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傻的麼?她能有你們的力氣大?”
嫵娘一句話提醒了幾個潑皮無賴,的確,綿娘力氣再大,指甲再鋒利,她也不過是個女子,最重要的是嫵娘都已經這麼說了,她那張臉要是再抓出傷口,也怪不到他們的身上了。
幾個人連忙上前,七手八腳的將人拉開。
綿娘果然敵不過他們,很快就被架了起來,束住了雙手雙腳。
嫵娘被扶了起來,摸了摸被打得火辣辣的麵頰,恨聲道:“賤蹄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我!”
她說著話一巴掌向著綿娘的臉上打去。
“啪”的一聲,巴掌落在綿娘的臉上,打得綿娘偏過頭去,她卻還不解恨揚起來的巴掌再次落了下去。
又是“啪”的一聲,綿娘的麵頰已經腫了起來。
“今天看姑奶奶怎麼收拾你,非毀了你這張臉不可。”
她四處尋找,無奈口袋空空,其中一個混混反應很快,連忙從腰裏拿出匕首遞給她。
“你不是說我水性楊花,勾三搭四麼,今天我就讓所有人看到你是怎麼露出醜態,怎麼勾三搭四,水性楊花的,可不光是水性楊花,是離了男人不行,你們幾個——”
她伸手一指幾個潑皮,麵目猙獰的說道:“一會本姑娘報了仇,就把她交給你們享用了,別委屈,就算是臉毀了,這身子可還是新鮮的,黃花閨女呢,便宜你們了。”
幾個潑皮互相瞅瞅,沒敢接話,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事情來,就算他們有鄭大官人做靠山,心裏也有點擔心。
嫵娘沒注意到他們的神色變化,她隻顧著看著手中的匕首冷笑兩聲,卻不小心勾到了傷口,疼得立刻嘶哈一聲。
想到傷口來源,惡狠狠的看向綿娘。
恨不得立刻就毀了她的臉,讓她再也沒有麵目見人。
“你們玩夠了,就把她送到那最低賤的窯子裏去,我現在不用你給我阿哥作證了,讓全天下的男人都來看看,你是怎麼發河蟹春發河蟹浪在男人身子底下享受的。”
她說著話揮刀過去,綿娘隻看著那把匕首離自己越來越近,卻束手無策,她的嘴被堵住了,連高聲呼救都做不到。
巷子外麵有人經過喲u003d,被幾個潑皮一恐嚇,立刻離開了,這幾個潑皮是這一帶有名的無賴,路人哪敢惹他們,匆匆走過,生怕招惹到什麼麻煩。
嫵娘冷哼一聲:“上次還有人給你說情,這一次,我倒要看看,誰能來救你。”
上次因為榮王世子在場,那個江停說情,讓她沒有將這件事做成,這一次,沒有人攔著了,他倒是想要看看,還有誰能救她。
眼看著麵娘娘就這樣成了自己砧板上的魚肉,嫵娘反倒是不著急了,她拿著刀,慢慢的向著綿娘的臉上劃去,欣賞著綿娘的驚恐,心裏滿是扭曲的快河蟹感。
“一刀,隻要一刀下去,咱們兩個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怨恨你們家當初收買賽半仙,強行結下這一門親事了。你不想就這樣算了麼,讓我以後再也不去找你阿娘和你弟弟的麻煩?”
綿娘覺得,自己總算是看清了這個人的本質,根本就是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鬼羅刹。
她不知道,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惡意,將所有的一切遭遇都遷怒到別人的身上。
看著那把匕首離自己越來越近,她認命的閉上眼睛。
等著匕首劃到臉上的那一刻。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等到,反而是聽到了“哐當”一聲,是匕首落在地上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一片哎呦哎呦的聲音。
這其中,還有嫵娘的哀嚎。
綿娘感覺到自己失去了束縛,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幾個潑皮倒在地上抱著腳腕哀嚎。嫵娘捂著手腕驚恐的看著巷子口。
綿娘放眼望去,隻看到一個中等身高,穿著一身黑衣,背著一頂帽笠,相貌普通卻目光如炬的男子站在那裏,手中的劍還在滴著血。
這張臉,有點熟悉。
綿娘歪著頭看著他。
前麵的嫵娘卻是十分驚恐的叫出他的名字:“江停,你怎麼會回來同洲?”
江停抬起頭看她一眼,眼神無波無瀾,淡淡的說道:“回來辦點事。”
他沒有拒絕回答她的問題,卻一見麵就劃傷了她的手腕。
同時也挑斷了那幾個潑皮無賴的左腳腳筋。
可是表情卻像是眼前的事情完全不是他做的一樣,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嫵娘捂著流血不止的手腕,顧不得喊痛,想到的是江停究竟跟誰回來的,是不是跟著榮王世子一起回來的,要是那樣,是不是代表世子對她舊情難忘。
不對,如果真是那樣,江停不會這樣不顧後果,上來就下這麼狠的手。
難道說世子發現了她和鄭大官人的事情?
