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書翻了個白眼，都不想回答她這個蠢問題。
林昭扭頭問她，“你說有人要殺你？是怎麼回事。”
“他是誰？”朱愛萍沒回答林昭的問題，而是看向許靜書問。
許靜書說，“警察。”
“什麼？你報警了？”朱愛萍聲音提高好幾個度，聲音刺得許靜書耳朵疼。
她咬牙說，“你再喊一聲我用襪子堵住你的嘴你信不信？”
朱愛萍：她信。
接下來朱愛萍就跟被施了咒似的，說話那叫一個小聲。
就連喘氣都不敢大聲，深怕被某個暴躁的女人用襪子塞嘴裏。
“你家裏先報警說你丟了，還說你留下話，隻要你出事就是我幹的。”許靜書靠在霍青岩懷裏，霍青岩的手放在她肚子上，輕輕地給她按摩肚子。
見她還皺著眉頭一臉煩躁不舒服的表情，又拿出水壺打開遞到她嘴邊說，“喝點熱水緩一緩。”
她張嘴喝了兩口熱水，熱水下肚才稍微好受點。
這個水壺是村長給他上高中的孫子買的，還是新的沒用過，霍青岩直接花雙倍價買下來，又在村長家要了些熱水。
不知道是因為他這份用心的原因，還是多喝熱水真的就有用，反正喝了熱水後許靜書覺得自己好受了很多。
“我沒有。”朱愛萍否認道。
許靜書剛要說話，霍青岩就說，“我來，你好好休息。”
求之不得。
許靜書靠在他身上閉上眼睛休息。
霍青岩就問朱愛萍，“那他們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我不知道。”朱愛萍又說她被騙了，又罵馮家的人都是騙子。
等她罵完，霍青岩才說，“所以，要殺你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朱愛萍搖頭說她不知道。
“不知道？”霍青岩冷笑一聲，那雙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落到她身上。
片刻後，他才譏諷地開口，“不知道誰想殺你，你會突然躲起來？還留下那樣的話，是想轉移焦點，讓想殺你的人以為你的失蹤跟我媳婦兒有關吧？你這招禍水東引，用得很漂亮啊。”
最後那句話，看似在誇獎她。
可被她盯著看的朱愛萍，卻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一股從心底升起的寒意從腳底板湧上頭頂。
背脊發寒，像是被什麼危險的東西盯上似的。
“我……”朱愛萍張嘴想說什麼，半天沒說出口。
這時，就聽到霍青岩又說，“對了，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你老公打算再婚了。人已經接到家裏去了，那女人好像懷孕了。”
“什麼？”朱愛萍一聽到這個消息，差點跳起來。
她剛要問霍青岩是怎麼知道的？是真是假的時候，突然又對上他那雙森冷的眼神。
瞬間，猶如一盆冷水迎頭澆下來。
朱愛萍瞬間就冷靜了。
“別著急，隻要你沒死馮家就不敢再娶，不然你可以去告他重婚。”霍青岩這麼說。
朱愛萍瞪大眼睛問，“可以報公安抓他們嗎？”
“可以。”前排的林昭回答。
終於找到機會說話的林昭又問朱愛萍，“到底是誰要殺你？你不說，我們把你送回去，你出事了，你老公可就要娶別的女人。到時候你女兒就有了後媽，有後媽就有後爹，你可要想好了。”
“我說。”不知道是哪句話戳中了朱愛萍。
之前一直不肯鬆口的她，終於鬆口了。
“其實我也不敢確定，但我知道黎雨是怎麼死的，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朱愛萍說起黎雨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帶著些許顫抖。
閉眼休息的許靜書聽到“黎雨”這個名字時，忽地睜開眼。
她雙眸直直地看向朱愛萍問，“你知道黎雨是怎麼死的？”
“我……”朱愛萍吞咽了幾下口水，點頭。
“她難道不是病死的？”許靜書眼神如刀刃似的盯著朱愛萍，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表情。
朱愛萍被她這眼神看得渾身顫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不是。”
*
黎家，張家兄弟脫了鞋，赤著腳翹在茶幾上，像一灘爛泥似的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茶幾上，地上全是他們隨手扔的瓜子皮和抽過的煙頭。
樓上房間裏，傳來黎二媳婦憤怒的聲音，“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你那麼多衣服，我穿幾件怎麼了？這麼小氣。”張巧鳳被趕下樓，身上還穿著一條明顯不合身的裙子。
也不管身後還在發火的黎二媳婦，自顧自下樓走進廚房，開始翻箱倒櫃找起吃的東西來。
黎家的保姆也攔不住她，上回攔她還被打了兩耳光，主家也沒說什麼，她索性就不管了，隨便她愛怎麼翻怎麼翻。
過會兒，張巧鳳拿著從廚房翻出來的東西過去，分給張家兄弟吃。
三個人邊吃邊看電視，那自在的模樣儼然跟在自己家沒兩樣。
到點了，就催保姆，“飯好了沒？趕緊的，你想餓死我們啊？”
吃飯的時候更氣人，那一雙雙筷子跟炒菜似的在盤子裏翻來翻去。
但凡有個肉菜，就把筷子放在嘴裏舔一遍，再去翻菜，把別人惡心的都吃不下。
“我不吃了。”黎二的媳婦筷子一放，起身離開。
黎家幾個孫子孫女也放下筷子走了。
轉眼，飯桌上隻剩下黎老爺子和吃得滿嘴油光的張家三兄妹。
“你們是餓死鬼投胎嗎？”黎老爺子忍耐到了極點，對張家兄妹的態度也非常差。
張家兄妹卻跟沒事人似的。
張力輝還衝他嬉皮笑臉地說，“叔，看你這話說的。我們這叫不浪費食物，你看看，這麼多好吃的他們都不吃多浪費。”
“就是，要我說他們就是好日子過太多了。叔，你就該把人給丟到我們農村去吃吃苦，治治他們那壞毛病。”張巧鳳手裏還抓著一隻雞翅，邊吃邊說，嘴裏的食物都噴其他菜裏了。
黎老爺子怒拍桌子指著大門方向說，“閉嘴，你們給我滾！”
“叔你可真會開玩笑，我爸媽一會兒就到，我們走了他們來了住哪兒？總不能讓我爸媽睡大馬路吧？”張家兄妹完全沒把黎老爺子的威脅當一回事。
他們算是明白了，姓黎的這家人都是紙老虎。
別看他們一個個嘴上叫得厲害。
其實慫得很，不敢豁出去跟他們鬧。
他們就是看準了這點，才敢把黎家當成自己家使勁折騰。
“你們父母來不來跟我有什麼關係？”黎老爺子受夠了張家兄妹，隻想把人趕走。
他現在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答應讓他們留下？鬧得家裏是雞犬不寧，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女全都對他不滿。
張力輝咽下嘴裏的食物，對黎老爺子說，“叔你不管可不行，我爸媽可是為了你們黎家的事，才千裏迢迢從老家來首都。叔你要是不管，我爸媽去你兒子兒媳婦的單位鬧，叔你可別生氣。”
“你，你威脅我？”黎老爺子眼神跟刀子似的盯著張力輝道。
張力輝臉上堆滿笑說，“這哪是威脅？叔，你太見外了。我啊，就是想跟叔談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