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逸塵從劉思沅那裏將夏默言的身體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他並沒有多輕鬆,心情反而是沉重的。
原來,這個和他生活了四個月的女人,她身體出現這麼個大的問題,他居然不知道,他以為,他足夠關心夏默言了,給她的寵溺,讓步,寬容夠多了,她該知足了才行。
原來,一切真的是他想多了,他根本就沒有真正地了解過她,也從未關心過她,就連知道她並非處子之身時,他也不想多花一秒鍾去聽她的解釋。
還有,他把她的清白看得如此重,真的隻是因為他在乎她愛的不是他嗎?還是這隻是給他一個離開夏默言的借口?
因為他的默默回來了,所以,他才會如此輕易地放開她的手,就連對她的厭惡也是如此的明顯,甚至是不加掩飾。
“喂,總裁,夏小姐出事了。”溫逸塵打算打發劉思沅走,他好給夏默言擦拭身體,卻不料何銘助理突然打電話來,告訴夏微默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溫逸塵皺眉,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夏小姐剛出公司大廳,就被車子撞了。”
“什麼?”溫逸塵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震驚地問。
他還以為夏微默隻是出了點小差錯,卻不料是出了車禍。
“好,你將她送去醫院,我馬上就來。”溫逸塵掛斷電話後,直接給醫院的院長打了個電話,讓他安排人來照顧夏默言,還有就是把夏默言轉入高級VIP病房。
何院長正在院長辦公室和幾個外科主治醫生會診,討論如何給夏默言製定開顱手術的方案,突然接到溫逸塵的電話,就忙不迭地按照他的吩咐給夏默言換病房和安排護工。
“夏默言腦海裏的那塊不明硬塊需要及時的切除,要不然會威脅到她的生命,但棘手的是,她的身體狀況很特殊,我們無法下手。
因為手術過程中她的抵抗力會下降,隨時陷入昏迷中,在手術台上的每分每秒,都有可能是她死亡的時間。
在此之前,因為她的免疫功能下降,再加上她腦子裏的硬塊,我們隻是將她作為特殊病人來看待,救她雖是出於醫生的救死扶傷的職責,但也是盡到我們最大的力量就行,能不能成功,看她的造化。
可現在,她是真的成為了我們的特殊病人了,因為溫先生交待了,一定要治好她,所以為了不得罪那尊大神,我們必須盡全力,不,而是用我們大家的生命去救那個女人。
所以,還請各位回去想想辦法,要怎麼樣才能給夏默言動手術。”何院長是真的不想得罪溫逸塵,但也是沒辦法,誰叫他溫逸塵是這家醫院的最大讚助商呢!
他要救的人,就算到了閻王殿,他們也得把人給搶回來。
“護士,306病房裏的病人呢?”下午三點,劉思沅再次來到醫院時,306病房內,夏默言沒在了,所以,慌亂中的他趕緊跑到護士站去問護士。
媽的,他就不應該相信溫逸塵那個男人會好好照顧夏默言,他這才剛走沒幾個小時,夏默言就不在了,溫逸塵真的太讓他失望了。
要不是他今天來得太早,再加上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精神有些吃不消,他才不會回去,任由那個不靠譜的男人在這裏照顧夏默言。
“哦,你是說那個叫夏默言的病人嗎?”一個小護士說道。
“對,就是她。”小護士明顯的廢話讓劉思沅很想罵娘,但礙於他是真的不知道夏默言的下落,所以,他硬生生地忍住了快要爆發的怒火。
“我們院長親自下達命令,將她轉入頂層的高級VIP病房了,對了,還給她請了幾個高級護工。”眼前帥到沒人性的美男問話,小護士芳心亂跳,仔仔細細地將情況給劉思沅說了。
“謝謝。”那個小護士的用心良苦注定要被此時擔心夏默言的劉思沅忽視了,他簡單說了兩字後,就匆忙朝醫院住院部頂層僅有的一間病房走去。
至於後麵那個盯著他慌亂中毫不掩飾的瀟灑背影的小護士羞紅了的臉,他是看不到的了。
如果夏默言此時在此的話,也一定會起哄那個花蝴蝶的,以他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美女的性子,早就勾搭上了那個小護士了。
溫逸塵得到陌桑的消息後,就匆匆趕去五樓的手術室,手術室外的長廊上,何銘焦急地來回走動,時不時地盯著手術室中亮著的燈。
“怎麼樣了?”溫逸塵突然從走廊的盡頭健步如飛,到了何銘的麵前後,他直接問夏微默的情況。
“總裁,手術還在進行中。”何銘看著總裁十分焦急,額頭上還滴著汗,趕緊說道。
其實他也好不到哪裏去,人都進去兩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嗯,你坐下休息會兒吧!”溫逸塵朝助理點了下頭,表示知道情況了,然後就在長椅上坐下來。
此時他一定不能自亂陣腳,他一定要冷靜,他相信他的默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出事的,三年前的車禍不就如此嗎?