嫵娘越想越害怕,也就問出了心中最擔心的那個問題。
江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隻是對兀自發呆的綿娘說道:“走吧!”
綿娘終於後知後覺的記起這個人是誰了,是曾經救過她兩次的人,第一次,幫她打跑了來尋隙滋事的豆腐張等人,第二次,是攔住嫵娘用刀劃破自己臉的人。
這一次,是第三次,和前兩次不同,第一次,他根本沒有露麵,隻是用幾個石子就把人打跑了,第二次,她當時已經昏昏沉沉,光線也是暗的,根本沒看清自己救命恩人的臉,隻記得他的聲音,和他不是很強壯卻很有力的臂膀,他將受傷的她抱到了車上。
現在,綿娘終於看清了自己恩人的模樣。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三番五次的幫助自己,不過綿娘還是心懷感激。
她走到他的麵前,激動的彎下河蟹身去:“謝謝您,謝謝。”
“走吧!”
他還是那句話,說話向來節省。
綿娘“嗯”了一聲。
嫵娘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像是終於發現了什麼,氣急敗壞的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兩個之間不清白,要不然的話,江停,你為什麼三番五次護著她?”
兩個人的目光同時向她看過來,不同的是綿娘是憤怒,她不能允許這個女人隨便往自己的恩人身上潑髒水。
這人,救了她三次,怎麼可以連累她。
她上前要說話,江停卻忽然伸出手來,攔住了她,對嫵娘說道:“比起這個,你應該有更多的事情向主子解釋。”
嫵娘心下一虛,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江停也不再看她,轉而對綿娘說道:“回去吧!”
明明他的語氣沒有半點起伏,更談不上什麼威懾力,可是綿娘還是乖乖點頭,轉身離開了巷子。
他看著她離開的方向,轉身,看著巷子裏的嫵娘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街麵的另一個方向,縣太爺的小舅子鄭大官人正騎著高頭大馬招搖的走來,他看了看那個人,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嫵娘,麵無表情的離開了。
嫵娘被他說的話和最後的那一個眼神給嚇到了,等那個鄭大官人走到近前,她才明白他那個眼神是什麼含義。
他都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那麼榮王世子豈不是也會知道自己背著他所做的一切?
她推開驚訝之後來扶著自己的鄭大官人,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大街上人來人往,卻哪裏還有江停的蹤影。
鄭大官人得知真河蟹相後,眉頭也皺緊了,在嫵娘的背後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叫了家丁過來,將那幾個潑皮無賴送到醫館,承諾會付醫藥費。
將人安排妥當了,才來到嫵娘的身後,低聲問道:“心肝,到底怎麼回事?他們說的人是誰?”
“是那位爺的跟班,他什麼都知道了,他不會幫著隱瞞的,一定什麼都會告訴那位祖宗的。”
“那位,你說的是——榮王世子?”
鄭大官人頓時變了臉色,向嫵娘求證。
嫵娘點點頭,她的臉色像是天塌了一樣。
她滿懷希望的看著自己的姘頭,希望他能提供一點有用的主意,或者直接告訴她“不要怕,一切有我在”。
可是讓她失望了,這位平時在同洲城作威作福的縣太爺小舅子,看到她點頭,腿都軟了。
“他會殺了我們麼?榮王在朝中那麼大的權勢,多少朝廷重臣得罪了他都被說處置就處置,說罷官就罷官了,我們……”
嫵娘失去了希望,喃喃道:“我們什麼也沒有……”
江停卻並沒有去別處,而是一直遠遠地跟在綿娘的後麵。
看著這個女娘買了東西,趕著驢車,在包子鋪前麵站立良久,那邊過來一個富家公子,手上牽著一條看起來很凶惡的狗,聞著味道就衝到了包子鋪前麵,綿娘嚇得連忙後退幾步。
那個富家公子見她穿著寒酸,伸手將人推開,買了七八個肉餡包子,扔給了他的那條狗。
綿娘不想再惹是生非,連忙趕著車離開了。那包子鋪的老板一直等著她買包子,沒想到最後人家隻是聞聞而已,不由得有些失望,不過看到她的穿戴,和臉上的巴掌印,最終也什麼都沒說。
至於那個富家公子,雖然買了他的包子,不過將給人吃的包子喂了狗,老板覺得他糟踐了自己做出來的包子,也是一臉的不滿意,不過做生意的,還是將就能忍則忍。
遂也沒抱怨什麼,隻是繼續做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