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叔,麻煩你去廚房用生薑搗汁……還有,去我房內,把我的退燒藥以及金創藥一並拿過來。”
之前因為高燒不止,靳劭颺讓人給她配了最好的退燒藥,至於金創藥,是夏侯家獨有的,治外傷那是一等一的好。
“是……”
江山馬上應聲則去。
那巧姑聞言和楊姑對換了一下眼色。
“二少奶奶,我看你要是想救她,還是請大夫來治比較好。你讓人這樣胡亂下藥,要是把她的小命弄沒了,到時,責任真是說不清了……”
巧姑故作好心建議著。
“不勞巧姑姑費心。玉央六舅精通中醫和毒理,小菊跟隨其多年,這方麵的臨床經驗,雖不能說是完全會,但凡不是疑難雜症,但凡中醫可以醫治的病症,她的本事,綽綽有餘……”
她是無論如何不會將香草交給別人去醫治的,保不定就能把她治沒了。
巧姑見狀,不再說話,隻是神情有點微妙。
傅玉央看向麵色深深的靳夫人:“母親,可否容我將人帶去?解毒退熱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完成的。如果您覺得不妥,可以派巧姑或是楊姑盯著,看我會不會私通外敵……”
靳夫人皺眉,語氣隱隱露出不快:“我沒說你私通外敵……你非要這麼想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事情已經查明,你還要這樣是不是也太小題大作了?”
“小題大作?”
傅玉央不覺冷冷輕笑:
“母親大人,請易位而處,如果你是香草,被人打成這樣,你會怎樣?人命關天的事,是閑閑幾句話就該解決的嗎?靳家的人你愛怎麼處理我都不反對,我帶來的人,要是不把這事查一個清清楚楚,那我就不是傅玉央……”
靳夫人看著她,那份灼灼的堅定之色,令她仿佛看到了夏侯靜,連神情都酷似。
這一刻,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這樣一個女人,留在老二身邊,與她實在是太危險了。
如此一想,她不由沉臉厲叱了一聲:
“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說得夠清楚了,我要公平公正,如果您覺得我這個要求過份,行,那我馬上給父親發電報,請他回來主持公道。”
滿口盡是不屈不撓。
“大帥管的是江北的軍事政治,靳府內的家事,從來是我在管。傅玉央,你這是想挑撥我和大帥的夫妻感情,想鬧得靳家不得太平嗎?”
靳夫人拍案而起,聲音拉得無比響亮。
可是,傅玉央目光咄咄的對視,應得還要響上幾分:
“家事?
“母親大人,您剛剛是怎麼說的,香草盜的是軍力分布圖,是外頭派進來的奸細,這是家事嗎?
“這已經變成了國事。
“我母親這一生在為南北兩地的和平而努力,甚至最後因此而慘死,結果,母親身邊居然出現了這麼一個禍國秧民的內奸,這種事,要是不查清楚,請問,我母親在地下何以安息,我傅玉央又有什麼顏麵立足靳家?”
這幾句話,字字都被咬得鏗鏘有力,震人心魄,靳夫人發現自己竟有點辯不過她,這小丫頭,嘴巴真是厲害。
“母親,你就讓她去查,鐵板釘釘的事,看她能查出什麼花樣來。”
看不慣傅玉央的咄咄逼人,靳溫晴嚷嚷了一句。
靳夫人皺起了秀眉,瞄向一眼天真的女兒,心思暗轉,最後到底是同意了:“行,人,你可以帶走,不過,我得讓巧姑一起跟過去。”
“沒問題。”
傅玉央一口應下。
沒過一會兒,她令靜衛兵抬上香草回了玉緣居的傭人房。
小菊先用夏侯戰給的解毒丸泡水,給她服用,緩解其體內的毒素,然後再喂了薑湯。
香草身上的傷是茹姨親自上的藥,看到好好的屁股爛成那樣,她哭了,說:“香草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打過她一下,今天竟然被打了一個半死,那些人,真是太可恨了。”
傅玉央在邊上看得清楚,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小菊的眼睛一直是紅紅的,這種不公平,是她們無法忍受的。
可是,這裏是江北,軍政府隻手遮天,靳夫人在很大程度能定人生死:遇上對方想要故意咬你一口,普通人怎麼與之對抗。所謂亂世,有時還真是人命不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