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封睿查到事關誰人,蕭婉都一點兒不擔心,李太醫早已經被蕭嬪給處理的,春容也死了這麼多年,當初的事情,牽涉到的人,已經無存,查來查去,她蕭婉都是在弱勢的的位置,否則,她也不會讓兵行這招,讓瓊文去揭發當初的事情。
蕭婉從家信中,倒也揣摩出一些來,此次忠義伯的事情,怕是皇上借著打壓蕭家,如今他門蕭府算作是蕭家的一個旁支,算不得太過親近,而且關係不好,這麼好的利器,皇上怎麼會放過,因此這些日子倒是將南下巡查的重任交給了蕭婉的父親蕭賦,明眼人瞧著皇上這是要借著蕭賦來打壓蕭家,怕是要新扶持一個蕭家出來了。
蕭嬪的事情事關後宮,自然也不好張揚出去,因此前朝知道一些的大臣也大多是猜著皇上嚴懲忠義伯府和蕭嬪娘娘沒了隻見,怕是有什麼關係,不過這也都是些猜測罷了,誰也沒有確定的答案,總之,這般區別對待,倒也是讓人嗅出了一絲不同,因此近日去蕭府拜訪的大臣倒是絡繹不絕,蕭婉的母親程氏也接到了不少的下帖。
內務府的宮人帶著牌子過來,在屋外頭站了半個時辰,蔣海瞧著皇上的樣子,搖了搖頭道:“下去吧,皇上今兒個怕是不會翻牌子了。”
內務府總管夏喜低低的歎了口氣道:“蔣公公,這皇上都已經半個月沒進後宮了,這皇後娘娘也……”
話到此,夏喜便住了口,蔣海自知他是什麼意思,不過卻隻是淡淡道:“主子的事情,不是咱們這些奴才可以窺探的。”
這麼一句,倒是讓那夏喜啞口無言了起來,微微躬了躬身,便帶著身後的小太監退了下去。
碧藍站在暗處,瞧著人過來了,這才微微顯了身形,夏喜瞧見來人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碧藍,忙躬身行禮,喚了一聲道:“碧藍姑娘。”
碧藍微微頷首,示意夏喜不必多禮道:“如何,皇上今日可是翻牌子了?”
夏喜微微搖頭道:“皇上並沒有翻牌子。”
碧藍微微頷首,示意夏喜等人可以走了,瞧了那燈火通明的勤政殿一眼,微微皺了皺眉,正要離開,就瞧得皇貴妃的依仗從遠處走來。
碧藍隱了身形,靜靜的瞧著遠處。
皇上前些日子沒進後宮,皇貴妃宋氏自然是高興的,平日裏瞧著皇上寵著那孫貴人的樣子,如今不進後宮,自然是不會去孫貴人處,隻是一連十天皇上都沒進後宮,倒是讓皇貴妃有些著急了,想著皇上是不是偷偷的去了,因此便喚了淨事房的太監過來問話,可沒想到皇上這十天可真是沒進後宮,連十五那日去皇後那兒用膳都給省略了。
皇貴妃心裏雖有疑惑,但是卻並未感覺到任何不妥,因此便命人帶了些湯水去了勤政殿,可誰知卻被攔在了外頭,而且還是皇上親自發話。
她左思右想了許久,這段日子皇上來她這兒的時候不多,她好似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可是皇上為什麼會這樣呢?難不成是哪個不長眼的賤人在皇上麵前詆毀她?這也不對,若真是這樣,那也不會拖上這麼久。皇貴妃越想越覺得不妥,這不,又親自帶著人來了一趟。
“奴才見過皇貴妃娘娘。”皇貴妃這麼大的仗勢,蔣海隔著老遠就瞧見了,因此當下就走了幾步上前,恭敬道行禮道。
皇貴妃扶著環兒的手從步攆上走了下來,冷冷掃了一眼在自己麵前行禮的蔣海,想著自己那日被攔,這太監也是有幾分原因,因此冷聲道:“本宮來見皇上。”
蔣海躬身道:“還請皇貴妃娘娘止步,皇後吩咐,誰也不見。”
皇貴妃絲毫不在意蔣海這話,抬腳就往前走,蔣海使了個眼色,隻見勤政殿周圍的幾個太監站在門口,那架勢,似乎是要攔人。
皇貴妃美豔的臉蛋上閃過一絲戾氣,冷冷的轉過頭來瞧著蔣海道:“你敢攔著本宮?”
蔣海依舊是躬身行禮道:“皇上吩咐,任何人都不見,還請皇貴妃娘娘回去。”
就算當初柔貴妃受寵的時候,她也沒有受過這待遇,一個沒了根的東西,如今到時敢攔著她。
蔣海此時內心也頗是無奈,這段日子,莫說皇貴妃,這宮裏的妃嬪哪個沒來過,隻是其他的宮人倒也還好打發,就眼前這位可是最難的,因此蔣海微微出言道:“還請皇貴妃娘娘不要為難奴才。”
宋氏的怒氣隱約有些壓不住了,不過瞧著這地方是勤政殿,倒也是生生忍住了,不過那眼神倒是鋒利無比,更是連說了三個好字。
蔣海垂著頭,堪堪站在一旁,宋氏瞧著他那樣子,狠狠的摔了一眼寬大的衣袖,轉身便上了轎攆。後頭拎著食盒的宮女瞧著手裏的東西,有些惴惴不安的上前問道:“娘娘,這東西?”
