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周才人那笑靨如花的樣子,趙貴人倒是微微搖了搖頭道:“我有些乏了,就不去了。”
見趙貴人就這麼拒絕了自己,周才人微微低下頭,顯出一副失落的樣子道:“那趙姐姐是要回去了嗎?”
趙貴人沒有瞧見周才人眼裏的寒光,反而見她因為自己而這麼失落,便憐惜道:“以後咱們還有時間來,再說今日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那姐姐你先走吧,我瞧著那邊的花兒開得不錯,再去采摘一些,對了,姐姐若是急著回去,可以沿著那邊的荷花池走,風景不錯,路程也近了不少。”
見周才人還要待一會兒,趙貴人也沒有勉強,便獨自與宮女一同回去。蕭婉的那番話許才人也是聽見的,瞧著出來的時間也夠久了,既然趙貴人要回去了,許才人也帶著宮女準備同趙貴人一同離開。
周才人瞧著她們兩遠去的身影,眉眼裏閃現了一抹嫉妒,在瞧見二人往荷花池那邊走的時候,周才人眼裏這抹情緒很快就被掩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
等周才人回了琴韻閣的時候,正瞧見太醫從趙貴人的屋子裏出來,還有宮女端著沾了血的帕子匆匆往外走。周才人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將手裏的籃子往宮女的懷裏一塞,便急切的走了過去道:“可是趙姐姐出了什麼事兒?這可如何是好呀!”
隻是剛一進屋子,就瞧見趙貴人完好無損的扶著宮女走了出來,周才人剛要出口的話便卡在了嗓子裏頭,臉上更是顯出了驚愕的表情,趙貴人瞧著周才人這樣子,不由的一愣道:“你這是怎麼了?”
周才人有些訕訕的擦了擦眼淚,露出一副釋然的神情道:“剛剛嚇死我了,我瞧著太醫出來,還以為趙姐姐出什麼事兒了呢!一著急就哭了出來。”
一聽周才人提起這事兒,趙貴人也是一陣後怕,那荷花池旁的小路滑的很,若不是剛剛許才人見她要摔倒了,忙用自己的身體做了個墊子墊在下頭,這才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這麼一茬,不過許才人的小腿可是被劃出了好長一條口子,若是剛剛許才人沒有拉住她,這時候躺在床上的怕就是她了,說不定肚子裏的孩子也就這麼沒了。如此,趙貴人後怕的吸了口氣道:“也是不幸中的萬幸,若不是許才人,想來這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
一聽是許才人懷了自己的好事兒,周才人不由的暗恨上了許才人,不過這會兒子倒是一臉萬幸的樣子:“那還真的好好謝謝許才人才是,我瞧著趙姐姐的臉上有些蒼白,可是讓太醫一宮瞧過了?姐姐如今懷了龍嗣,可是不能有半點兒的馬虎。”
“剛剛太醫已經瞧過了,我不過是受了些驚罷了,沒什麼大事兒,倒是許才人剛剛為了救我小腿那兒可是豁出了好長一條口子。”
聽到許才人的小腿傷了,周才人恨不得她腿都斷了才好,隻是瞧著趙貴人那心疼的樣子,周才人不由的扯了扯嘴角,擺出了一副也為之心疼的表情:“姐姐別難受了,這事兒也是怪我,若不是我向姐姐提了荷花池那邊的小路,又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倒是我讓許才人受了這般的罪,讓姐姐受了驚嚇。”說著,更是垂下了淚來。
趙貴人原本還有些懷疑,隻是瞧著周才人這後悔萬分的樣子倒是讓心裏的疑慮微微打消了些,不過她剛剛到底是被嚇著了,如今事情都已差不多了,便覺得有些乏力。周才人原本還想著這麼尋個借口回去,這會兒見趙貴人有些乏了,便立即起身道:“我耽擱了姐姐休息,是萬萬不該的,那姐姐我便回去了。”
趙貴人點了點頭,吩咐宮人送周才人回去,由囑咐宮人們將許才人的藥熬好,便進了內室休息。
周才人一進屋子就把門給關上了,想著自己明明布置許久的事情,硬生生的被許才人給壞了,真真是有些不甘心。不過如今這趙貴人怕是對自己已經有了戒心,以後想再這麼做,怕是很難了。
從皇後那兒回來後,趙常在就在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膏藥,隻盼著這紅腫能消下去些,不過說起來這太醫的話倒果然沒錯,等趙常在午間小憩完後,這臉上隻剩下微微紅腫了,到了傍晚,卻是連一絲紅腫的跡象都沒有了,瞧著銅鏡裏自己光潔如滑的臉蛋,趙常在微微咬了咬牙,喚了鶯兒進來道:“鶯兒,你往我的臉上扇一巴掌。”
鶯兒一聽這話,頓時嚇蒙了道:“小,小主,您沒事兒吧,奴婢,奴婢給您請太醫來。”