兩人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坐下來後,都沒有再說一句話,沉思著,卻心思各異。
助理覺得那個車子有點奇怪,明明看著來勢凶凶,按理說以那種車速,夏小姐會當場死亡的。
當時公司大廳裏外的員工全部被那個場景嚇傻了,都站著一動不動,就那樣看著夏微默倒在了車輪下。
他腦子裏尚存有幾分理智,跑上去抱著她的時候,她卻隻是陷入昏迷,手臂被劃傷了點,並無大礙,還有就是骨折了。
而溫逸塵則是陷入了極度的自責和懊悔中,他不應該一聽劉思沅說夏默言在醫院,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丟下一大清早來看他的夏微默。
如果他留下來,向她說明夏默言的情況,讓她先回去,或者說帶上她,那她就不會出這麼嚴重的車禍了。
他真是該死,溫逸塵,你欠夏微默這麼多,怎麼敢,也怎麼能再次丟下她,讓她再次陷入危險中?不是說好的要保護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嗎,到最後,傷她最深的卻是你溫逸塵。
“總裁,手術結束了。”助理一抬頭,就看見手術室的燈滅了,緊接著就是醫生護士幾個人相繼的出了手術室。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被助理拍了一下肩膀,溫逸塵從沉思中回過神,看見護士醫生出了手術室,顧不得其他,他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拉著醫生的手焦急地問。
“嗯,別擔心,手術很成功,病人的情況也很穩定。”主刀醫生扯下耳朵上的口罩,微笑著對溫逸塵說道,他順便抬著空閑的那隻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連續站了四個小時,雖然比起以往一站就是二十幾個小時的大手術,這個手術完全是小兒科,算不得什麼,雖說不是太累,但也不輕鬆。
醫生說完後,不一會兒就是閉著雙眼的陌桑,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腳上打滿石膏。
一看到陌桑被推出來,溫逸塵連忙放開醫生的手,趕緊跑上去,俯著身體,緊緊地捏著她冰冷的手,叫了兩聲,“默默,默默。”
床上的人卻沒有反應,溫逸塵慌了,立刻抬頭問道,“醫生,那她怎麼還沒醒來,是不是手術出了什麼問題?”
溫逸塵是關心則亂。
“先生,你別慌,病人隻是麻醉還沒過,所以暫時還沒有醒來,放心吧,手術很成功,不會出現什麼事的。”醫生耐心地解釋。
“嗯,謝謝醫生。”溫逸塵再次抓著醫生的手,非常感謝。
“先生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醫生對他笑笑,淡然說著,然後,繞過他的身旁,直接朝電梯口走去。
陌桑還沒有醒來,她本來就沒有什麼大問題,背上,手臂上有輕度的擦傷,還有就是骨折,所以,按醫生的指示,護士們打算將病人送回普通的病房,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靜養了。
可耐不住眼前這個一臉冷若冰霜,看起來很不好惹的男人伸出手,放在了病床的護欄上,阻擋了她們的去處。
護士長有些顫微地問道,“先生,你要幹什麼?”這個男人剛剛明明很關心這個病人的,這會兒怎麼阻止她們將人送回病房了?
