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答應的事情和琳琅的死不管舒適巧合,眾人心中雖然有猜測,但是卻不敢明說,因為這與定可是皇上親自下旨賜死的,那琳琅太醫也查看了,確實是失足落水而亡,縱然巧合,倒也有說得過去的理由。
自那日瓊文被帶下去後,就一直被關在一間小屋子裏,守衛森嚴。瞧得這一臉三日都沒有人來,瓊文坐在屋子的床上,透過小窗,不由的有些忐忑。
那日封睿聽了瓊文的話後,心裏倒是有了疑問,因此便派了蔣海去查這事兒,待瞧了今日蔣海呈上來的案卷,封睿當場就摔碎了一個杯子。
蔣海瞧的皇上這鐵青的臉色,不由的將頭埋得更低了些,那日瓊文說的的事情他也聽到了,這幾日,事兒也是他去查的,因此裏頭的彎彎繞繞和貓膩,蔣海是極為清楚,因此瞧得封睿這般大怒,心裏不由的有些惆悵,這宮裏頭的娘娘們,若是心狠起來倒真是應對了那句最毒婦人心。
封睿壓下怒氣,將案桌上的案卷重新拿了起來,上頭除了寫了三公主的事情之外,當初蕭婉懷孕,蕭嬪買通蕭鈞然和春容毒害皇嗣的事情,還有後來柔貴妃流產的事情,都在上麵有記載,不過到底是時間久遠,因此東西倒也有限。
“當初給婉貴妃診脈的太醫如今人在哪兒?”封睿冷冷的問道。
“當初給婉貴妃診脈的那位李太醫前些年去世了。”
“那其他的相關人等呢?”封睿明顯不滿意蔣海的話。隻是蔣海也是有苦難言,這事情都發生了這麼久,那些個宮女太監知情要麼死了,要麼就是記憶久遠,有些記不清了,因此,有些證據倒也是極難找的。若不是他這幾日還去細細盤問了瓊文,怕是除了三公主的事情,其他的倒是都找不出來,因此便壯著膽子道:“皇上,這些事兒已經過去了好些年,當初知曉的宮女太監大多都已經記不清了。”
封睿卻是掃都沒掃蔣海一眼,隻道:“去將那個宮女帶上來。朕有話問她。”
蔣海躬了躬身,忙退了出去道:“是。”
瓊文忐忑的跟在蔣海的身後,來到了勤政殿。大殿裏靜悄悄的,但是卻給人一種極為壓抑的感覺。瓊文不敢抬頭,一直望著自己的腳尖。
蔣海將人帶來了之後,便稟告道:“皇上,人帶來了。”
封睿慢慢的轉過身來,冷冷的盯著瓊文道:“婉貴妃的胎和柔貴妃滑胎都是蕭氏做的?”
冰冷的語氣讓瓊文渾身一顫道:“回皇上,是蕭嬪娘娘做的。隻是後來給婉貴妃娘娘診脈的李元李太醫發現貴妃娘娘的身子有些虛後,蕭嬪娘娘怕被懷疑,這才歇了心思。那李兆陽是李元太醫的孫子,後來事發,娘娘說讓李元太醫在李家和李兆陽之間選一個,否則東川事發,誰也逃不過去,李太醫便棄了李兆陽,選了李家,還告訴蕭嬪娘娘,婉貴妃的身子怕是過不去懷孕這個坎,蕭嬪娘娘後來才沒有動手,想著婉貴妃娘娘怕是撐不到生產的時候,不過倒是讓人傳了流言出來,說是婉貴妃懷的一定是皇子。”
封睿聽到這裏,眸光一冷道:“之後呢?”
瓊文咽了口唾沫,接著道:“後來蕭嬪娘娘就拿著這個把柄,讓李太醫給她做事兒。婉貴妃娘娘當初平安生下三公主和四公主的時候,蕭嬪娘娘曾想過讓李太醫出手,不過當時李太醫說婉貴妃娘娘已經傷了根本,對蕭嬪娘娘沒有威脅,還說婉貴妃的身子若是不好好的調理,怕是活不了多久,因此蕭嬪娘娘這才放下心來,而且當時婉貴妃娘娘好似有些察覺,李太醫也就沒有做手腳,後來柔貴妃娘娘懷孕了,蕭嬪娘娘有些氣不過,便給柔貴妃娘娘用了藥。”
“用了什麼藥?”封睿不由的握緊了拳頭。
瓊文一直低著頭,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聽得封睿這麼問,當即就到:“蕭嬪娘娘在重華宮有眼線,是個叫小圓的宮女,蕭嬪娘娘和婉貴妃娘娘都有一條五彩宮絛,這物件蕭嬪娘娘曾未給旁人瞧見過,放在屋子裏櫃子的最底層,用一個小盒子鎖著,那個叫小圓的宮女曾偷偷的將婉貴妃的五彩宮絛換成了蕭嬪娘娘的那條,蕭嬪娘娘的那條用紅花水泡過,而且還熏了麝香。”
聽到瓊文交代了那條五彩宮絛的放置地點,蔣海便悄悄的差了人去尋,果然在屋子裏櫃子的最底層有個小盒子,將那鎖打開後,裏頭正是一條五彩宮絛,和當初婉貴妃的那條一模一樣。
封睿瞧得盒子裏的五彩宮絛後,緊緊的抿著唇,手指尖有些泛青道:“你接著說!”
