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回:明月女創立經學社\/局長君枉做歸來人~

這些不速之客不是別人,而是來自各個媒體的記者,他們立刻將夏涼明月團團包圍,她被嚇了一大跳。過了一會兒才有孤兒院的其他工作人員把她與記者隔開,夏涼明月這才定住神,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多副畫作被這些人踩了個稀爛。她急的直跺腳,然而一切已經無可挽回。她隻好請工作人員將這些廢品丟掉,采訪的地點改在室外。工作人員幫忙拿了一堆馬紮讓大家坐了,一位外形漂亮的女記者說:“自從你掌管這一家孤兒院以來,孩子們的學習成績提高的很快,請問你是怎麼做到的呢?”

夏涼明月說:“對不起,我不是很在意這件事。”話音未落,眾人露出了不屑的神情,然而采訪還需要繼續,另一外身材高大、滿麵胡須的記者說:“你覺得是什麼讓這些孩子學習成績提高這麼快呢?”夏涼明說:“我從來沒有跟孩子們談論過這個問題,我所做的不過是順應孩子們各自的天性,恢複古代的教育樣式罷了。”

聽到古代教育樣式這個字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夏涼明夜說:“工業化極大的提高了效率,工業化包含了集約化和標準化兩大部分,反映在教育上,就是把大家集中起來用統一的標準進行教育。我們鄰國最偉大的教育家叫孔子,他創造了一套非常特別的教育樣式,歸納起來就是八個字,即因材施教、有教無類。不管你是什麼人,都可以接受教育。不同的人,接受的教育有所不同。我們今天授課樣式主要有兩種,一部分就是一對多的課堂教育,另一部分就是一對一的課下輔導。孔子授課隻有一種,即一對一的輔導。孔子教學沒有課上與課下之分,他的授課是完全生活化的,孔子所謂的教學,實際更準確的描述應該是傳道。這裏所說的道,是一種價值觀,傳道就是把你的價值觀傳遞給你的門人,而你的價值觀是從你的先生那裏傳下來,這樣星火相傳,雖厲萬世而不絕。”

夏涼明月的說法引起了周圍一片哄笑,身邊一位年輕記者說:“價值觀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餓了不能吃,渴了不能喝,困了不能睡。我覺得進入學校就應該學一點實實在在的東西,把自己的成績弄上去,這樣才可以笑傲考場,將來在社會上成為受人尊重的人。”夏涼明月平靜的說:“我們所接觸的世界有兩個部分,一個是人的主觀世界,一個是人之外的客觀世界。一套傳承上千年的價值觀,就像是一條智慧的洪流,你在這洪流中遨遊,可以觸摸聖人的靈魂。我們在生活中常常隻注意人之外的客觀世界,實際上我們始終不能夠離開主觀世界。而我們所謂的客觀世界,隻是客觀世界留在你意識裏的倒影。”

夏涼明月的話讓大家聽得昏昏欲睡,她說:“一個價值觀正確的人,學習成績未見得能好到哪裏去,卻能夠始終保持相對不壞的狀態。”記者們相繼散去,工作人員笑著說:“幸虧你說這些胡話將他們打發走,否則不曉得他們要糾纏到什麼時候。”之後媒體上隻用很小的篇幅報道夏涼明月的事跡,她完全沒有在意,接下來她做了一件事,決心把孤兒院這三個字撤掉。她的這個舉動遭到了官府的警告,如果你執意這樣做,官府將不再伯父給你經費。夏涼明月為了實現自己的心願,幹脆放棄了官府發放的經費,索性把這一家孤兒院改名為福澤經學社,自任為祭酒,有任命了兩位司業,他們搬出了原來的住所,在一個居民區裏租了一間倉庫,簡單的裝飾一番就當做了孩子們的宿舍。

他們似乎真的沒拿成績當一回事,整天跟著夏涼明月學習設計、學習畫畫,跟著她接見前來接洽的商販。一開始她完全沒在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孩子手裏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好了。他們一個個都非常的專注,這讓夏涼明月非常的歡喜。按照老規矩,按照進入師門的先後順序來確定誰是師兄、誰是師弟,夏涼明月在的時候,孩子都已經到了,於是決定按照年齡大小進行排行,她還決定福澤的澤字摘出來,凡是入門的弟子,起學名的時候,必須含有這個字。

