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靳劭珩看向重孝在身的老二,轉身領頭出了靈堂。
“我去去就來。”
靳劭颺和傅玉央交代了一句。
“嗯。”
她應著。
靳劭颺跟了出去。
靳劭鋒最後默默望了一眼她,相隨而出。
靈堂外,始終細雨朦朦,天空陰沉沉的,黑灰色,令這場喪禮越發顯得基調沉重。
三人去了一處僻靜的亭子,隨行便衣衛兵把著風,靳劭珩和靳劭颺相攜坐在一張桌子前,靳劭鋒則倚欄而坐,眺望著雨景。
以前,靳劭颺和靳劭鋒倒是時不時會廝混在一起聽風聽雨,但靳劭珩從小就不愛和人交際,孤僻地很,像今天這樣私下裏一起坐下來說說話,實屬少見。
“父親是不是有話讓大哥帶給我?”
靳劭颺一早猜到了,否則,大哥不會這麼鄭重其事地拉他出來。
靳劭珩沒有說話,而是第一時間將四周細細地掃了一遍,確定這裏安全之後,才接話道:“我聽說昨天夏侯淳曾令夏侯淵過來,有意將你帶去軍部,還指控傅夫人遇襲,是我靳家所為?”
“是。”
靳劭颺並不意外大哥會知道,靳家的細作,也無所不在。
“果然被父親猜中了。夏侯家還真是翻得起臉來。”靳劭珩哼了一聲,“他們這是想借這個機會,擺我們江北一道,從而要去巷山半座城的所有權。”
之前,那城是傅夫人在經營,如今夫人一死,巷山的歸屬自然得起爭議……
昨夜裏,靳劭颺也想到了,夏侯家突然發難,誌在奪權,其他都是借口——政客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利用當前發生的事,一箭數雕的辦成他們心裏想成的事,奪取他們看中的利益。
想想啊,夫人的死竟被如此利用,是個人都會心寒。
“老二,父親此番派我來,一是來悼念夫人,二是為了洽談巷山城日後的規劃,三是讓我提醒你:夏侯家可能會提議讓二弟妹留在江南,甚至可能會強留你在此。總之,他們斷斷不可能輕易放二弟妹帶著巨額財富回江北的,你要早作打算,否則會人財皆空……”
靳劭珩覺得當前的形勢不容樂觀。
靳劭颺點頭:“我知道。”
之前,他想要的是夫人給予的支持,是她背後的財力,可現在,他隻想要玉央。
兄弟倆又細細談了談偷襲事件的調查進度,可惜啊,了無發現,所以,他們一致認為夏侯家所謂得到舉報,是有人在刻意挑起他們的矛盾。
“那人是誰,回頭我得去好好查一查,我們江北的確有奸細潛伏才生了這樣的禍事是事實,這禍根不除,江北還得出亂子。父親好不容易維持下來的和平,可經不起這種刻意的破壞……”
靳劭颺的話,靳劭珩是認同的,雖然在暗中,他們一直在較勁兒。想小時候,一直是他一枝獨秀的在父親麵前嶄露頭角,後來,老二一點點冒了尖,自他留學歸來,這數年時間,他拔尖得很快,如果不是他沒有母親在側幫襯,他甚至覺得父親有意栽培他。
不過,從今番父親派他來和談的決定來看,父親相對還是更看重他,否則,這件事,該派給老二才對。
“我會好好和夏侯家會談的,巷山有著重要的戰略地位,這幾年經濟發展也不錯,我們江北不可能放手的……算了,現在不說這事了,一切等夫人喪禮過後再研究……”
靳劭珩忽收住了話題,指了指靳劭鋒:“你和老三談談……這段時間,你忙得不著家,和老三就一直沒機會見麵……趁今天談開了吧……”
靳劭颺點頭:“謝大哥。”
靳劭珩沿著小徑離開。
“老三,過來坐。”靳劭颺低低叫著。
靳劭鋒回頭望了兩眼,雙手插袋終於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