皇貴妃閉眼並沒有答話,環兒瞧著皇貴妃心情不好,揮手便打翻了那宮人手裏的食盒,隨手給了那宮女一巴掌,厲聲道:“讓人將這不懂規矩的宮女綁了,居然敢打翻皇貴妃娘娘的東西。”
還沒等那宮女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堵住了嘴巴,拖了下去。蔣海瞧著這一幕,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的變化。
聽得皇貴妃宋氏冷哼了一聲,環兒忙收斂的身上的氣勢,吩咐人抬起轎攆,浩浩蕩蕩的回了重華宮。
蔣海一直都平靜著臉,瞧不出半分的情緒,不過他心裏卻是清楚的很,正是因為他攔了路,皇貴妃這是遷怒了。
碧藍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瞧得轎攆走遠了,這才急匆匆的回了鳳儀宮。
瓊文在屋子裏又惴惴不安的呆了幾日,雖然當初蕭婉答應了她會保她平安,可是瓊文的心卻是越發的不確定了起來。
這日傍晚,瓊文吃了晚膳後,突然覺得有些腹痛難忍。外頭守門的太監聽得裏頭突然出來一聲巨響,忙打開屋子,卻見瓊文蜷縮的躺在地上,那太監下了一跳,這可是蔣公公千叮萬囑要看好的人,如今怎麼這樣了。當下那太監就跑了出去,讓人喚了太醫過來,隻是等太醫來的時候,瓊文已經沒氣了。
封睿聽到這消息,不由的大怒,蔣海低頭站在下頭,心裏有些唏噓。太醫這個時候已經診斷了出來,瓊文是同時食用了豬肉和百合而引起的中毒。
這事兒明晃晃的就發生在自己的眼下,不說其他,隻這一點,封睿就不會輕易放過這事兒,因此負責送膳食的宮人和製作膳食的禦廚被傳召了過來,隻是那宮人篤定他沒有調換膳食,而那廚子也篤定自己絕對沒有將豬肉和百合一同放進那膳食中。
瞧得問不出來,封睿如今又在盛怒之中,這二人自然是變成了刀下魂。而禦膳房今日做的所有菜名都被呈了上來。
隻是這般瞧著,這宮裏頭倒是有好些處都用了豬肉,用百合的也有好幾處。一時間倒是難查了起來。
就在這時,卻聽得禦膳房的人說今日敏貴人的宮女鶯兒倒是來了禦膳房一趟,說是敏貴人要喝百合湯,讓多放些百合。而且那宮女還問了今日的菜式。
蔣海一聽,立即便讓人去將人帶過來,不過卻是晚了,那鶯兒已經上吊自殺,沒氣兒了。好好的一條線索斷了,蔣海不知道要如何交差,卻聽得一旁那毓慶宮的幾個宮女低聲道:“鶯兒不過是提了句蕭嬪娘娘,貴人就將她的臉給劃破了。”
“可不,我瞧著那血可直流呢!”
……
蔣海一聽這話,立馬就走到那幾個小宮女麵前,瞧得自己低聲議論的東西被蔣海聽到了,那幾個小宮女不由的有些害怕。蔣海瞧著她們這樣,肅了臉道:“背後妄議主子,這就是規矩?說罷,你們都知道些什麼,否則的話,就全部送去行刑司。”
被蔣海這一嚇,那幾個宮女忙不迭的點頭道:“奴婢知錯了,奴婢什麼都說,求公公饒命。”
見蔣海點了頭,那幾個宮女就你一言我一句的將早上的事情還原了出來。不過她們都是小宮女,沒有近身伺候,因此倒也隻是個大概,說是今日在伺候的時候,不知怎麼的鶯兒就說了一句蕭嬪,結果挨了敏貴人一巴掌,還把臉給劃破了,後來敏貴人說口渴,讓鶯兒去禦膳房燉百合湯。
蔣海皺了皺眉,若是這樣,倒是不好肯定了。卻見一個宮女突然低呼出來道;“我今日回來的時候,碰見了鶯兒姐姐,她讓我端著一盅百合湯先回來,然後自己便端著另一盅離開了,後來回來的時候也沒見她端著。”
蔣海瞧得這幾個宮女就隻知道這麼多,當下也就沒有難為,揮手讓她們離開。那幾個宮女見蔣海就這麼的放過了她們,當下就如蒙大赦一般,迅速離開了。
敏貴人在屋子裏一無所知,瞧得蔣海帶了宮人氣勢洶洶的進來,有些不悅道:“你們要做什麼?”
蔣海麵無表情道:“請貴人小主更奴才們走一趟。”
敏貴人不傻,瞧得這樣子,當下就覺得沒什麼好事兒,冷聲道:“你們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讓我跟著你們走。我可是皇上的妃嬪……”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給帶走了,蔣海掃了一眼這滿屋子的陳設,吩咐道:“仔細搜搜,可是有什麼可疑的東西?另外派人去將那呈東西的湯具讓禦膳房的人瞧瞧,可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