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殺我?”許靜書雙眼直直地看著王小珠,像詢問,更像是挑釁。
奇怪的是,她的挑釁似乎並不是衝著王小珠去的。
仿佛,她在透過王小珠看其他人。
沒等她回答,她又問,“為什麼?”
“你恨我?”
“可你又憑什麼恨我?”
“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傷害我,傷害我的家人。該恨,該報仇的人,不應該是我才對嗎?”
“什麼時候輪到施暴者來跟受害者鳴不平了?你有資格嗎?”
……
許靜書的話讓王小珠那張稚嫩的小臉上,布滿怒火。
她怒瞪著許靜書,眼神陰冷跟要吃她肉喝她血般,“姓許的,你真是不想活了!”
“是啊,我不想活了。”許靜書點頭。
她看著王小珠說,“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你……”王小珠看著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許靜書,滿眼怒意的同時,心底又帶著幾分疑惑。
好端端許靜書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這是為什麼?
“殺了我,你敢嗎?”許靜書笑得肆意張揚。
又指著王小珠的鼻子說,“你就是個小棋子而已,不會真以為你很厲害吧?”
說完,許靜書發出輕蔑的嘲諷笑聲。
她這輕蔑的表情,將王小珠氣得不輕。
王小珠氣得舉起手裏的刀,就要往她的心髒狠狠捅下去。
許靜書也不閃躲。
她就這樣安靜地站著。
仿佛,王小珠手裏拿的不是要人命的刀。
而是一把小孩子用紙編的玩具般。
她臉上非但沒有任何恐懼害怕,還帶著笑。
譏諷輕蔑的笑。
就像是,在故意刺激王小珠似的。
“鐺”的一聲。
王小珠即將捅進許靜書心髒的刀,被什麼東西打落到地上。
刀子落到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終於舍得出現了。”許靜書看著從黑暗中緩緩步入她視線的人,嘴角上揚帶著諷刺。
來人雙眼直直地盯著許靜書看了片刻。
才慢悠悠開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一次在黎家地下室,我就懷疑你了。”許靜書道。
“嗯?說說看。”來人問道。
許靜書動了動自己被五花大綁的身體,對來人說,“這樣說?”
“鬆開她。”來人道。
當即,之前摁住許靜書的人就動手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
王小珠氣得跺腳,“不能鬆開她,你別被她給騙了。”
“珠珠,你累了,先回去休息。”來人說完,就讓人把王小珠強行抱走。
被抱走的王小珠全程嘴都沒停下來,大喊大叫無果後,就開始破口大罵一些非常難聽的話。
許靜書恢複自由後,朝王小珠離開的方向看了眼說,“你這樣對她,沒問題嗎?”
“我以為你會恨不得殺了她。”來人看著她道。
許靜書搖頭說,“別,她現在就是個孩子,我針對她做點什麼廣大人民群眾的口水還不噴死我!虐童這麼沒品的事,我可不做。”
別人又不知道王小珠腦子裏藏著個霍明珠的靈魂。
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個四歲的孩子。
欺負她,可不就是虐待兒童麼。
許靜書可幹不出這種事來。
“你知道,她不是。”來人道。
許靜書聳肩,“我知道,別人又不知道。”
說完,她話鋒一轉,把話題繞到來人身上問,“話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王小珠有問題的?”
“我說,我一直都知道,你信嗎?”來人道。
“我信啊。”許靜書毫不猶豫地點頭。
在對方有些詫異的眼神中,許靜書又說,“聰明如你,知道這些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誰讓你是宗輪呢?”
宗輪看著眼前這個對自己充滿自信的女人,眼神微動。
他吞咽了兩下口水,才道,“你真的,讓我很意外。”
“你也是。”許靜書笑著回了句。
她拍拍手,慵懶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眼神忽地變得很犀利,問他,“我沒想到,那個一直藏身暗處,做出這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情的人,竟然是你,宗輪。”
“喪心病狂?錯了,你不該這麼理解。”宗輪麵對許靜書的犀利指責,隻是搖頭。
然後在許靜書犀利的眼神中,跟她解釋道,“這是一種優勝劣汰的輪回。資源有限,為什麼要分給那些庸人?用一些庸人的命,換那些能為國家為人民做貢獻的人活過來。很劃算啊!那些庸人,廢物活著也是浪費生命。不如做出貢獻,這是他們的榮幸。”
宗輪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眶泛紅,眼神也很瘋狂。
許靜書覺得他瘋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鬼話?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你沒有資格,也不能替別人的人生做主。什麼優勝劣汰,那都是你的謬論。”
“宗輪,你瘋了!”
……
今天之前,許靜書真的沒想到,宗輪竟然是這樣荒謬的想法。
起死回生?
多麼荒謬,多麼可笑。
他卻信了。
還深信不疑。
甚至不惜用無數人的命,來做實驗。
她不敢想象,至今為止,宗輪這個實驗到底死了多少人?
宗輪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我沒瘋,我的實驗成功了。王小珠,就是我的成功案例。”宗輪笑得一臉瘋狂,邊笑邊說,“你看她多成功,她記起了上輩子的一切,她的靈魂被我喚醒了。”
許靜書瘋狂搖頭,對宗輪說,“不是的,不是你想那樣,你錯了。”
“我沒錯。”宗輪大吼一聲。
打斷許靜書的話後,他繼續說,“我可以成功一個王小珠,就能成功更多人。你等著看吧,我會把那些有用的人,一個個全部喚醒。有了他們,我們國家會變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厲害……”
“不可以。宗輪,你不能一錯再錯。”許靜書試圖阻止已經瘋狂的宗輪。
卻被宗輪抓住雙肩。
宗輪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她,“靜書,你願意站在我這邊,你願意幫我,對不對?”
“不,我不……”許靜書瘋狂搖頭。
她不願意。
宗輪已經瘋了。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發瘋。
宗輪被她拒絕也不難受,反而笑得更大聲。
他對許靜書說,“沒事,你早晚會知道我的良苦用心。等你親眼看到我成功,你就會相信我。”
瘋子!
許靜書趕緊說,“你不要再殺人了,你不能一錯再錯。”
“殺人?我不殺人,他們都是自己心甘情願把命送給我。你不信?我帶你去看。”宗輪拉著許靜書的手腕,就往外走。
許靜書使勁掙紮都掙紮不開。
直到宗輪突然停下腳步,對她說了句,“啊,差點忘記告訴你了,這次的祭品,是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