:“楊楞娃怎麼處理?”
政委說:“叫警衛班的同誌先看住他,到了地方在關起來!”
楞娃還在打盹的時候就被警衛班的戰士叫醒,楞娃嘟囔著,幹什麼?
一個戰士說,馬上轉移。
楞娃道,困,不走!
敬文在旁氣的直咬牙,衝戰士遞了個顏色,戰士把楞娃扛到了肩上,把他扛著走。
楞娃趴在戰士的背上照樣能睡得著,隻是他的大刀被另外兩個戰士拿走了。
看到楞娃趴在戰士的背上睡得呼呼的,報國眼饞的要命。
部隊離開村子就是一陣急行軍,一直跑到中午頭,報國的腿都要斷了。期間他找一個戰士商量,你要是肯背著我我就給你一塊大洋。那個戰士說,你真要跑不動我背著你就行,不要你的大洋。一聽這話,報國的心裏暖暖的,也不好意思讓人家背了。
可是報國畢竟是個孩子,也沒走過遠路,到中午休息的時候實在是跑不動了。坐在地上就起不來了,部隊再次出發的時候說啥都不起來了,最後沒辦法,敬文親自做他的工作,一看實在不行,敬文把他的馬讓給了報國。
這下報國樂了。
部隊這次跑到傍晚的時候休息了兩個小時,接著趁著黑夜又趕了一夜的路。到了第二天的清晨走到了一個山村,部隊要在這裏休整幾天,這個村子是絕對安全的村子。方圓一百裏有警報,村子都會很快的知道。村子的周圍都是堅固的堡壘村子。
楞娃睡了一天一夜,等到其他戰士都睡覺的時候他卻精神頭十足,正要找地方轉悠轉悠的時候,一隊士兵來了,跟他說,政委找你!楞娃就乖乖的跟著去了,到了一個院子,進去之後他被請進一間屋子,有個班長說,在這等著,政委一會就來。說完戰士都走了,臨走把門也鎖上了。楞娃心想,鎖我幹什麼,不是政委要來嗎!
他什麼都明白了,這是把自己關起來了。楞娃很憤怒,可是也在想,為啥關我,為的我一路上沒走路,被戰士背著來的。楞娃想,肯定是為這個!他歎了口氣,倒在炕上,一會又下來,報國這小子哪去了,他怎麼沒事!
報國騎馬騎得腰都快斷了,正躺在炕上哎吆呢。敬文正在他旁邊,讓他趴在炕上,給他按摩,報國舒服的咯咯直笑,心想,這個八路軍大官這不很好嘛,把馬讓給我,我騎得腰疼了還給我揉腰。敬文累的滿頭大汗,坐在一邊跟報國嘮了起來。報國便把他的家事說了一遍,敬文連連點頭,苦孩子啊苦孩子,接著說,好孩子到了八路軍你就算是到了家了,咱們八路軍的戰士都是苦出身,咱們是一個戰壕裏的兄弟。
接著敬文開始問關於楞娃的事情。
報國說的是他跟楞娃認識,以及楞娃知道的他父親李雙槍的一些事情,楞娃幫助過他和他的母親。
敬文耐心的聽完,說,你好知道楞娃同誌的一些什麼事情,比如他的出身,他在遇到你之前的一些事情!
報國就說,我遇到他之前,他跟一夥土匪打鬼子,後來他就不跟那些土匪了,自己騎著馬出來了。他說他要投八路軍,因為八路軍打勝仗,在山西,他還要回五台山,我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說的最多的就是五台山,看看教他武功的師傅們。
敬文聽完點點頭,說,好了 報國同誌,你先休息,我回去處理些事情。說完,他走了。
報國想,我說的不好,怎麼看他不太高興呢!對了,他問楞娃哥幹什麼,楞娃哥在哪呢,他幹嘛呢?
政委和敬文在天黑之後來到關押楞娃的小屋子,屋子裏很黑,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人影,楞娃躺在炕上一動不動。
敬文叫了聲,楊楞娃。
楞娃翻了個身,從炕上出溜下來,問,你們可來了,問我啥事,把我關在這,又關禁閉呀!我也沒惹事啊!他一肚子的不願意。
政委叫他坐下,說,我們來問你個問題,你老實回答,問題呢,就是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在我們行軍的途中在樹上砍上記號?
