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津小牧立刻轉身往回跑,來到佳子身邊,看見她若無其事的坐在那裏,島津小牧的一顆心才算是放了下來。他把手搭在佳子的肩上說:“看到你沒事我不知道有多高興。”佳子說:“外麵發生了什麼事?”島津小牧攤開雙手說:“沒事,即便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也能擺平。”有時候男人在女人們麵前吹噓自己的能力是奏效的,沒一會兒店員跑來說:“裏麵著火了。”島津小牧沒有絲毫慌張,他平靜的說:“你帶著店員們去找消防器材,我們這就去滅火。”
沒一會兒火被撲滅了,佳子從口袋裏掏出一放手帕給島津小牧擦臉,這一幕讓許多在場的人感到溫暖。人的嘴巴可以講出許多謊言,但人的肢體是不會撒謊的。人的語言可以有你的意誌去操控,人的肢體是潛意識控製的,你很難把它操控起來。有一副畫描述劉備在入蜀途中的情形,他騎在馬上,顯得怡然自得,可是他的一根手指出賣了他,通過這一根手指非常巧妙的展現了他內心的焦慮。你隻要看懂人肢體動作的含義,你就會發現更多的真相。比方說夫妻兩個人,他們總是不自覺地保持距離,說了這兩個人的心裏一定產生了嫌隙。比方說三個人站在一起,女士站在中間,身邊有兩位男士,如果她距離某人較近,而這個人又不是她的丈夫,這位女士很可能已經有了新的男人。
傳統社會正在遠去,人們要學會接受許多從前不能接受的東西,或者在某個階段不能被接受的東西。一般來說,大亂之後,人口銳減,許多男士在戰場上丟了性命,回來之後已經極度貶值,能夠討一個寡婦做妻子,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了。在這個時候官府是鼓勵再婚的,已婚的女士想有更好的選擇這也是可以實現的。大亂之後形成的風俗,不會因為和平的到來而消失,風俗的形成往往會保持相當的慣性,不會很快就移風易俗。一位女士結婚七八次不是什麼稀奇事,既然女性可能結婚七八次,男人結婚七八次當然也不足為怪,比方說有一個足球隊,很可能某位女士跟這支足球隊的所有人都結過婚。
這是個非常不錯的閱曆,球隊聚會的時候,你很可能看到你的隊友正摟著你的前妻,而你要在他們麵前保持自己的紳士風度。反過來女士也是一樣的,你會看到你的前夫愛上了他的隊友,總之以後的人際關係會非常的複雜,人們會越來越不在乎彼此。上一個小時我們可以愛的死去活來,下一個小時我們就可以選擇另外一個人愛的死去活來。人們會變得越來越健忘,當你即將達到人生終點的時候,也許你會感到有點空虛,你也說不清楚在你的一生當中到底有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佳子主動提島津小牧擦汗的這個舉動是非同尋常的,如果你明曉肢體語言就會知道這一點。年輕的情侶可以非常自然的摟著對方,而一些上了年紀的夫妻卻做不到這一點。
道理很簡單,到你看不清對方的時候,那些空白部分給了你豐富的想象空間,人們習慣性的把未知想象成美好。假設每個人的全部信息都公開了,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愛情。愛情可以非常的浪漫,婚姻卻不同,婚姻是理性的,你需要接受現實,接受現實的不完美。學會妥協學會談判,學會用協商的方法來解決問題。結婚以後,你不能奢望自己的需求能全部得到滿足,你也要認識到,除非你有一個同樣具有理性的配偶,你才能夠過的相對好一點。如果隻有一方在妥協,這樣的婚姻是非常糟糕的。現實生活中這樣的例子非常多,一方吃定了另一方,一方得寸進尺,一方一再退讓。用什麼樣的方法可以讓愛情不再婚姻當中死亡,最好你和你的配偶之間有一個可以協商解決問題的習慣,有一個相互妥協退讓的習慣,能體諒對方的苦衷。
