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失望

溫逸塵一直在加重病房陪陌桑,沒有再回到夏默言的病房,所以,劉思沅一邊罵溫逸塵那小子不靠譜,一邊小心地照顧著夏默言。

夏默言醒來的時候,是傍晚五點了,童筱筱和林天蕭聽到她醒來的消息,一下飛機,顧不得一身的風塵仆仆,就馬不停蹄地趕來醫院了。

“思沅。”林天蕭有半年沒見到他兄弟了,一進病房,就看見在夏默言病床前悉心照顧她的劉思沅。

“你們認識?”童筱筱不可思議地問林天蕭,這個不靠譜,整天頂著一張妖孽的臉招搖過市,像花蝴蝶一樣的劉思沅,她可沒少聽夏默言提起。

兩人的飛機到達桐城的時間相差不多,童筱筱擔心林天蕭從來沒有來過同城,對這裏的一切不熟悉,所以,她在飛機場等了林天蕭一會兒,兩人是一起來的醫院。

“嗯,在美國加州大學,我們是同學。”回答她的是劉思沅,他忍著好奇,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

劉思沅也隻是聽夏默言說過她有個死黨,是個愛玩愛瘋,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怕她竹馬的女人,可惜的是一直沒有機會和傳說中的童筱筱見麵。

好東西,這第一次見麵,就給他整出這麼個驚天大消息,她的竹馬居然是他多年的好兄弟,林天蕭。

劉思沅用眼角輕飄飄地瞅了一眼旁邊兩肩一聳,脖子一歪,一臉無辜的林天蕭,怪他不夠兄弟,居然瞞著他有心愛的人這回事。

雖然他劉思沅也是很愛玩,見著美女就邁不開腳,但他也懂得道上朋友妻不可欺,這條規矩呀!真是,小氣的男人,對他還藏著掖著。

“是這樣啊!”童筱筱放心下來了的,她還以為又是因為溫逸塵那個王八蛋才認識的,她繞過他,直接朝病床走去,“默寶貝?”不是說已經醒過來了嗎,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你別吵她,她醒來一個小時太累了,又睡過去了。”劉思沅擔心眼前這個大大咧咧的女人把夏默言吵醒了,示意旁邊站著的男人趕緊去管好他的女人。

“筱筱,別擔心,她會沒事的。”林天蕭上前一步,將那個心急如焚的小女人抱在懷裏,溫聲安慰。

他不像童筱筱那樣關心則亂,既然夏默言已經醒過來了,就應該沒什麼大事了。

“天蕭,默言真的會沒事嗎?我好擔心她。”童筱筱無論怎樣都不放心夏默言,每次隻要她感冒,她感覺自己就像經曆一次生死,所以,每次見到活蹦亂跳的夏默言,她才會放心。

“傻丫頭,她會沒事的,有你這個好朋友在,她舍不得出事。”林天蕭有時候真心地羨慕夏默言那個女人,能得到筱筱全部的關心。

有時候他很殘忍地想,如果是換作他成為夏默言這種情況,那眼前這個小女人又會為他做到什麼地步呢!

“筱筱,如果今天躺在這裏的是我,你會不會為我如此方寸大亂?”不由的,林天蕭還是問出了他心中所想。

“閉嘴,林天蕭,你別胡說。”突然聽耳邊他低低的,帶著幾分委屈,幾分撒嬌的聲音悶悶地問,童筱筱趕緊轉身,柔嫩的小手連忙覆上他的嘴唇。

就怕他再說出些什麼讓她心驚膽戰的話來,一個夏默言已經夠讓她擔憂的了,偏偏這個男人還來添亂。

“我是說如果,是如……”果。

“林天蕭,你再說個試試。”她突然淩厲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眶紅紅的,就像一隻發怒的小母獅。

“好,好,我不說了,就算如果也不行。”她突然的發怒讓他楞住了,隨即,心裏卻像喝了蜂蜜一樣的甜。

他的丫頭,比她想象中還要關心他的安危,隻是她不自知罷了,他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裏,柔聲道,“傻丫頭,我永遠也不會讓自己出事。”

“嘖嘖,你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秀恩愛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這裏是一隻單身狗外加一隻睡著的單身病狗的地方,你們確定是來探病的嗎?”