“送她去深度觀察室。”溫逸塵不理會她們奇怪的眼神,冷冷開口,音量不重,卻是不容置喙。
“先生,病人隻是暫且昏迷,並沒有什麼,在普通病房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你不用……”太緊張。
“按我說的做。”溫逸塵沒有耐性了,不悅地皺眉,冷冷打斷了護士長還沒說完的話,他懶得和這群看起來比夏默言還要花癡的小護士磨嘰。
“是,先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渾身低氣壓,霸道的男人,護士長們哪敢再多言,乖乖按溫逸塵說的做。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霸道總裁?氣場好強啊!
陌桑被送去深度觀察室,在小護士們悉心的照顧下,下午五點就醒來了。
“溫先生,夏小姐醒了。”小護士正準備給陌桑換下已經快要空了的點滴瓶,不經意間低頭,就看見病床上的女子緩緩地睜開眼睛,她輕輕出言,提醒那個坐在不遠處沙發上,正在辦公的男人。
“嗯,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有什麼問題我會叫你們。”溫逸塵從電腦上移開視線,“啪”的一下將電腦合上,然後優雅中又有點霸道的起身,在一群小護士們忍著尖叫的眼神中走近病床。
“是。”男人冷漠的眼神提醒她們,她們如果再在這呆下去,不要說工作不保,就連性命也難說,所以,忍痛告別美色,她們逃命似的的離開病房。
乖乖,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個囂張,霸道,卻又帥到不要不要的男人,啊啊啊,黃金單身漢啊,真是讓人尖叫連連。
嗯,要是她們能得到溫先生一個溫柔的笑,讓他們幹什麼都願意,真是太帥,太酷,太有型了,長腿叔叔哎!
“默默,你怎麼樣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去通知醫生。”那幾個惹人討厭的護士一走,溫逸塵在陌桑的病床前站定,然後俯身,盯著剛剛醒來,臉色蒼白的女人關,切地問道。
“逸塵,你別擔心,我沒事的,就是一點兒小傷,不礙事。”看著眼前這個經曆過大風大浪,都沒有任何慌亂的男人,此時卻神情慌張,失去她就像失去全世界一樣的緊張,她輕輕地拉著他的手,出言安慰他。
盡管陌桑知道,他此時的情感和耐性,寵溺都是因為她此時叫夏微默,但,她還是很心疼,很心疼眼前這個表麵雖堅強,實則內心脆弱到不堪一擊的男人。
“嗯,別說話了,你才剛醒,好好休息,我就在這裏陪你。”看她一臉蒼白,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卻還不忘安慰他,他就心疼,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裏,再給她掖掖被角,體貼入微。
“逸塵,你對我真好。”她朝他揚起大大的笑臉,嘴角掛著甜蜜。
還別說,此時的陌桑整個就是個病美人,柔弱,幹淨,不堪一擊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疼,恨不得捧在手心裏,小心嗬護,疼惜,就怕稍稍用點力,弄壞了那脆弱不堪的身子。
“傻丫頭,你是我最愛的女孩兒,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他憐惜地摸摸她的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逸塵……”
“別說話,好好閉眼睡覺。”他阻止陌桑還要說的話,責怪中更多的是關心,她才剛醒,怕她廢勁傷身。
“逸塵,我睡不著,精神很好,你不用緊張,我沒事的。”知道他的責怪是因為關心她,所以,陌桑還是忍不住撒嬌。
“還是這麼愛逞強,你看,你額頭上都沁出汗水了,還說沒事,乖乖睡覺,不許說話。”溫逸塵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直接將人放進被窩裏,然後轉身處理文件了。
他開始工作,陌桑也不再鬧騰他,再加上她才從手術台上下來,身子很虛,所以,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