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喝完,傅玉央就抽回手坐到了餐桌前,執筷吃了起來,一邊輕輕撫了撫額頭,就是不理他。
那種不情願,他看得分明,乍見她的激蕩心情,漸漸在平靜下來,內心已漸漸接受了這樣一個事實。與此同時,很多其他問題,跟著一個個冒了出來。
“茹姨,到花廳來一下……”
他想到了之前的種種,急步去了花廳,想把眼前這個情況弄個清楚。
茹姨跟了過去,臉上始終帶著淺笑,不待他問,就反問了過來:“姑爺是想問受傷的小姐是誰吧……”
跟在傅夫人身邊的人,絕對都是人精。
“是不是就是玉央嘴裏剛剛提到的淮秀?”
他猜測著問。
茹姨微笑,姑爺果然是個厲害的人,僅聽了兩三句就猜到了。
“對,那位是淮秀小姐。”
“那她是……”
“是先生和夫人領養的養女。”
茹姨輕輕解釋道:“姑爺,你該知道的的,玉央小姐身份特殊,小時候還遭遇過綁架,差點就丟了小命,夫人為了掩人耳目,就領了一個孤兒以玉央小姐之名養在傅家……為得是讓玉央小姐能活得自在一些……所以才有了外頭那些傳聞……說穿了,也就是為了混淆視聽罷了……”
靳劭颺點下了頭,明白了,這一切全是傅夫人愛女情切所致。
可那日,夫人怎麼沒有和他說明呢?
還讓他誤會:淮秀就是玉央。
甚至直到結婚前一刻,都沒有道破。
他想了想,保護她應該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好了,我和小菊先下去了,姑爺,您就和玉央慢慢享用晚餐吧……”
說罷,茹姨含笑又低低道了一句:“玉央性子強,凡事慢慢來,既已嫁過來,用心磨,小丫頭總會向著你的……她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靳劭颺忙道:“謝茹姨提醒。”
“應該的……小菊,我們下樓去了……”
說罷,她衝小菊招了招手。
小菊嘻嘻笑著,隨茹姨往樓下去。
新房內一下變得極為安靜,靳劭颺深吸一口氣,斂了斂喜難自禁的情緒,衝他那位美麗的新娘子走了過去。
對於這樁婚事,他本沒有抱太多的期待,可誰曾想老天竟如此眷顧他,令他的人生,就此峰回路轉,現了一片綺麗春景。
此刻,映入他眼簾的是這樣一個畫麵:一對龍鳳燭,一桌美味佳肴,一個絕色新娘,映著燭光,襯得紅衣明麗,唇紅齒白,如此畫麵,絕世丹青也難畫……
靳劭颺坐到傅玉央對麵,心潮澎湃。
他有很多話想說,可一時之間卻不知要說什麼,最後隻取了碟子,執起筷子,夾了幾個蝦仁,推到她麵前,低低說道:“這紅蝦蝦仁是進口來的,平常吃不到,聽嶽母說你素愛吃海鮮,所以海鮮多準備了一些,嚐嚐吧,就不知廚房手藝合不合你口味。”
傅玉央瞄了一眼,卻不吃,也不說話,隻管蒙頭吃其他的。
靳劭颺瞧著,心裏滋味雜陳,想到了之前,他們經曆過的一切,處了那麼久,她都遲遲沒有說出她的身份,可見她心裏該有多討厭他。
為此,他悶悶地一口幹盡了那杯還沒喝光的紅酒,一雙眸子則不受控製地盯著她猛看,莫名有點癡迷。
傾國傾城,大約就是這樣的吧!
都說女人穿上嫁衣的時候是最美的,如此精心打扮過的她,自是驚豔眼球的:嫁衣雍容華麗,鳳冠巧奪天工,容顏沉魚落雁。她本是個英姿颯爽的假小子,此刻卻儼然變成了氣質清貴的美嬌娥。
隻是那鳳冠有點累贅,頭一低,那流蘇就垂下,防礙她吃了。
他走了過去。
誰知他一走近,她就站了起來,透過那流蘇,一臉戒備地問:“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