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極不情願的舉起手,輕輕的在頭側做了個樣子。可他們驚奇的發現,這群叫花子都在還禮,他們做的非常標準,足以證明他們是標準的軍人。更讓士兵們驚訝的是他們的師長,參謀長,他們對他們給他的敬禮視而未見,卻大步流星的走到那個花子頭,自稱二十九軍團長的人麵前。接著,師裏的兩位最高長官帶著師部的全體人員向那群看上去一點不像軍人的叫花子莊重的敬禮。
聽到師長鏗鏘有力的聲音:“中國國民革命軍第130師師長黃振生,參謀長葉許國歡迎二十九軍將士!”
士兵們都瞪大眼睛,他們這回從他們那髒兮兮的身體裏嗅到了硝煙的味道,他們不由自主的舉起了右手。
130師殺豬宰羊,犒勞陳進。
陳團的士兵吃了頓飽飯。
陳進被黃振生請進了師部,請以上座。陳進百般推辭,無奈黃師長,葉參謀長不答應。黃師長說,我們倆是學生,來請教你這位老師打鬼子的。葉參謀長也說,哪有老師坐下首的,為了打鬼子還是請老師坐下吧。陳進無奈,隻得坐了。
經黃師長請示軍部,收編陳進餘部入130師,並請陳進擔任301團團長之職。不日軍部回複,同意,並且給陳進寄來一枚軍功章,以表彰他在華北的戰績。
301團是黃振生的中央軍,是130師的主力,之前由他親自兼任團長。陳進來了之後,他讓陳進這個打過仗的人來帶,就是讓他把這支部隊變成鬼子眼裏的魔鬼。在任職大會上,師長黃振生親自宣布了任命陳進為團長的任命狀,告訴所部官兵,必須聽從陳進團長指揮,陳進宣布的命令必須無條件的執行。
還有一個302團,由保安隊,西北軍一個營,還有一夥山東的土匪組成,分三個營,營長是保安隊隊長,西北軍營長,還有土匪的大當家的,現在叫一營長,二營長,三營長。黃振生宣布,三個營長每天必須到301團聽陳進講殺鬼子的課程。三個營長樂於從命。、
剩下的就是陳進帶來的二百多人,其中五十人編入了301團,一百人編入302團,以加強這個團的戰鬥力,這一百多人過去之後編入每個班,優秀軍官比如胡三升任連長,負責對士兵針對日軍的訓練。最後那六七十人與原來的師部警衛部隊合編成師部直接指揮的特務營,作為全師的預備隊。
楞娃領了軍裝,換上之後去找陳進,他也不知道報告敬禮,直接跑進了陳進的會議室。守門的要攔他,被他一把一個推了一溜跟頭。陳進正在和全師的營長包括師長在內講鬼子的戰術,被愣頭青楊楞娃貿然闖進打斷,陳進不好意思的敲自己的腦袋。
在楊楞娃眼裏,師長和團長沒什麼兩樣,照樣不搭理。他找陳進:“團長,我那刀怎麼整啊?”
陳進這才想起來,他當兵之前答應他的,把他那把刀弄好。想到這,他有些歉然的說:“楊楞娃,我馬上叫人去給你修。”
楞娃道:“馬上是啥時候?幾點?”他還知道點了。
陳進苦笑不得,說:“你扛著刀去找特務營找工兵排的董大川。”
楞娃說:“你說的這麼麻煩我找不著,你跟我一塊去吧!”
說到這,在坐的都笑了,這裏誰是團長啊!
黃師長對這個兵很感興趣,問陳進,怎麼回事。陳進毫無隱瞞,把抗日刀客的故事說了起來,最後又說到他那把百十斤中的大刀,幹掉鬼子的一輛坦克,嚇跑了二百多鬼子。在坐的軍官吃驚的張大了嘴,心裏都想,這怎麼可能,匪夷所思。楊楞娃聽到陳進在講他的事,修刀的事倒不急了,樂嗬嗬的聽著,還時不時的打斷一下陳進,糾正他的錯誤,比如殺鬼子的數目。楞娃的記性非常好,殺幾個鬼子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看他一副呆愣的樣子,那是表象。
在坐的軍官都想見識一下這位大刀客搞掉鬼子坦克的大刀,陳進帶著他們來到院子裏。楊楞娃把大刀扛了過來,扔到院子裏,幾個站崗的士兵都圍在旁邊看,嘴裏嘖嘖稱奇。見到長官都出來,嚇得慌忙站到原位。
看到大刀,軍官們相信楞娃的傳奇,對他刮目相看。看著這把刀彎曲的刀杆,陳進也犯難,這玩意怎麼給他弄,直過來,鐵都是很脆的,一直會不會斷。他正忖思,302團的二營長劉長軍對三營長土匪頭子李雙槍說:“老李,聽說你也有大刀,幹嘛不拿來比比?”
李雙槍說:“不怕你笑話,我那把刀跟這個相比,就是個孫子。”
眾人一陣大笑。
陳進問::“李營長,你是慣用刀的,你看這個刀杆有什麼辦法修過來?”
李雙槍說:“我看,不如從彎的這個地方給他鋸掉,這樣把手變短了,重量自然請了,這位英雄用起來自然方便。”他還不知道楞娃的職位,隻好以英雄相稱。楞娃聽到有人稱呼他是英雄,高興的心花怒放,對這個肥頭大臉的軍官多看了幾眼。
陳進問楞娃,從中間給你鋸掉你願意?
楞娃回答的痛快:“怎麼不願意,把手短了我把它當雙手帶使,更順手!”
很快,工兵排來了半個排的人馬,所有軍官在旁看著,給楊楞娃修刀。刀杆有兩個手指頭粗,又是實心的純鐵打造,鋸起來的難度可想而知。這夥人幹了兩個多小時才弄好,最後又用銼刀把斷口處銼的圓滑一點。完成之後,每個人都出了身汗。
完活之後,長官們挨個提這把刀。雖然每個人都能提起來,但是隻限於提起來。慣用刀的西北軍出身的二營長和土匪三營長也耍不了個一招半式。
最後刀傳到主人楊楞娃的手裏。他剛剛吃飽飯,中午吃的燉豬肉,而且是隨便吃,他從小沒這麼吃過,這一頓吃回了二十多年的本。正撐的慌,見長官們對刀這麼感興趣,他也來了興致,已經有好些天沒耍過刀了,這次讓大夥盡盡興。
刀在楞娃手裏就跟筷子一樣,得心應手。楞娃舞起來滿院生風,刀光閃閃,刀風掠到眾人皮膚上都起一身雞皮疙瘩。
黃師長大悅,說道:“小表子遇到還不嚇破了膽!”
最後大夥找來一杆秤,把刀放上一稱,五十六斤。
楊楞娃也因此成了這些軍官眼裏的明星,可是最後聽到他是陳進身邊的警衛時,把自己的心思都扔下來。連黃師長一聽都鬱鬱寡歡,搖著頭自言自語說,君子不奪人之愛。
五天之後的八月十二日,130師接到軍委會發出、軍長簽署的命令,命令部隊做好一切備戰準備,一聲令下要求即刻開赴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