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找你了?”許靜書開門讓人進來,然後回去繼續擺弄她那些藥材,頭也不回地問他。
霍青岩過去拿起小鋤頭給她幫忙,邊說,“就是閑得慌,蔣安磊就是脾氣太好,換成我,非把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臉皮撕下來丟到茅坑裏讓她臭味飄十裏地這麼遠。”
“喲,這麼狠你不怕被人罵冷血無情?”許靜書斜了他一眼打趣道。
“嗬嗬。”霍青岩嗬嗬兩聲,語氣中滿是不屑。
瞎扯了兩句,就聊起正事,“你之前讓我幫忙打聽的事,有著落了。”
“嗯?”許靜書放下手裏的藥材看向他。
意思,說明白點。
霍青岩下巴抬了抬,看向她手裏擺弄的藥材說,“你不是想賣藥材嗎?我打聽好人了。”
“這麼快?”她就之前順嘴跟他提了一句,這才多長時間?他都打聽好了。
不得不說,他這辦事效率是真高。
看到她那副詫異的模樣,霍青岩眉毛上揚帶著幾分得意地說,“知道你對象的厲害了吧?還有,男人不能說快。”
許靜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然後就想踹他。
狗男人,果然不經誇。
一言不合就開車,他就不能做個人嗎?
不做人的霍青岩朝她露出個壞笑,才繼續往下說,“那人是個醫生,瘦子九拐十八彎的親戚,老頭人不錯就是性格太怪,回頭我領你去見見。”
“行。”許靜書點頭。
然後又說,“回頭弄點肉叫上小五子和瘦子來家裏吃頓飯,老麻煩他們,怪不好意思的。”
霍青岩被她一句“家裏”給說得眉開眼笑,痛快地應下,“行,我回頭叫他們來家裏吃飯。”
他還刻意強調了“家裏”這兩個字。
察覺到他小心機的許靜書嘴角抽搐幾下。
想說你幼稚不幼稚?
但想想,他都能做出跟八歲阮阮爭寵吵架的事來,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
想到阮阮,她就問他,“霍嬸還是不答應讓阮阮去體育學校的事嗎?”
“嗯,不能提,一提她就生氣。”霍青岩也很無奈。
因為這事,鬧得現在家裏氣氛特別不好。
阮阮喜歡跑步,她想去體育學校。
可他媽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很反對阮阮去。
向來乖巧聽話的阮阮,這次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持,一定要去。
他跟他爸在中間說和勸都沒用,越勸越生氣。
想到最近這些天的鬧騰,霍青岩揉了揉太陽穴說,“她們真不愧是親母女,一個比一個倔,我跟我爸是管不了了,隨她們去吧!”
他們父子已經放棄了。
“當運動員為國爭光是好事啊,為什麼霍嬸會這麼反對?”許靜書就很疑惑。
她一直覺得霍母是個很通情達理的女人,為什麼這次會這麼反對阮阮去當運動員?
“不知道,問了她也不說,就生氣。”霍青岩說起這事就覺得頭疼。
許靜書想了想說,“我覺得霍嬸反應這麼大,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可以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聊一聊。”
“有用嗎?”霍青岩抱持懷疑態度。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沒用?”許靜書翻了個白眼說。
霍青岩點頭,心說,他回頭試試。
見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許靜書就沒多說。
她畢竟是個外人,有些話差不多就行。
許靜書沒想到,她不去管,可霍母自己找上她。
看著愁眉苦臉唉聲歎氣坐在自己家的霍母,許靜書眼底閃過幾分無奈。
霍母拉著她的手說,“靜書,你幫我勸勸阮阮,女孩子家家好好讀書以後嫁人過安生日子不好嗎?她最聽你的話,你幫我勸勸她行嗎?”
“霍嬸你喝口水。”許靜書把手從她手裏抽出來,給她倒水讓她先喝水緩解一下情緒。
過了一會兒,見霍母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些,許靜書才柔聲問她,“霍嬸,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麼這麼反對阮阮去當運動員嗎?”
“女孩子家家這麼辛苦做什麼?太累了。”霍母表情明顯僵硬了一瞬,才說。
許靜書沒錯過霍母剛才那一瞬間的僵硬,她覺得霍母反對阮阮去當運動員的理由沒那麼簡單,可看霍母一副不想說的模樣就知道她問了也不會有結果。
停頓幾秒,她才說,“霍青岩曾跟我說過,他們兄妹三個其實很像。”
聽到“兄妹三”的時候,霍母表情微微一僵。
隨即用疑惑地眼神去看許靜書,“阮阮跟他們不一樣。”
“一樣的,我雖然沒跟霍大哥接觸過,但阮阮跟霍青岩我接觸過。他們很像,尤其是骨子裏那份執拗,簡直一模一樣。”許靜書搖頭說。
霍母攥緊拳頭眼神有些恍惚地問她,“像嗎?”
“像。”許靜書肯定地說。
“我不想她這麼辛苦,就乖乖聽話不好嗎?”霍母捂著臉聲音中透著幾分痛苦。
許靜書伸手輕拍霍母的後背,安慰道,“霍嬸不如找個時間跟阮阮開誠布公的聊一聊。把你的顧慮,你的擔憂,都說給阮阮聽。”
“我……”霍母很掙紮,很猶豫。
“阮阮很乖很孝順,如果霍嬸堅持不讓她去,她大概率會放棄。可那樣的話,她的人生一輩子都會留著遺憾。”許靜書隻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比較理智地給她分析,她沒去問霍母為什麼反對阮阮?也沒大包大攬的答應去幫她勸阮阮放棄。
攸關阮阮前程的大事,她不敢插手。
霍母來找許靜書的目的是想讓她幫自己勸勸阮阮。
結果,卻變成了自己在她麵前聲嘶力竭的哭了一頓。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她麵前哭?
事後想起來她都覺得臉上燒得慌。
“我先回去了。”霍母發泄完情緒,覺得自己剛才好丟臉,沒臉見她了。
許靜書卻笑著說,“適當的發泄情緒是很正常的行為,您也別總把什麼事都藏在心裏,對身體不好。”
“靜書你……哎,總之謝謝你。”霍母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霍青岩來找許靜書。
見到她什麼話也不說,先圍著她轉了一圈又一圈。
嘴裏還一個勁的說些奇奇怪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