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從來不相信我

麵對瘋狂咬著他手腕,對他又是拳打,又是腳踢,但就是無法改變他主意分毫的夏默言,溫逸塵感覺不到手的疼痛,腳的疼痛,因為身體裏有一個叫心痛的地方,把身體其他部位的疼痛都給掩埋了,漸漸地,他低低地笑了。

夏默言,以前,你舍不得我受傷分毫,就連一小點兒的擦傷,你都像是自己受傷了一樣,疼得一邊去慌亂地找著藥箱,一邊大哭,現在,我的這些疼痛,卻是你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親自加諸在我身上的,你不疼了嗎?

“溫先生,年輕人火氣這麼大,可不是件好事。”正當夏默言絕望之際,陌森柱著拐杖,從車子的另一邊出現,不急不緩地朝他們走來。

“嗬嗬,我還以為陌總要當縮頭烏龜,不敢出來了,讓一個女人衝在前頭,你算什麼英雄好漢?”溫逸塵嘴唇輕挑,譏諷道。

如果他不再愛她,他不再在乎她,不再不忍心傷害她,她以為她夏默言還能和他平安無事地站著說話,此時還能近了他身,對他拳打腳踢的嗎?

他就說陌森是個陰險狡詐的人,夏默言竟然敢和他合作,簡直是與虎謀皮。

“嗬嗬,溫總這話好笑了,我什麼時候說了我是個英雄好漢了?剛剛,你的女人,對,就是背叛了你的這個女人還誇我了呢,她說我是個真小人。”陌森完全沒有了一個年長的人該有的身份,居然有些厚顏無恥,看著溫逸塵不屑,鄙視的眼神,他繼續微笑著說道,“不過,夏小姐說,真小人遠遠比那些個偽君子要來得真實,你說,她口中的偽君子,是不是溫大總裁呀!”

“那個女人是不是你的人?”時至今日,他如果再想不通的話,他就是白癡了,如果自稱夏微默的那個女人不是陌森的人,他怎麼能輕而易舉地將人給安排到婚禮禮堂裏去的,若非裏應外合,他的手下沒有這麼愚笨,就給算計了。

“不錯,那個女人確實是我的人,我不妨再告訴你多點,那個女人還是我的女兒——陌桑。

怎麼樣,自稱天下最聰明,是個商業奇才,高傲得如同一個帝王的溫大總裁,從始至終都被同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這種感覺怎麼樣,好不好?

你心心念念,小心嗬護的女人,她一直是我的女兒,而你的默默,他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死在你手中,哈哈哈,哈哈!”陌森要的就是溫逸塵自責,懊悔,不再神態自若,他要溫逸塵慌,溫逸塵亂,他要用他最在乎,最心愛的人去毀了他那一身的雲淡風輕。

這是仇人的兒子,這是他的妻子和她前夫的兒子,他的存在,就是對他最大的諷刺,他要他生不如死,他的父親,憑什麼能夠得到悅兒的所有愛,所以,他們都得死,哈哈哈,都得死。

“嘖嘖,別用那種要吃人的眼神看著我,你沒有本事殺我的,知道為什麼陌桑出現時是夏微默的容貌嗎,那是我讓她這麼做的,當然,她也很喜悅這樣做。

我就是要利用你對夏微默的自責,懊悔去好好對待陌桑,怎麼樣,再次因為陌桑錯失了自己最愛的女人是什麼感覺,心痛不,懊悔不,是不是很想殺人呀,來呀,殺我呀,我要你們父子都嚐到到這種生不如死的痛,哈哈,哈哈……”陌森已經陷入了報複的快感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陌森,我要殺了你。”溫逸塵從來都沒有想過,再次回歸,變得不像他善良,陽光的女孩兒居然是別人有心安排的,因為自責,悔恨,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去懷疑她的突然大變,原來,他真的是個傻子,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溫逸塵,別急,我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沒說呢,也別這麼仇視地看我,我們曾今還是很好的合作夥伴呢,這不,三年前,夏家公司,你得到的可比我多,我要的隻是其中屬於我妻子的一部分,而你,卻拿走了整個夏氏集團呢……”

“啊,你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夏默言顧不得其他,搖晃地從溫逸塵的腳步邊站起來,迅速地跑到陌森的麵前,紅著幹澀的眼睛,苦苦哀求他不要再說那些話了,溫逸塵快要被他給逼瘋了。