瓊文飛快的瞟了一眼蔣海手裏的那個小盒子,立馬低下頭道:“蕭嬪娘娘怕那五彩宮絛效果不好,便日日讓奴婢在衣服上熏艾,並且常常去瞧柔貴妃娘娘。等到柔貴妃娘娘流產後,蕭嬪娘娘發現婉貴妃的身體有好轉的現象,怕那李太醫說謊話,便想借著秋圍的時候,弄垮婉貴妃。蕭嬪娘娘買通了婉貴妃身邊的青玉,讓她給三公主喂藥,然後讓她指正是婉貴妃為了爭寵,讓她這麼做的。”
“所以三公主的死,是蕭嬪做的?”
瓊文聽不出封睿的情緒,也不敢抬頭看,隻點頭道:“是。”隨即咽了咽唾沫道:“後來,蕭嬪娘娘借機將青玉帶了出來,將她改名明玉,是,是後來的玉答應。”
“砰”的一聲,封睿便將桌上的硯台給丟了下來,瓊文和蔣海皆是被嚇得一跳,勤政殿裏一時間安靜得有些讓人害怕。
“褫奪蕭氏嬪位,貶為庶民,傳忠義伯。”
蔣海不敢抬頭,隻低低的躬身答道,便領著瓊文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瓊文出了勤政殿後,便被宮人帶到了原來的小屋子,蔣海意味深長的瞧了她一眼後。瓊文有些害怕,怕蔣海瞧出了什麼來,手心裏全是汗。隻是蔣海什麼都沒說,隻是吩咐看守的宮人警醒著些,並離開了。
聽得蔣海的步子越來越遠,瓊文這才癱坐在床上,她剛剛說的那些是婉貴妃吩咐她說的,七分真,三分假。心裏不由的有些後怕,可是事已至此,她不管怎麼走都是死路,倒不如搏一把,希望婉貴妃能夠信守諾言才是。
這幾日宮裏倒是安靜得很,皇上不來後宮,皇後以身子不適為由,免了眾人的請安。重華宮裏孫貴人因為那日見了玉答應,一直病著,而玉答應則是被皇上賜死了,因此這重華宮倒是比往常都還要安靜幾分。
“娘娘。”彩夏低低的喚了一聲道。
“如何了?”蕭婉端著茶盞,淡漠的轉過頭來。
“已經查清楚了,被關在內務府的一處院子裏,守衛森嚴,不過皇上今日倒是又傳了她。”
蕭婉淡淡一笑,將手裏的茶盞遞給彩夏道:“怕是皇上查出來了些,不過是因著時間久了,有些不確定罷了。如今倒是正好。”
“娘娘,您說皇上不會發現吧!”彩夏有些擔心道。
“有時候全說實話反而讓人不信,倒不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倒是更讓人信服。”蕭婉抿唇一笑道:“事關皇嗣,皇上會不姑息的!”
“娘娘為何這般肯定?那瓊文會不會……”
“不會。”蕭婉胸有成竹道:“這世人逃不過的不過一個財,一個情,瓊文若是聰明,就知道該怎麼做!”不過蕭婉沒說出口的是:就算瓊文想倒戈,那她自然也留了後手。
瞧得蕭婉說的這般的篤定,彩夏也不再擔心,不多時,就瞧得小路子跑了進來道:“娘娘,剛剛皇上傳召了忠義伯。”
蕭婉勾唇一笑,彩夏倒是有些不解:“那忠義伯不過是個閑散的伯爺,也不擔任要職,皇上怎麼會突然傳召?”
“皇上這事兒生氣了,忠義伯府這一次,怕是難逃了!”
蕭婉預料得沒錯,忠義伯出來的時候臉色慘白無比,更是連連擦冷汗,不多時,聖旨就到了忠義伯府,不僅褫奪了忠義伯夫人的誥命身份,更是說忠義伯教女無方,將整個忠義伯府都罵的狗血淋頭。讓朝中不少的人看了笑話,忠義伯和伯夫人更是躲在家裏一連好幾個月都不敢出門,而忠義伯府的老夫人,當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被氣暈了過去,後來雖說救了一條命回來,倒是中了風,整個人都癱了。一時間,這蕭家大房可謂是在蕭家顏麵盡失,連帶著整個蕭家在盛京裏都失了顏麵。
雖是如此,不過蕭婉的父親和大哥,好似並未受到任何影響一般,倒是如平常一樣。
但是,處理完忠義伯,封睿並沒有覺得輕鬆,眉頭依然不展。蔣海見此,不敢有半句多言,因為事關宮闈辛秘,而且根據他的調查,三公主的事情,除了蕭嬪以外,倒是還有一些妃嬪牽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