最好雙方都有一種叫做責任感的東西,婚姻生活中最好有明確的規則可以遵守,如果是一筆糊塗賬,那就很麻煩了。佳子愛護已經陷入了情網,這個時候島津小牧仍然不願意動手,因為他心裏明白,隻要一上手,問題就會變得非常複雜。一旦觸怒了秋筱宮的聞仁親王大人,你當然可以憑著佳子的堅持強行成為他的女婿,可這也會影響佳子本人聲譽。總而言之他還在想著什麼時候把這件事坐實,實際上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哪位美國的前男友還不知道自己的任期已經結束了。他回來會不會造成佳子內心的動搖,這很難講。所以他想等助教先生回來之前先放出消息,讓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佳子的男友了,這樣他島津小牧才能夠真正順利的繼任。時間過得飛快,兩個星期的時光很快就要到盡頭了,助教先生可以說是歸心似箭。
如果你沒有陷入情網,你走到每個地方,隻要有漂亮的異性出沒,他們很快就會把你的注意力吸走。如果你深陷情網,這些漂亮的異性並不難引起你的注意。此時此刻他還在坐著當朝駙馬的大夢,美國人之所以對他釋放了足夠多的友善,很大程度上是賣麵子給日本皇室,他們知道佳子內親王是日本最漂亮的公主,她的一舉一動都吸引著日本媒體的注意,隻要她的男朋友對美國有好感,她很可能對美國也有好感,她對美國有好感,許多癡迷她的人也會跟著迷上美國。
他可以說是載譽而歸,不過他並不願意把自己丟到聚光燈下進行展覽,那樣非常的無趣。他希望自己是個具有影響力的人,去不希望自己被許多人認識,並且成為他們的談資,這一點他跟聞仁親王有高度的共識。他在不知不覺間開啟了自己的回國進程,他默默的走出機場,回到自己的公寓。日本的媒體對此渾然不知,佳子也不知道他已經回國了,但島津小牧已經通過分析得出了這一結論。
為了迎接他的回歸,島津小牧準備了特別的禮物,他故意釋放消息給媒體,之後他帶著佳子一起超級市場購物,讓別人誤以為他們已經生活在了一起。他們一起購物的情形果然被人拍了下來,見報之後舉國嘩然,其實大家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發怒,總而言之舉國上下一致撻伐,佳子雖然在媒體上做了澄清,私底下卻對這件事十分記恨。島津小牧趁機加了一把火,說這件事就是助教先生幹的,佳子立刻不說話了,因為她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人家。她隻是哭,當女人虛弱的時候,你顯然寬厚的肩膀,這個時候你可以在她的內心建立信任,也許有一天,她就是你的女人了。
島津小牧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著一些安慰的鬼話,佳子感到非常的溫暖。助教先生因為忙著整理自己的筆記、論文,所以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去看望佳子。島津小牧的示威行動沒有奏效,他想出了第二招,他帶著佳子去距離他公寓很近的地方遊玩,佳子難免有些觸景傷情,已經逾期幾天了,助教先生還沒有回來,難道當初的承諾煙消雲散了嗎?這一計不能長期使用,起初島津小牧是這樣想的,但是他想多了,他的這一計謀取得了意料不到的效果,佳子決心要徹底與助教先生斷絕關係了。
在決心要下還沒有下的時候,他們有一次出現在公寓周圍,忽然助教先生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助教先生披著灰色的風衣,脖子上掛著白色圍巾,一個人坐在早餐店吃早餐,他甚至沒有和服務員攀談幾句,吃完早餐就上去了。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沒有人陪他,他為什麼沒有來找女友呢?佳子心下感到有些納悶,猛的想起了最近的新聞,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或許她已經永遠的失去自己的男友了。不是因為你看透了他,他沒有犯什麼錯,至少沒有這方麵的證據。即使不能走到一起,她仍然希望能跟對方做朋友。島津小牧不容她有這樣的猶豫,摟住她的肩膀說:“咱們走吧!”