趙常在剮了她一眼道:“讓你做你就做,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瞧著趙常在這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鶯兒弱弱的舉起的手掌,可是怎麼都扇不下去。趙常在瞧著她磨磨唧唧的樣子,冷了臉道:“猶猶豫豫的做什麼,還不快點。”
鶯兒閉了眼,一咬牙,右手就往趙常在的右臉招呼了去,隻聽見“啪”的一聲響,趙常在的右臉上多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鶯兒一瞧,立即便跪了下來,不敢出聲。
趙常在隻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一瞧銅鏡裏,真是五個鮮紅的指印,雖然是自己吩咐的,可是這打也是真打,瞧著鶯兒那畏畏縮縮的樣子,趙常在冷了臉吩咐道:“還不快去給我找冰塊來。”
“是,是。”鶯兒像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鶯兒就拿了一個冰袋回來,“嘶——”,蕭薔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火辣辣的臉蛋和這寒冷的冰袋放在一起,真真是讓人難受。不過趙常在可沒打算讓這臉上的紅印就這麼個消下去,不過是敷了一炷香的功夫,趙常在就把冰袋放到了一旁,對鶯兒道:“你出去瞧瞧,看皇上來了沒有。”
“是,小主。”
封睿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鶯兒見遠處明黃色的龍攆往這邊過來,急急忙忙的奔了回去,對正坐在妝鏡前的趙常在道:“小主,皇上來了。”
趙常在拿起一旁新換的冰袋,放到了顯眼的位置,又描了描眉,瞧著臉上那紅印,嘴角微微綻開一抹笑容道:“走,咱們出去迎接皇上。”
“妾見過皇上,皇上金安。”
“平身。”
“謝皇上。”
趙常在一抬頭,封睿就瞧見她右臉上的幾個指印,趙常在微微別過臉,好似害怕被人發現似的。
昨兒個才得了個不錯的人兒,今日這人兒的臉上就帶了五個巴掌印,封睿不由的有些沉了臉道:“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兒?”
趙常在微微紅了眼,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皇上怕是瞧錯了,妾的臉上哪裏有五指印?”說完,還微微用手遮了遮,不過這掩飾的越多,倒是更讓封睿肯定這趙常在定是受了委屈。既然趙常在避而不答,封睿瞧了一旁的鶯兒一眼,鶯兒一瞧皇上這架勢,便立即回稟道:“皇上,小主臉上的印子是甜才人打的。”
“甜才人?”封睿微微蹙眉,倒是有些想不起來這甜才人的樣子了,趙常在見了這麼個表情,心裏不住的泛喜,不過臉上倒是一副對鶯兒擅自回話有些不悅,掩飾般道:“皇上別聽宮女們瞎說,不過是妾不小心磕的,怨不得甜才人的。”
這話一出,便是坐實了甜才人打她的事情,封睿沉眼瞧了一眼鶯兒道:“你來說。”
見皇上問話,鶯兒自然是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趙常在是十分滿意鶯兒說出來的話,末了,還添了一句道:“妾不想讓皇上為了這等小事兒煩心,雖然甜才人打了妾,可到底是高位妃嬪責罰低位妃嬪,妾也是無怨的。”
見趙常在這麼善解人意,而剛剛鶯兒話中的甜才人那般驕縱,再加上封睿對趙常在的興趣如今還是濃厚得很,便道:“既然如此,那邊晉了你的位份,就晉為美人,賜號敏。就叫做敏美人了。”
原是想著給皇上上眼藥,借此好好處置甜才人,皇後雖然已經責罰了這甜才人,可是趙常在,不如今的敏美人並不覺得消氣,如今皇上進了自己的位份,倒是意外之喜,故而敏美人立即盈盈下拜道:“妾謝過皇上。”
敏美人這邊可謂是和樂融融,而芳嬪那邊則是像人間地獄一樣,沁陽好不容易伺候完芳嬪喝了藥,睡下之後,這才敢微微喘口氣,安排了人在門外守著後,沁陽便匆匆的回了居所。
芳嬪從早上一起來,就變得極為暴躁,屋子裏的器皿摔碎了一套又一套,更別提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也都波及了不少。待沁陽將衣服換下來,隻見她的背後已經青紫了一大塊,而膝蓋上還有淤血。沁陽強忍著痛將那些淤血揉散開來,又上了藥,這才換了一身衣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