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跟政委說的是一樣的,鬼子並不知道這個村子裏駐紮著八路軍。鬼子在接到白川少佐失蹤的消息後,立即派出大批部隊來到發生戰鬥的地方,發現隻有鬼子的屍體,唯獨沒有白川少佐。由此他們斷定,白川也許還活著,不是被俘就是逃生。綜合情報分析,日本軍司令部覺得逃生的希望不大,依白川的性格他不會撇下部隊一個人逃走,另外這附近鬼子都搜遍了,根本沒有白川的影子。日本軍司令部由此得出結論,白川被跟他們交火的八路軍部隊俘虜了。
如果被俘的是黑川或者紅川,日本軍司令部才不去管這個,他們覺得那個黑川或許已經自殺殉國了。可是被俘的是白川,是天皇的外甥,據說這件事已經傳到了天皇的耳朵了,天皇下旨,務必找到白川,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能讓皇族的男兒喪身在異國。
大本營的命令下發到派遣軍司令部,司令官指示,印傳單,派飛機沿著八路軍的地牌撒下去。鬼子的空軍忙活了十幾天,每天都在撒傳單,凡是八路軍的地牌,隔幾天撒一次。倒是真正關押著白川的獨立團的村子,隻撒了一次。在周邊的八路軍部隊,都收了好幾次了。撿到傳單的部隊都在想,到底是哪支部隊抓到了皇家少佐?這支部隊真有福啊。
與此同時,鬼子的情報單位也在通過各種手段尋找少佐的消息。
八路軍總部,根據地,軍區司令部,也在打聽白川的下落。
獨立團本來想通過電報向上級報告此事,但是又怕中途電報被鬼子截去,就一直沒發。想等到部隊安頓下來之後,派人騎馬去司令部報告,請示。獨立團也沒想到俘虜了一個白川會引起這麼大的驚動。團長趕緊派人騎著馬去司令部彙報。
領導已經知道了白川的下落,軍區下屬的各部隊都已經證實,沒有抓到日本皇家少佐。而沒有彙報的部隊隻有周泰的獨立團,更巧的是這支部隊都快沒了消息,領導知道,獨立團正在積極的隱蔽之中,那麼白川也一定在他們手裏。
鬼子的情報部隊也不是吃素的,他們通過對戰場區域的分析,估摸出大概是哪支八路軍的部隊跟皇軍交的火,在這一地區,最大的武裝就是獨立團,知道了是獨立團幹的,可是沒有了獨立團的消息。日軍司令官與各級指揮官都心急如焚。
報國的心裏也跟著了火似的,他已經知道了為什麼見不到楞娃,楞娃被關起來了,關在哪他都不知道。報國是跟八路軍戰士聊天的時候知道的楞娃被關的消息,為了能救出楞娃,他到處打聽消息,可是他隻能得到楞娃錯誤被關的消息,至於他被關在哪誰也不告訴他。報國想起了身上的金條,他也想到了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揣著金條去找政治部主任敬文去了。
在報國的眼裏,敬文還是個不錯的首長,很愛護他,說話也是平易近人的,一點沒有架子。他覺得這事找他肯定有門。打聽敬文的住處就簡單了,報國沒花一個大子就知道了信息。報國揣著金條就去了。
剛好敬文的屋子裏還有幾個幹部在,他們正在討論什麼事情,門口還有士兵站崗。報國走到院子裏探了探頭,不知道是進去還是不進去。一個在院子裏巡邏的跨手槍的班長看到他賊頭賊腦的,上前訓道:“幹什麼的?”
報國說道:“我找敬主任。”
班長說道:“敬主任在開會,沒空見你。”
報國問:“開會開到啥時候?”
班長說:“那誰知道,走走,別在這瞎晃。”
報國不死心,說:“我在這等???”
班長說:“等著行,但是不準亂晃,老實實的在這別動。”
報國的貼著牆根溜到院子裏,靠著一棵棗樹站著,盯著屋子裏,除了看到屋裏的人影在張嘴說話之外,其他的什麼也看不到,敬主任在哪也看不到,報國就想,在不在啊!
報國一直等到太陽升到腦瓜頂,該吃午飯了。班長過來問他,你不去吃飯,過了吃飯的點可就沒飯吃了,咱們部隊可都是定時吃飯的。報國搖了搖頭,說,不行,我等的這件事比吃飯還重要。站崗的士兵都換了個班去吃飯了,報國還在樹下麵等著,肚子餓的咕嚕嚕直叫,可是一想到好幾天沒見到楞娃了,他就忍住了。
又過了差不多兩個鍾頭,屋子裏的門才開,裏麵開會的人陸續走出來。敬文跟一個幹部一塊出來,報國趕緊上前,叫了聲:“敬主任。”
敬文一看是報國,親熱的問,什麼事情,報國,,看樣子你等了很久了!