這一幕卻被樓上的助教先生看在眼裏,他像是被雷擊中一樣,佳子說:“你走吧!我想去看看他。”島津小牧瞬間有一個世界即將毀滅的感覺,他用盡可能柔和的語氣說:“沒這個必要,咱們回。”佳子說:“你請吧!”說完轉身就往公寓裏走,這個時候島津小牧立刻擋在她前麵,說:“我看咱們還是回吧!”佳子瞬間生出了怒火,說:“你這是幹什麼?我要進去見一個人,不行嗎?”島津小牧說:“作為你的男朋友,我必須製止這樣的行為,這樣不好,他是個壞人,你不能去見他。”
佳子說:“你認識他嗎?你跟他聊過嗎?憑什麼這樣說他?”島津小牧平在培訓員工時動不動就拳腳相向,這次也是出於下意識的反應,竟然一記耳光打在了佳子的臉上,看到這一幕助教先生立刻衝下來。佳子被一下子打蒙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島津小牧訓練員工的經驗非常的豐富,有一種心理疾病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征,話說某一年斯德哥爾摩市發生了規模空前的綁架案,許多女性遭到了綁架,警方花費很長一段時間才破案,劫匪被逮捕,人質被解救,本來這是個極大歡喜的結局。然而意外發生了,許多被警方視為受害者的女性並不認為警方是在解救她們,她們花錢雇傭律師幫助劫匪打官司,這件事引起了學界的許多討論,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這個詞由此形成。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說的是這樣一種現象,你恨一個人,如果恨的時間長了,你就忘記了你為什麼會恨他,而這個人卻填滿了你過往的經曆,你會以為這個人對你非常的重要,甚至你有可能會愛上他。中國人這個群落的形成就非常有意思,許多人在一起圍繞一些問題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最後爆發肢體衝突,這一衝突就持續了很長時間,時間長了大家就會忘記為什麼要這樣彼此傷害,甚至對自己身上發生的其巨大變化渾然不覺,你和某人長時間的接觸,慢慢的他就會對你產生巨大的影響,你們就變成了一類人。
或者應該這樣說,長時間的親密接觸,會讓你們之間的共同點不斷放大,而不同點不斷縮小。島津小牧想要馴服佳子,這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你想從思想上控製一個人,這件事必須在封閉的情況下進行,一旦環境是開放的,你就不再有那種魔力。助教先生一把將佳子抓過來,佳子卻把助教先生甩開了,她遠遠的站著,一臉茫然。島津小牧得意洋洋的說:“看到了嗎?她愛的人是我。”助教先生說:“佳子女士,就算我們不再是男女朋友,我至少還是你的一般朋友吧!”
佳子非常的惱火,說:“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助教先生說:“我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堆筆記和論文,我想我的花費時間來整理一下,好在你已經不在意這些了,對吧!”佳子看對方的語氣當中帶著挖苦,她說:“對,我一點都不在意你這樣做。”然而她的眼睛裏卻閃著淚花,助教先生轉而對島津小牧說:“這位先生,你應該知道打人是不對的,特別是打自己心愛的女人更是令人發指。”
島津小牧說:“佳子,我們走!”助教先生說:“慢著,你今天必須向她道歉。”島津小牧一聽這個立刻火冒三丈,照著對方的鼻子就是一拳,助教先生的鼻子立刻開始流血,島津小牧摟著佳子的肩膀就要走,作為一個日本男人,這樣的事情是決不能容忍的。助教先生撲上來跟島津小牧扭打在一起,佳子當時覺得萬分尷尬,許多時候女人喜歡看男人為了她爭風吃醋。不過這對佳子來說有點難堪,一個皇室千金,竟然讓兩位男人打起來,雖然合情合理,可她總覺得哪裏有問題。
助教先生畢竟是書生一個,島津小牧則是個闖江湖的,二者對決、高下立判。助教先生被打的滿地找牙,最後倒在血泊中爬不起來,島津小牧一把抓住佳子的手腕,佳子心裏一很怕,隻好跟著他走了。警察趕來的時候,助教先生已經昏迷不醒,在警察和一些社會人士的幫助下,助教先生被送到了醫院,這件事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生,自然被媒體爭相報道,他們找不到佳子和島津小牧,就跑到醫院來采訪助教先生。助教先生被打折三根肋骨,沒辦法接受采訪,這讓記者們很受傷,不要緊,他們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各自去杜撰采訪稿。敢操刀這種稿件的自然都是些非常老練的記者,他們首先對助教先生的受教育背景和性格進行了分析,然後根據他的身份來設計他的發言,稿件一篇賽過一篇逼真。
