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姨,我怎麼覺得你比我母親還要愛管著我呢?不就是喝個酒嗎?至於要有這麼多講究的嗎?”
她忍不住抱怨起來。
“要,當然要。今天是你大婚。一切禮節都是為了討個好彩頭。也是夫人對你的祝福,要不然,我也懶得這麼盯著你,來討你嫌了……”
傅玉央甚是頭疼,隻得伸出了手,看向那個歡喜得就像被勾了魂魄似的男人,說:“靳劭颺,趕緊的,喝交杯酒……呀……疼……”
額頭又被彈了一下,自是茹姨幹的。
“壞丫頭,夫人怎麼交待的?夫妻相處要溫柔點,溫柔點……以後,姑娘該稱呼姑爺的字:煜之。連名帶姓的稱呼,若被外人聽到,成什麼體統?”
茹姨滿嘴嚴苛地要讓她改稱呼。
煜之?
從此以後,她要叫他煜之?
哎呀,好別扭哦……
傅玉央這麼想著,忍不住鼓起了小嘴,故意轉開話題:
“茹姨,我和淮秀,你到底疼誰更多一些?怎麼你和淮秀在一起時,我可沒見你這麼對她大呼小叫的,一跑到我麵前,就隻知道欺負我……”
“淮秀可比你省心太多太多了……”
茹姨瞪她一眼,轉而向靳劭颺告罪道:
“姑爺,讓您見笑了,姑娘這些年在外遊曆,性子野得不得了,以後在這個家肯定是不服管的,這萬一惹到了大帥和夫人,您一定要幫襯著多擔待……”
“茹姨,玉央這性子我挺喜歡的,你也不用以各種規矩來框著她了……她愛怎麼叫我都行……”
瞧見傅玉央被壓製著欲惱不惱的樣子,他心情特別的好,說出來的話,透著滿滿的縱容……
茹姨哪能聽不出來,這孩子現在開心得已經輕飄飄了,之前夫人還在擔憂這對孩子洞房相見會打起來呢,讓她一定得盯著,在姑爺掀了紅頭蓋之前,先把靳家的下人全給遣散了,若兩個人鬧起別扭,讓她在其中好好調解,別剛新婚就鬧得不可開交。
結果,姑爺完全沒半點不高興。
見他如此寬容小姐,她收了之前那份怕小姐受姑爺氣的擔憂,反擔心起姑爺會受小姐的氣——這夫妻之間啊,誰先喜歡上對方的那個肯定要更被動一些,很顯然,這對小夫妻,先動心的應是姑爺。
於是她好心提醒道,“姑爺,您要是太慣著她,她可是會把你欺負到腳底下去的……”
“沒事,沒事。”他重複了兩遍:“真要被她欺負了,我也樂意。”
小菊聽著大樂,撫掌笑道:“完了完了,姑爺,你這樣會被小姐欺負慘的。”
傅玉央作勢要撕小菊:“小菊,我是隨隨便便欺負人的人麼?”
小菊隻嘻嘻笑,躲到了茹姨身後。
“好了好了,快喝吧……”
茹姨無奈地催了一聲。
傅玉央隻得伸出了手,緩緩地和靳劭颺勾住了手臂,心情複雜莫名地睇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他,悶悶湊了過去,卻不想兩個人湊過去力道都過猛了一些,額頭狠狠撞到了,她嘴裏不覺嘶了一下,又惹得茹姨和小菊撲哧而笑。
“撞疼了?”
靳劭颺忙伸手給揉,指腹輕輕地撫上了她細白的肌膚,也撫得她心髒砰砰亂跳了一下。
“沒事。”她擋了一下,暗籲氣道:“喝酒,我肚子餓了。”
“好。”
他輕快應下。
兩人再次把頭湊過去,小心地喝了一口。
酒入肚腹,大禮落成。
他們終成夫妻了。
靳劭颺睇著她嬌豔如花的臉孔,忽想到了一句話:酒不醉人,人已自醉。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醉了……
娶妻為心頭之珍愛,人生大喜,莫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