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常在捂著臉進了鳳儀宮,倒是讓來的人微微側目,不過也隻是轉瞬,就都收了目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甜才人也是一臉不甘的走了進來。蕭婉來的時候不算早也不算晚,出了薇貴妃還未到之外,人都是都來了。
月賢妃抱病,薇貴妃和皇後都還沒有到,這鳳儀宮裏頭最大的就數婉貴嬪了,不過婉貴嬪素來不參與這妃嬪爭鬥的事情,趙常在也沒指望蕭婉能主持局麵。隻是那臉上的巴掌印,不曉得隻怎麼一個回事,剛剛還好,如今瞧著倒是越發的紅了起來,趙常在隻覺得臉上越來越痛,強忍的淚水不住的往下流。
雖然趙常在不敢太過大聲哭泣,但是這鳳儀宮裏素來安靜,隻肖一點兒聲音眾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梁淑儀側過來瞧了趙常在一眼,隻見那側臉上通紅一片,不由的驚訝的呼出聲道:“呀,趙常在你這臉是怎麼了,怎麼通紅一片?”
趙常在也覺得自己的臉有些不對勁,她身後的鶯兒見梁淑儀這麼一說,忙瞧了過去,隻見趙常在的右臉紅腫了一片,甚是恐怖。瞧著鶯兒那有些不對的臉色,趙常在有些驚慌的摸了摸臉。
蕭婉瞧著趙常在的樣子,示意紫芝遞個鏡子過去。趙常在謝著接了鏡子,不過瞧著鏡子裏頭那半邊腫的像豬頭的臉,頓時尖叫了一聲,將手裏的鏡子給丟了出去,尖銳的要朝甜才人奔過去道:“是你,是你害我這樣的。”
薇貴妃昨兒個醉酒,起來覺得乏力無比,便派人通知了皇後一聲,皇後進來的時候,趙常在手裏的鏡子正好就丟在了皇後的腳邊。
碧藍冷冷的讓人把趙常在和甜才人拉開,冷聲道:“鳳儀宮可是讓你們隨處放肆的地方?”
皇後撫了撫袖子,慢慢的走到主位。手腕上的痛讓趙常在冷靜了下來,如今皇後在這兒,她自然是跪了下來道:“求皇後娘娘給妾做主。”
皇後不急不緩的等眾人行了禮,這才施施然的坐下,喝了一口茶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還沒等甜才人開口,趙常在就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更是直指甜才人害她一事。
皇後瞥了一眼下頭跪著的甜才人道:“趙常在說的可是真的?”
剛剛自己打趙常在的事情,確實是不爭的事情,可是她哪裏知道這趙常在的臉會變成這樣,也不由的哭著道:“皇後娘娘明察,妾確實是一時衝動打了趙常在一巴掌,但卻是這趙常在說話欺人太甚,趙常在的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妾並不知曉,趙常在說妾害她的事情,妾沒做過。”
見甜才人不承認,趙常在立即便搶聲道:“這事兒分明就是你做的,今日一早你就在外頭攔著我,打了我一巴掌,你分明早就算好。皇後娘娘,求您給妾做主啊,這甜才人分明是蓄謀已久,這是要毀了妾的臉。”
“蓄謀已久?”甜才人不怒反笑道:“說不定是你自己往臉上塗東西,這才變成這樣,我蓄謀已久,你一個常在,平日裏像條狗一樣跟在芳嬪的身後,如今芳嬪出事兒了,你倒好,依我看,昨兒個芳嬪那事兒指不定就是你幹的。”
甜才人也是被趙常在氣得狠了,這才什麼也不管的亂說一氣,可是趙常在一聽甜才人的話,卻是心裏一驚。
碧藍瞧著這兩人像潑婦罵街一樣,不由的嗬斥了一句道:“鳳儀宮內,皇後娘娘在此,你們還有沒有規矩。”
這麼一說,趙常在和甜才人都噤了聲。碧藍瞧著趙常在臉上那痕跡真真是駭人,便派人去喚了太醫過來。
皇後一直都沒有發話,趙常在和甜才人估摸不清皇後此時的態度,隻得安靜的跪在下麵。待宮女把太醫請過來後,皇後這才道:“給趙常在瞧瞧。”
趙常在此時右臉全部都已經紅腫了起來,太醫倒是麵色淡定的把了脈,又細細詢問了昨日晚上和今日早上趙常在食用的東西後,這才回稟道:“皇後娘娘,趙常在的臉並沒有什麼大礙,隻是食用了些蜂蜜製品,過敏了而已,用了藥幾個時辰後便可消腫。”
趙常在聽到那太醫這麼說,心裏微微一動,自己對蜂蜜過敏,可是昨兒個晚上並沒有吃和蜂蜜有關的東西,難不成是今天早上的禦膳房送來的東西加的有蜂蜜?
