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守護

第二天,夏默言還沒有醒來,就聽見童筱筱在病房裏壓低聲音的罵罵咧咧,內容她聽不清楚,好像是怪溫逸塵什麼什麼的。

迷糊中夏默言好笑地想,童筱筱和溫逸塵是不是上輩子是仇人,今生還是仇人,怎麼這麼不對盤呢!

“童筱筱,你小聲點,吵醒了默言,我要你好看!”床邊響起的是劉思沅咬牙切齒的聲音。

這會兒,夏默言是真的不想醒來了,怎麼劉思沅也在這裏,他難道很閑,都不用做事的嗎?真是。

也不知道溫逸塵怎麼滴就不扣他的工資,甚至是開除他這種隻拿錢卻不作為的員工,任由他天天往她的病房跑。

雖然說他溫逸塵不用擔心她夏默言還有什麼貞潔可以失去,但也沒必要放任這家夥有事沒事隨時在她病房呀,所以,夏默言嚴重懷疑,溫逸塵已經沒有腦子可言了。

“喲喲,喲喲,我就吵醒她了,你要我怎麼好看呀,怎麼滴,難道你還要咬我呀,她是你的誰呀,你如此緊張她?”童筱筱很囂張,她叉腰對著劉思沅一陣吼。

總裁在手,說吵就吵!再說了,隻有她童筱筱吼別人的份兒,哪裏輪得上別人吼她,別以為是他溫逸塵身邊的總監,她就怕他咯,哼哼,做夢吧!

小心她把他變成真的總管太監!

而且她才不怕溫逸塵身邊的這個總監,總裁誰家沒有啊,她身邊就跟著一隻,再說,她說這話也是為了激勵這個像愣頭青的男人,看他是不是真的關心,喜歡夏默言。

要是這個男人對夏默言真有幾分真心的話,她倒是不介意當一回紅娘,而且不惜得罪那個像坨屎一樣臭屁,又蠻橫無理,又無趣的男人溫逸塵,準備今年就把夏默言給嫁了。

“童筱筱,我,你,你不要太過分了,我看在你是默言朋友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別得寸進尺哈。”劉思沅被眼前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給氣得,可他又不能把她怎麼樣,他還真是還真惹不起這個瘋女人。

他的反應童筱筱很是滿意,在心裏給這個不畏強暴,敢於抗爭他頂頭上司的劉思沅點一百個讚,嗯,不錯,竟然敢和她童筱筱叫板,看來是真愛。

嗯,既然如此,她再不開口,更待何時!

“唉,劉思沅,你是不是喜歡我們……”

“筱筱,你們怎麼來這麼早呀!”千鈞一發之際,夏默言及時地出聲打斷童筱筱那唯恐天下不亂,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咦,默言,你醒啦?”夏默言突然出聲,在空蕩蕩的病房裏顯得尤為大聲,嚇了一跳正在討論別的事的童筱筱,而且是關乎別人生死的大事,而這件事的女主腳正是她夏默言。

“嗯,你們的動作有點大,我被吵醒了。”夏默言在心裏嗷嚎,同時將這個沒事愛拉紅線的女人給揍了個遍,她能不醒來嗎,她要再不醒來,就要被童筱筱賣掉了。

“默寶貝,你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呀?我去叫醫生。”童筱筱走近病床,看到夏默言的臉色隻是還有幾分蒼白,沒有什麼大事,她才放心下來。

“筱筱,我沒事,我隻是有點餓,你能不能幫我去買點早餐?”夏默言輕輕捏了一下童筱筱放在被子上的手,微笑著看她,意思,不言而喻。

“我,你,那個,好吧,我去,不過,你要想清楚你要的到底是什麼!”童筱筱也反手捏著夏默言冰冷的手,看著她,極其認真地說道。

她知道夏默言這是有話要和劉思沅說,才把她打發走的。

而且,看樣子,還是和她合計的結果有點差距,嗯,就是拒絕的節奏。

“嗯,我知道,放心吧!”夏默言對她笑了笑,堅定地說著。

“嗯。我不管你了,如果再出現這次暈倒這種事,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一定會把你帶走,讓他永遠也找不到你。”童筱筱看著床上一臉堅定的女人,突然很認真底地說道。