現在夏默言已經醒過來了,劉思沅緊繃一天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這會兒也有心思打趣起他的兄弟了。

“我樂意,你管得著?”林天蕭保持著抱童筱筱的動作,隻是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旁邊多事的男人。

他好不容易將筱筱這丫頭哄得乖一點,肯讓他抱抱,不料這隻見不得兄弟好的男人卻要出來搗亂。

“行行行,你是總裁,你說了算。”劉思沅其實也累了,打趣了片刻後,就搬了一張椅子放在病床前,一屁股坐上去,認真地看著沉睡中夏默言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

“筱筱,你有沒有發現,其實劉思沅更合適夏默言。”他在童筱筱耳邊輕語,聲音控製著,隻有兩人能夠聽見。

這個一直遊戲人生的男人,終於肯為一個人停留了。

“額……”在林天蕭的懷裏轉了個身,隨著林天蕭的視線看去,童筱筱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坐在病床前,一臉認真看著夏默言的劉思沅,說真的,還真挺般配的。

她轉過頭,一本正經地看著一直將她摟在懷裏的男人,大眼睛不停地轉溜著,突然,她雙臂往上伸,勾住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的脖子,示意他低下頭。

林天蕭寵溺地看著她神秘的動作,他知道這個丫頭一定又有什麼壞主意了,隻是,聽到她貼在他耳邊說出來的的話後,他哭笑不得。

這個說風就是雨的丫頭,她有沒有考慮過惹惱溫逸塵那個小氣又霸道的男人的後果?

所以,他笑著提醒眼前這個眼睛裏閃著奇異的光,異常興奮的小女人,“如果被溫逸塵知道是你慫恿劉思沅追的夏默言,那個男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聽到他提起溫逸塵那個討厭的男人,童筱筱不屑地“哼”了一聲,隨後滿不在乎地說道,“我才不怕他呢,再說不是還有你嘛。”

就隻興溫逸塵霸道,專橫,蠻不講理呀,是總裁了不起啊,她也有總裁好不,拚總裁,哼,來呀,誰怕誰!

林天蕭笑著在童筱筱小巧的鼻子上輕輕一點,寵溺地笑道,“你呀,鬼精靈一個。”

得到這個像風一樣來去自如,對他的感情也一直視而不見的女人的讚賞和依賴,林天蕭很高興,同時,他也在心裏將那個隻是聽說,還沒有正式見過的男人給算計了一番。

隻有童筱筱對付不了的人她才會想著求救他,所以,以後,為了得到童筱筱更多的關注和依賴,他要盡可能地利用那個男人,適當的時候還要像那個男人示弱,這樣就可以博取童筱筱的心疼。

他期待著他被溫逸塵“欺負”時,童筱筱瞬間化作聖鬥士,保衛她的領地,和溫逸塵叫板的樣子,一定是蠻橫,可愛的。

“唔……”夏默言是被空氣裏不自在的氣氛給弄醒的,她緩緩地睜開疲憊的眼睛,一轉頭,就看見床邊一直盯著她看的劉思沅。

“劉總監。”夏默言虛弱地叫他,同時心裏泛起嘀咕,他怎麼還在這裏?

“嗯,啊?”劉思沅本能地答應,隻是,在反應過來是夏默言叫他,劉思沅高興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俯身,關切地問她,“默言,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緊張又興奮的劉總監忘記了其實人家夏默言已經醒過一次了,而且,他這話也問過不下十遍了。

“沒事,我沒事,劉總監不用擔心我。”夏默言輕輕地笑了笑,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昏迷了十幾個小時,醒來後,劉思沅哪裏變了,至少變得幼稚,還有可愛。

感覺那邊的溫情脈脈差不多了,童筱筱從林天蕭懷裏掙脫出來,理了理被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揉亂的頭發,開口,“默寶貝。”

“筱筱?”聽到熟悉的聲音,夏默言的注意力從劉思沅的身上轉開,微微一抬頭,就看見離門口不遠處的二人。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剛離開桐城的筱筱會再次回來,她不是要逃離她的那個竹馬的嘛,等等,和她站在一起的是誰?她傳說中的竹馬。

夏默言在心裏哀嚎,我的天,這個童筱筱是在鬧哪樣?