“夏默言,你讓他說,讓他說。”溫逸塵紅著眼睛,死死盯住笑得得意,瘋狂的男人,他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哼,你和你的那個父親一樣,就是個偽君子,你們口口聲聲說愛,你看看你愛了嗎,你不是愛夏微默麼,怎麼連陌桑那拙劣的表演你都看不出來,你不是說你愛你眼前的這個女人嗎,可你卻要和另一個女人結婚,溫逸塵,你的愛就這麼容易被轉移,你們口口聲聲標榜的愛情就那麼廉價嗎?哈哈……”

“你,陌森,我和你拚了……”劉思沅再也聽不下去他的胡言亂語了,再怎麼說,他不能同時侮辱他的兩個在乎的人,然而,紅著眼睛往前衝的他卻被旁邊一言不發的陸祁深給伸手攔住了,“你幹什麼,讓我過去,教訓那個口出狂言的老不死的,他居然這樣侮辱他們。”

“我也去,我也去。”何銘和李蕭都看不下去了,掙紮著也向上衝。

“胡鬧,都給我站住。”溫逸塵聽到身後的動靜,突然回頭,大喝一聲。

“別過去,這是他和陌森的私人恩怨,我們不能參和,讓他自己處理。”陸祁深趕緊說道,就怕盛怒中的幾個人又衝動了,不顧一切的衝過去。

溫逸塵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會允許別人這樣踐踏他高大,神聖的父親,他要像個男人一樣,為自己父親的尊嚴而戰!

“溫逸塵,我求求你,你回去吧,別再說了,回去,我求求你。”夏默言再也控製不住了,淚水終於順著臉龐,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在地上砸起一個,一個的血窩。

“夏默言,阿言。”李蕭,劉思沅和溫逸塵三人同時出聲,隻是不同的是,李蕭和劉思沅的聲音是震驚,擔憂,而溫逸塵則是心神劇裂,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眼睛出血,是她心傷而泣血嗎?

“溫逸塵,你信不信我?”夏默言沒有再苦苦哀求陌森,她發現,在強者麵前,她連說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是讓他們放過彼此。

她突然發現,這世間最無用的就是眼淚,她艱難地站起來,一步一步緩慢地朝溫逸塵走去,態度堅決,動作決然,像走向生命的歸屬,她感情寄托的地方。

“阿言,我……”相信你,隻是,在夏默言背對,看不見的地方,陌森輕輕搖晃了一下手中的藍色文件夾,笑得一臉得逞,他無聲地吐出三個字,他卻奇跡般地聽清楚了,溫懷遠,那是他父親的名字,所以,那未完的三個字,注定消失於他的唇齒間,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

這份文件,不,或許碼頭這塊土地和他的爸爸有關,要不然,陌森也不會不顧一切地都要拿到這塊地,阿言,你知不知道,你這招對我是多麼致命的傷害,你用我最在乎的東西去傷害我最在乎的人,我的父親,你卻將他交給了我的仇人,公然背叛我,阿言,你說,我要如何相信你,又拿什麼相信你?

阿言,你說呀!你說!

“不相信我,是不是?”夏默言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平靜地問,“是不是,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是,溫逸塵?”

他的沉默讓夏默言的心一點一點兒的死去,泣血的眼眸中所剩無幾的期待一點一點破滅,在她固執地一聲一聲的詢問,而他始終保持沉默中,最後,消磨殆盡。

溫逸塵,你總這樣,懦弱,沒有勇氣去承認你自己的內心想法,以為沉默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三年前,婚禮上,你如果果斷地說出那句“我不願意”,那麼就不會有今天這麼多的風波,現在,如果你果斷地說信任我,那麼,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我夏默言,絕不皺一下眉頭,陪你生死與共。

可惜,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不再執著於他的答案,夏默言悲涼地笑了,淚中帶笑地錯開他僵硬的身體,朝他身後走去,他想要抓住她的手臂的手定在半空,就這樣任冰冷的海風在其中間肆意穿梭。

指尖再也留不住片刻的溫存,隻剩冰冷的海風。

“你們呢,信不信我?”夏默言在幾個人麵前站定,抬頭,死死盯著他們,重複問道。

“我,我們,夏默言……”何銘和劉思沅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不敢妄加斷言,再想要說什麼時,夏默言已經了然地錯開他們,走到李蕭的麵前,機械地問著同一個問題,“李蕭,你呢?”她想,他最有發言權了,她在天耀集團明明白白給他承諾過,她夏默言絕不傷害他們一分一毫。

“夏默言,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辦公室裏的文件不見了,我要負全責。”李蕭痛心說著。

發生這麼大的事,他是要引咎辭職的,他此時痛心的不是工作,他是痛心他愧對了溫逸塵多年的信任,還有,他痛心自己識人不清,閱人無數的他,還以為夏默言是個值得相信的人,他為自己的驕傲自滿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