她不再說笑,夏默言知道她童筱筱說到做到。

“好,我知道,謝謝你,筱筱。”

“切,肉麻,我去去就來。”童筱筱在夏默言即將要抱住她的那刻,她及時地跳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她最受不了這些個熱淚盈眶啊,抱的,弄得她一身雞皮疙瘩。

知道她的性子,夏默言也不再多言,隻是坐在病床上,微笑著看她逃命似的離開。

等童筱筱走了,房間裏隻剩下他和夏默言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兩人都沒有主動開口,空氣莫名的尷尬了兩分鍾。

“額……那個,默言……”還是劉思沅受不住這樣的沉默,主動開口打破這種怪異的氣氛,隻是,他手足無措,說起話來也是結結巴巴,支支吾吾的。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沒有刻意壓低音量的話有沒有被夏默言聽到,他既希望她聽到,又不希望她聽到。

希望她聽到,那麼他就不必藏著掖著,喜歡就是喜歡,大聲說出來又不是多丟臉的事兒,可他又不希望她聽到,因為隻有這樣哪怕是心照不宣,他們至少還是朋友。

總之,就是挺矛盾的。

“總監,你沒去上班嗎,我沒事的,這兩天謝謝你了,還有,你給我付的住院費我會想辦法一並還給你的,隻是,恐怕需要些時日,希望你不要介意。”

夏默言小心地從床上下來,慢慢地走到站在病床前,傻傻地看著她一切動作的劉思沅,開口。

“默言,你真的要跟我這麼客氣嗎?”她的禮貌疏離讓他受傷,他喜歡她夏默言這有什麼錯,她為什麼要刻意躲著他,和他劃清界限。

“總監,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們是最好的同事,最好的朋友。”夏默言抬頭,認真地看著他,明明白白地告訴劉思沅她的想法。

“默言,你真的就不能接受其他人嗎?非他不可?”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索性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把自己的心思說明白。

“不是非他不可,而是,我夏默言不值得你如此優秀的人付出,所以,總監,以後我們不再討論這事,好嗎?”

“默言,我不介意,我知道……”她的自嘲讓他難受,劉思沅顧不得其他,趕緊去拉她蒼白無力的手,急切地解釋。

“總監,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我們還是好朋友,但如果你執意有這種想法的話,我夏默言隻有辭職。”夏默言另一隻手輕而堅定的把劉思沅握著她的大手給拿來,語氣,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嚴肅。

“默言,我會給你一個安定的未來,我不介意你的過去,我不在意你過去愛過誰,誰又愛過你,我隻要你以後真心實意的對我,那就足夠了。

默言,就算這樣你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嗎?我知道,你肯定是覺得我一天不務正業,遊戲人生,對待感情是兒戲,所以,才不願把自己交給我。

第一次見麵,你就不看好我,甚至是討厭我,但我保證,我以後一定會改的,默言,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讓我來保護你。”劉思沅不管不顧,把自己一直以來想要對夏默言說的話全部說出來,憋在心裏他難受。

他知道夏默言的心裏一直住著的是溫逸塵,要是以前的話,他會選擇把自己對她的感情放在心裏,永遠也不說出來,不讓她知曉,這樣她就不會為難。

那麼她就會一心一意地對待溫逸塵,溫逸塵不說在哪方麵都比他優秀,但至少在對待感情上,溫逸塵是從一而終的,不像他遊戲人生,留戀花叢之中,這一點溫逸塵就勝過他劉思沅。

以溫逸塵對待感情的認真,堅定,他相信溫逸塵一定會好好對她的,他們會好好走下去的,那麼,也就沒他什麼事了,他也可以繼續做他的花心大少爺。

可是,現在,夏微默回來了,溫逸塵本來就是愛著夏微默的,他一顆心完全在她身上,就連昨天夏默言昏迷一天,也不過是樓上與樓下的距離,他都不曾出現過,一直守在隻有輕微受傷的夏微默身邊。