楞娃說,我啥時候砍樹了,刀不是也讓你們抬走了嗎?
敬文說,我們說的是抬刀之前,很多戰士都看到了。
楞娃說道,我砍那些樹純粹就是黑夜裏走路太困,我不掄幾下大刀不就睡著了嗎,我那是解乏,不光砍了樹,大石頭我都砍過!
敬文說,你這個借口不能讓我們相信,你往樹上砍記號,你說清楚,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是不是給什麼人送信,讓他們好循著這些記號找到我們!
楞娃腦袋翁的一聲,他算是明白了,他們懷疑他給鬼子帶路,是叛徒。楞娃百口莫辯,蹭一下跳到了敬文和政委的麵前,吼道:“你們懷疑我是叛徒!”
政委的手搭在楞娃的肩膀上:“楞娃同誌,你誤會了,沒有人懷疑,我們隻是隨便問問,你先好好休息。”
說完帶著敬文要走,楞娃一把抓住政委的手,問:“這是誰的主意,我擰下他的腦袋!”
敬文嚇得一哆嗦,趕緊走到了門口。
政委和顏悅色的說:“楞娃同誌,我說了,你不要誤會,我們隻是隨便問問。你是個好同誌,你殺的鬼子最多,我們有目共睹,你要是叛徒,鬼子都不信。”
楞娃鬆開了他的手,傷心的說:“不就是因為這次殺鬼子殺的少嗎,你們就亂懷疑我,你們不知道,鬼子在山上,那麼多機關槍同時開火,我拿著大刀怎麼能衝的上去。”說完自怨自艾的回到炕上。
政委走過去,拍了拍他的後背,說了聲,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以後鬼子還多呢,夠你砍得。
政委出門跟敬文說,他就是好衝動的孩子,他懂得什麼事叛徒,什麼是記號。
敬文跟在後麵一言不發。
團長聽了政委的回話,說,趕緊解除了吧,這小子就是愣頭愣腦的,調教好了絕對是個好兵。
敬文說,我看還是先關幾天,就當是讓他好好歇一歇,我們在其他方明都不要虧待他,讓他住幾天單間,吃幾天好吃的。
團長和政委心想,這個敬主任,真是太小心了,依你吧。
幾天以來,團長抽空就去看楞娃,這小子心情不太好,但是去了人之後就開始說,從他父親遇害開始說,一直說到他這幾年是怎麼殺的鬼子???團長都聽上癮來了,一天不來,心情也很不爽。一天團長跟他開玩笑,說,你這麼厲害,我提拔你個排長,你帶著更多的人去殺鬼子,你把一個排都帶成像你這樣的兵。
楞娃說,我不幹,我不當官,我就當小兵,小兵離得鬼子最近,殺的也最過癮,最痛快,最解恨!
這天,村子的上空突然飛過幾架日本的飛機,撒下無數的傳單,轟隆隆的飛走了。
敬文的神經再一次繃緊了,鬼子發現了我們,派飛機偵查。
傳單被迅速的送到團首長的手裏,傳單寫得是關於白川的事情。傳單是日本派遣軍司令部印發的,意思是不管是哪支八路軍部隊俘獲了白川居正少佐,請一定按照日內瓦關於戰俘的條令,不要對白川少佐的人身造成傷害,一定要確保少佐的安全。日本軍會在八路軍認為合適的時候願意出任何條件與八路軍交換少佐。
敬文看到任何條件交換白川,氣的笑了,說:“任何條件,讓鬼子全部滾回日本,他們能答應嗎!扯淡!”
政委說:“鬼子看來是急了眼,也說明白川是個對日本極重要的人,我們還真得好好的在他的身上做做文章。”
團長問:“這個鬼子最近怎麼樣?”
政委說:“很不配合,一度想要絕食。”
團長說:“不能讓他死了。”
敬文比較關心的是鬼子的飛機怎麼會找到他們駐紮的村子,他的這個問題讓屋子裏的氣氛變得僵硬。
政委說,也許鬼子並不知道我們在這,他們在這整個地區都撒了傳單。
敬文說,政委同誌,在這麼殘酷的鬥爭條件下,你怎麼能說也許這樣的話呢,你這一也許,也許我們的頭明天就不在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