像趙常在這樣的地位妃嬪都是去禦膳房的大廚房領平日裏的吃食,而且每日的菜色和分量都是按照品級來的,並不會因為什麼過敏之類的就另做,平日裏這蜜汁類的糕點是輪不到趙常在這等低位妃嬪的,不過是昨兒個皇上歇在了趙常在那兒,禦膳房的人自然是要趕上去巴結一番,早上便送了好些個精細的糕點,早膳過去,這蜜汁山藥也在裏頭,誰知道這趙常在竟然蜂蜜過敏呢?
甜才人見這是趙常在自己吃錯了東西鬧的這麼一出,臉上不由的閃過一抹譏笑道:“趙常在自己對什麼東西過敏都不知道嗎?好在皇後娘娘明鑒,不然的話,趙常在你自己做出來的事兒倒是要讓旁人來擔責。”
知道是個烏龍後,趙常在的氣勢倒是弱了一些,不過瞧著這甜才人還這般趾高氣揚的樣子,不由的想到早上那一巴掌,聲音有些尖刻道:“若不是甜才人今日早上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妾一巴掌,這事兒倒也和甜才人無關。隻是妾不知道什麼地方惹著了甜才人,倒是讓甜才人在鳳儀宮門口就攔住妾,給了一巴掌,而不是來求皇後娘娘?”
趙常在這話分明就是說著甜才人膽子大,不把皇後放在眼裏,甜才人也不蠢,倒是聽了出來,故而立馬就轉向皇後道:“皇後娘娘明鑒,妾不敢對娘娘有絲毫不敬。倒是這趙常在,今日一早便在這鳳儀宮外頭叫嚷,妾氣不過這才動了手。”
……
皇後冷眼觀著戲,隻道甜才人和趙常在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這才發現皇後從進來以後一直都沒有出聲,故而這會兒子兩人便紛紛停了下來,埋著頭求皇後做主。
皇後見甜才人和趙常在不吵了,也不急於開口,反而過了一炷香這才放下茶盞:“怎麼,說完了?”
這話一出,甜才人和趙常在便有些害怕,皇後有些不屑的瞧了這二人一眼,開口道:“這事兒既然是甜才人動的手,自然是要罰的,不過趙常在出言不遜,抄宮規三遍,甜才人禁足三日,罰俸一個月。”
不管二人心裏是怎麼想的,都紛紛磕頭道:“是,妾遵旨。”
昨兒個晚上芳嬪出事,昨兒個黑燈瞎火的,倒是沒發現,今兒個一早差人過去一看,那甬道上雖然清掃的幹幹淨淨,但是還有一些沙子,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人為的,還有這趙常在對蜂蜜過敏的事情,皇後不禁覺得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痛。眼瞧著這秋圍就要到了,若是不敲打敲打,怕是又得出什麼幺蛾子了,這麼想著,皇後微微肅了臉道:“身為後宮的妃嬪,要謹言慎行,以為皇家綿延子嗣為責,太後娘娘去五台山祈福也是為了皇家之事,眾位妃嬪身在後宮,須得謹記這些才是。”
眾人聽了這話,都紛紛起身行禮道:“(嬪)妾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皇後依然肅顏道:“秋圍在即,隨行妃嬪自有定奪,後宮當以和睦為貴,若是有那等爭風吃醋的人,本宮定然嚴懲不貸。”
“是,皇後娘娘。”
皇後這番話下來,那些想在秋圍名單上動心思的妃嬪倒是有些踟躕了起來,畢竟這皇後娘娘已經說到明麵上來了。
皇後掃了一眼恭敬行禮的眾妃,點了點頭道:“行了,本宮累了,跪安吧!”
“(嬪)妾告退。”
蕭婉回宮路上,正巧經過禦花園,見趙貴人和許才人,周才人正在禦花園裏摘花,倒是讓人微微停下了轎攆。
“妾見過婉貴嬪娘娘。”
蕭婉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們起身,瞧著趙貴人那稍稍有些凸起的小腹,蕭婉倒是忍不住開了口道:“這禦花園裏雖然繁花似錦,常有人看管,隻是趙貴人既然懷了龍裔,還是多多注意些才是。”
聽了蕭婉這番話,趙貴人不由的有些紅了臉道:“多謝貴嬪娘娘提醒,妾知道了。”
蕭婉不過是一時瞧見陳貴人愛花的樣子就好似看到了原來的自己,這才微微出言提醒,不過她向來不太喜歡參與妃嬪之間爭鬥的事情,故而,聽到趙貴人這麼說,隻微微頷首,便乘著轎攆往重華宮的方向回去。
因為剛剛蕭婉的提醒,趙貴人倒是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決定,不過她剛剛都已經交代人將轎攆抬回去了,雖說這裏離居所不遠,但是剛剛婉貴嬪的話也不無道理。
周才人瞧著趙貴人微微有些反悔了臉,和蕭婉的多管閑事,心裏泛出了一絲不喜。不過依然還是端著一張笑意盈盈的臉,走到趙貴人的身旁,親昵的挽起她的手道:“趙姐姐,你怎麼了,那邊兒有許多花呢,咱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