試問,這樣在乎夏微默的溫逸塵,他怎麼還會全心全意地對待夏默言,所以,他不在放任自己對夏默言的感情在暗處,他要大聲地向夏默言說,他喜歡她,讓他來保護她。

劉思沅否定自己的表情夏默言都看在眼裏,同時,她也在歎息,劉思沅平時雖然遊戲人生,可他從來不都否定自己,甚至認為他自己這種對待感情的方式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可自從遇上她後,他就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對待感情的方式是不是錯了,甚至懷疑他整個人,覺得這樣不務正業的自己配不上她夏默言,而實際上,他真的很優秀。

唉,她夏默言何德何能,一個既失了身,又丟了心的,破敗不堪的女人,怎麼能值得這個優秀的男人傾心相待!

“思沅,這世上每個人對待感情,詮釋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樣,一些人喜歡守著過去,拒絕讓所有的人靠近,隻要認定是那一個人,一輩子都不會變,例如我,例如他……溫逸塵。

而你選擇用繁華來掩飾你內心對感情的不信任,不願意安定下來,不再試著用心去體會生活,我雖然不讚許你這種做法,但我也沒有權力批判說你這種對待感情的方式是錯的。

至於我們第一次見麵的不愉快,並不是我討厭你,或者像你自己想的,我從心裏瞧不起你,而是,我不喜歡這樣的見麵方式,因為畢竟那時的我們還是陌生人。”夏默言從來不知道,劉思沅對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發生的不愉快會是如此的耿耿於懷。

“後來,在我們不長也不短的四個月的相處中,我覺得你整個人的內心和你所表現的完全不一樣,其實,你是一個很有義氣,而且心思細膩的人。”

夏默言真誠而又客觀地評價著劉思沅,既不為了拒絕他而刻意底地貶低他,也不會因為怕他受到傷害而刻意地高估他,一切,從實際而出,憑心而論。

看著她眼裏的真誠,沒有絲毫的言不由衷,劉思沅眼裏盛放煙火,原來,他劉思沅在她心裏並沒有很糟。

他雙手用巧力握著她的消瘦的雙肩,保證沒有弄疼她,他不自信地問道,“默言,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並沒有討厭我?”

“嗯,是真的!”夏默言並沒有掙脫他,任由他握著她的肩膀,對他真誠地笑著說道。

她知道,劉思沅是一個極其自卑,內心孤獨的人,如果這個時候她掙脫他的雙手,雖然沒有別的意思,劉思沅也會認為她為了不傷害他,才會說的假話。

“那,默言,既然我沒有那麼遭,你可不可以考慮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認真對待……”

“思沅,你要明白,我和你永遠隻能是朋友,而且,我覺得友誼才是天長地久的,它不會因為別的原因背叛你,隻要你從一而終用心地地對待它,所以,思沅,我想和你做永遠的朋友。”夏默言再次出言將劉思沅眼裏的希冀給狠狠地斬斷,如果不能真心對待,那就不要給對方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念想。

因為這是對待感情最大的卑劣!

“默言,真的不可能嗎?”他受傷地看著她,態度小心翼翼。

“不可能。”她無比堅定地說道。

“好,那讓我們做這世間最好的朋友。”他突然用力,將她擁在懷裏,在她要掙紮的時候,落寞地補充道,“別推開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讓我擁抱你。”

“好。”夏默言沒有拒絕他的懷抱,微笑著回抱他,給他安定,給他力量。

房內溫馨相擁的兩人,沒有注意到門外站著的一臉受傷又陰鬱的男人,同樣,隻顧著憤怒,悲哀的男人,沒有注意到身後那個看著他背影,臉上憤恨,癡怨,穿著病服,拄著拐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