這件事自然深深的震動了秋筱宮,聞仁親王一下子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所有的人都罵他教女無方,竟然把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教成了這樣。聞仁被媒體罵的灰頭土臉,佳子對這一切都沒有感覺。她甚至住在歌舞伎町愛的本店,她回到學校會被人活活說死。這個時候天皇覺得自己不能在沉默了,他約談了媒體聯合會的主要負責人,說:“懇請你們給我的孫女一條生路。”負責人說:“媒體也是出於好意,不想讓殿下走上邪路,請你千萬不要多想。”
天皇說:“皇室的事情還是我們自己解決比較好。”之後媒體選擇了禁聲,這樣一來氣氛越發顯得緊張。接著天皇約見了中曾根紅,說:“你能不能替我處理這件事?”中曾根紅說:“能為陛下分憂是我的榮幸。”出了禦所,中曾根紅在諜報組織的幫助下將島津小牧逮捕,當他帶上手銬的時候吃驚的大喊大叫,說:“這是為什麼?”被押到審訊室,他的內心仍舊不能平靜,中曾根紅親自來審他,說:“島津先生,我對你的作為感到羞恥,身為天皇治下的臣民,你居然敢禍害公主,你是不是應該切腹以謝罪。”島津小牧說:“局長大人,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你不是也想著要升官嗎?我和佳子是真心相愛,希望局外人不要幹預。”
中曾根紅笑著說:“你不要再這裏胡說八道了,你也不看看你是幹什麼的,像你這種人也有愛情?去你的鬼吧!”島津小牧說:“像你這種身居高位的人動不動就要歧視那些身份卑微的人,這不足為怪。你可以歧視我,但你不能歧視我和佳子的愛,愛情是神聖的。”中曾根紅說:“很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那麼愛佳子內親王大人嗎?即使自己被處決也不後悔?”一聽這話,島津小牧不禁放聲大笑,說:“我當然害怕,不過你你也不要忘了,你沒有殺人的權力?天皇也沒有。”中曾根紅說:“你可真聰明,法律上也沒有說秘密處決是合法的,可我們日本每年都有秘密被處決的人。”島津小牧說:“官府不能這樣視法律如無物。”
中曾根紅說:“你必須死,否則佳子內親王大人就不會有安穩的後半生。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說出自己的遺言,之後我就送你上路。”島津小牧以為是中曾根紅在這兒耍詐,說:“我沒有什麼遺言,你要處決就處決吧!”中曾根紅說:“既然如此我也不說什麼了,希望你在黃泉路上走的順利,請你記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說完就走出了審訊室,之後就有兩位蒙麵的法警走進來把他進了出去,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然後就開始往下走,進入地下室同道,前麵有一道鐵門被拉了起來,當他穿過之後鐵門落了下來,一間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進入地下室,屋子裏的燈被打開。他被捆在了一張鐵床上麵,有一個帶著白手套的蒙麵人手裏拿著一塊白布站在床上,這個時候又有一個人手裏拿著注射器走到島津小牧身邊,這個時候島津小牧感覺自己真的有可能被處死,忍不住大吼一聲,說:“人生空歡喜一場啊!這不公平,為什麼那個助教可以活的去美國訪問的機會,為什麼我就要被處死,這不公平。”
一般來說罪犯到了這個地步都會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他還可以大喊大叫,哪位拿著注射器的老兄說:“乖,一點都不疼,一會兒過去了。”島津小牧說:“你給老子滾,你想要老子的命。”那老兄接著說:“要你死是上麵的意思,你就安心的去死吧!你死之後,我們會為你誦經超度亡靈。”島津小牧說:“你給老子滾。”那老兄那裏管那麼多,將針頭一下子紮入島津小牧體內,說:“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公主也是你這種人所能動的?”說著就將藥物推了進去。
島津小牧被捕的事件雖然媒體沒有報道,可架不住人們口耳相傳,最後越傳越離譜。當時佳子在臥室裏睡覺,整個愛的本店被警方控製起來,島津小牧被處死之後,愛的本店重新開放。佳子離開愛的本店來警局要人,中曾根紅見了她,他的態度非常強硬,說:“你永遠見不到他了。”
佳子聽了這話當時差點坐地上,她流著眼淚說:“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中曾根紅說:“請你不要妨礙公務。”就讓警員將她請出去,佳子在臨走前說:“我要把這件事散步到國際媒體上,我要讓你受國際法庭的製裁。”這個時候中曾根紅心裏害怕了,心想朕要發生這樣的事,自己很可能是替罪羊,於是冷冷的笑著說:“你要是讓我不成,我也不會讓你好活。”
於是佳子無論走到哪裏,身後總跟著一條尾巴。天皇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交代聞仁說:“你把那個助教請到你的秋筱宮談一談,看他能不能幫你。”助教先生坐在聞仁親王麵前,說:“我盡力而為。”天空下著鵝毛大雪,佳子一個人站在雪地裏,突然有一把傘替她把雪擋住了,她猛的一轉身,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