報國說,不礙事,我找您有點事。他的眼睛盯著敬文旁邊的八路軍幹部。
敬文和那個幹部都笑了,敬文說:“這位同誌是我們的後勤部長,管著我們這些人吃飯的,你還有事要瞞著他們嗎?”
報國執意的說:“我就想跟你一個人說。”
後勤部長說,那好,我不耽誤這位小同誌的時間了。說完走下台階,出了院子。
敬文把報國領進屋子,讓他坐下,給他倒了缸子水,說:“報國同誌,什麼事情,這麼要緊,現在可以說了。”
報國看看周圍沒人,摸出兩根金條,推到敬文跟前,小聲說道:“敬主任,楞娃哥的事請您幫幫忙。”
敬文的臉登時冷了下來,冷的像塊冰。嚴厲的說道:“報國同誌,你不要拿你在那個社會上學到的東西用到我們部隊裏來,我告訴你,我們部隊不吃這一套。看你還年輕,還值得我們去挽救,改造你,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是沒發生,你趕緊收起來。另外你問的楊楞娃的事情,你不要聽信外麵的傳言,我這麼告訴你,楊楞娃同誌在執行一項秘密的任務,暫時是不能和你見麵,過幾天你就等見到他了!”說完他問:“你還有別的事?”
報國怔怔的說:“沒有了。”
敬文說:“沒有那我先去吃飯了。”走出門外他又返回來,問:“你是不是也沒吃飯,哼,早過了飯點,走,跟我去吃吧!”
報國揣起金條,心情沉重的跟在敬文的後麵。
從此之後,敬文一有空就會把報國叫道身邊,給他上課,糾正他腦子裏的歪風邪氣。報國也沒有了時間去打聽楞娃的事情,雖然聽敬主任的課那是一種榮耀,因為一般的戰士多少天都不一定能聽敬主任的一堂課,可是他,每天都有機會,不去還不行,盡管報國不愛聽,可是還得裝著很認真,很上進的樣子。在他的內心,別提有多難受了。
夜裏,村外站崗的士兵剛剛轉過身,一條黑影就竄了過來,站崗的戰士感覺不對勁,回頭去看,這條黑影已經接近了村子,隱藏在一麵牆的後麵。戰士看了一會,一陣風吹過,吹動地上的幾根農村燒火做飯用的柴草,發出輕微的聲響,戰士把目光放到村外。
黑影是個行動異常敏銳的人,而且是個日本人,叫伊藤建樹,是個日本的忍者。他對村子很熟,巧妙的躲過幾個崗哨,直接奔向關押楞娃的房子。他是奉命前來尋找白川居正的下落的。伊藤在中國多年,早年戰爭還沒有爆發的時候,在京津兩地為日軍情報部門搜集情報。自從發生白川居正被俘的事情,派遣軍司令部就把找到,命令他喬裝打扮,打探白川的下落。
伊藤已經在這個村子的附近盤桓了好些天,發現這個村子很多不對勁的地方,而且他也裝扮成老百姓摸進村子,看到八路軍戰士往楞娃的院子裏送飯,他默默的記住了這個小院,他覺得少佐肯定是被關押在這裏。
今天夜裏,他決定來一探究竟。
伊藤跳進小院,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響,不愧是忍者。他來到窗口邊,捅開窗戶紙,聽到裏麵有輕微的喘息聲。伊藤小聲問,是白川閣下嗎?裏麵的人哎吆一聲。伊藤心裏一震,難道白川少佐受傷了,他來到門邊,試著推了一下,門並沒有鎖,這讓他確信,白川受了傷,如果不受傷八路肯定會鎖上門,而且從八路連門都不鎖的情況看,白川少佐受傷還不輕。伊藤走進裏屋,上前去翻躺在炕上的那個人。
炕上的人正是楊楞娃,伊藤跳進院子他沒聽見,可是伊藤捅破窗戶紙他聽見了。這些天楞娃吃了睡睡了吃,休息的非常好,白天不是跟團長聊天就是到院子裏練功,吃飯喝水都有人送,這種小日子還是挺受用的。到了夜裏,他的神經特別敏感,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察覺到。
楞娃聽到了一句日本話,頓時明白了,來的人是個日本人,他一定是來救那個被俘的鬼子官的。楞娃不會說日本話,就哎吆了一聲,把伊藤吸引過來。誰知伊藤這個笨蛋還真上了當。其實也不能全怪伊藤,他為能找到白川少佐得意的忘了形,忘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