“林總。”她朝那個溫潤無害,幹淨利落的男人輕輕點頭,算是招呼過了。

“默言,感覺怎麼樣?”林天蕭走近病床,出言慰問。

“我沒事,謝謝林總的關心。”

“筱筱,你怎麼回來了?”既然童筱筱是和林天蕭一起回來的,那二人暫且不會再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我在雲南麗江……旅遊,突然聽到你進醫院了,一直昏迷不醒的消息,我一時趕不回來,然後我又十分擔心你,所以,我就打電話給他了,讓他幫我找人照顧你。”童筱筱撇撇嘴,狀似無所謂的說道。

她最怕看到夏默言對她感激和愧疚的神色。

“嗯,筱筱,謝謝你。”她對她做的一切,夏默言豈有不明白的道理,為了讓她自在些,夏默言隻是簡單地道謝。

童筱筱好不容易逃脫了竹馬的追擊,卻因為聽到她住院的消息,顧不得其他,她立馬趕回來,她對她的這份情意,夏默言會記一輩子。

童筱筱接收到來自劉思沅的不滿的眼神,她趕緊說道,“好了,默寶貝,你才剛醒來,不宜說這麼多話,好好休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嗯。”夏默言為了不讓他們擔憂,她乖乖答應,正要閉眼的時候,她想到了什麼,然後,猶豫半天才開口問道,“總,總監,總裁知道我住院的消息嗎?”

“知道的,他有事來不了,他讓我告訴你,不用擔心,好好養病,他不會開除你的。”知道她在意的是什麼,劉思沅沒有把夏微默出車禍,溫逸塵一直寸步不離地陪在她身邊的事告訴夏默言。

她從第一次醒來,就狀似無意地打量病房,其實是在找溫逸塵的影子,現在,她第二次醒來,仍然沒有看到心愛的男人的身影,他知道,她很失落。

“劉總監,謝謝你。”謝謝你不讓我難堪,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讓我覺得,就算昏迷不醒,我也不是一個人。

“傻丫頭,跟我還客氣什麼。”他壓抑住自己內心的酸澀,裝著輕鬆的說道。

“好了,我看是真的要讓默言好好休息了,她的臉色很蒼白。”林天蕭知道此時的夏默言需要安靜,所以,他走過去,輕輕地攬著還不願走,要留下陪夏默言的童筱筱。

他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後,童筱筱才不情不願地抱了一下躺著的夏默言消瘦的身體,憋著嘴說道,“默寶貝,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好,你放心吧,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嗯。”

童筱筱兩人都已經離開病房,站在門外等了他好久,可劉思沅一點兒要走的意思也沒有,似乎打算繼續留下來陪她。

夏默言不好直接趕他走,於是找了個理由,“總監,林總是第一次來桐城,對這裏的一切都還不熟悉,能麻煩你幫我招待一下林總嗎?”

“……”劉思沅知道她這是不好明著趕他走,給他台階下,要不然,以以往她的毒舌和囂張樣,她早發飆了,直接攆人。

所以,他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後,輕輕說道,“好,我會招待好他們,還有,夏默言,不管怎麼樣,你還有我。”

說完這話後他是真的離開病房了,他知道,以夏默言的聰慧,一定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所以,怕聽到她拒絕的話,他才逃似的離開病房。

人走完後,病房徹底地安靜下來了,夏默言沒有再繼續睡,她吃力地翻身,伸手搖了一下床頭下的手柄,將病床稍稍抬高了點,做完這一簡單的動作,她已經是大汗淋漓。

重新躺在床上,她喘著粗氣,望著天花板,眼淚不自覺地從蒼白的臉上滑落,有些掉在被子上,有些流在嘴裏,澀澀的,苦苦的。

溫逸塵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他是真的嫌棄她髒,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