凡是師兄,一定要照顧師弟。凡是先進,一定要照顧後進。隻有各方麵都做得好,你才是先生眼裏的好學生。眼看見孩子們之間感情越來越好,夏涼明月感到十分欣慰。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放棄了通考。有人說她離經叛道,有人諷刺她心虛,也有人說她想要隱藏實力,所有這一切都沒有讓她有絲毫動搖。福澤經學社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組織,本來不會再有人關注到夏涼明月,知道有一天官府忽然想起了這批孩子,他們不想讓孩子被一個不靠譜的女人帶壞,於是命令警察將他們帶回來。當警察闖入學社之後,看到孩子們正圍著看夏涼明月作畫,她正在畫一幅非常漂亮的牡丹圖,落筆之後,現場響起了一陣掌聲,夏涼明月說:“你們覺得我畫的是什麼?”孩子們齊聲說:“是牡丹。”

夏涼明月說:“我不是照相機,我畫的是我的心情。”孩子們沉默不語,夏涼明月說:“起你們記住,畫家手裏的它,攝影師手裏的鏡頭,它們所描繪出來的世界,不是客觀世界,而是作者的內心。所有那些有型的東西,都是為了描繪一個無形的心境。”其中一位警員一聽就瘋掉了,說:“這個還真是個神經病,這麼說話孩子能聽懂?”這個時候一個孩子說:“為什麼畫家喜歡用具體的意象來描述抽象的東西呢?”那警員更是暴跳如雷,咬著牙說:“孩子也被她帶成了神經病。”手裏拿著證件對夏涼明月說:“夏涼女士,現在請你配合我們警方的措施,把所有的孩子都叫出來,不要讓我為難,這樣符合我們各自的利益。”

這對於夏涼明月來說實在是個太大的打擊了,她極力克製自己失落的情緒,孩子們哭成一片,這場麵就像是生離死別一樣。警察也很震驚,不過他們還是把所有的孩子都帶走了。夏涼明月感覺自己的生活一下子被掏空了,這個時候她想到了旅行,可是能去那裏呢?再說你去旅行,工作怎麼辦。旅行的計劃很快擱淺,每個月都會有幾天住進廟裏,在廟裏的時候,她義務做一些古代壁畫的修補工作。浮華的都市生活,在這個孤獨冷漠的環境裏,她感到內心是一片荒蕪。廟裏不許吸煙,她就在那裏打坐,一開始心亂如麻,久而久之,她練成了一種本事,每次入定就像是被掏空的枯木,她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像死了一樣。那是一種非常特別的狀態,拋下了一切雜念,形神抱圓合一。

孩子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孤兒院,一開始這些孩子在各自所在的幼兒園呈現出種種不適應,卻在曆次統考中保持一個相對較好的成績。當他們逐漸適應了那裏的生活,成績也就掉了下來。麵對孩子的不適應,報紙上紛紛指稱這些孩子喜歡夏涼明月猶如受害者愛上了歹徒,說他們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夏涼明月被媒體不停的攻擊,甚至孩子們後來的成績下滑,也被歸結在她的頭上,說她錯誤的教學方法損壞了他們的學習能力。夏涼明月在廟裏保持入定的狀態,記者也找不到她。事情漸漸被人們忘記之後,有一天她驚訝的發現孩子們居然一個不少的回來了,她一開始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知道他們講明了原委,才知道這是實際生活中發生的事情。

原來這些孩子實在不願意繼續在孤兒院生活,於是大家一個找一個,人數湊齊之後都跑回了夏涼明月的身邊。可這麼一來接受這些孩子的孤兒院可就嚇壞了,紛紛選擇報警,找到孩子之後,孩子聲稱死也不願意回孤兒院。警方沒有采取強製行動,這件事被遞到知市大人的案前裁決。知市大人不能光看報告就做決定,他決定親自去福澤經學社看一看。他一個人喬裝打扮之後潛入福澤經學社,見到了夏涼明月。這裏的教室別處的教室很不一樣,沒有講台,沒有黑板。夏涼明月給學生們一對一授課,每位學生的學習進度是不一樣的。同學之間互相請教的現象非常的普遍,大家也都沒什麼隱藏,你請教也就傾囊相授了。

更有意思的他們在念書的時候,不是常見的朗誦,而是像唱歌一樣。每個學生都唱的非常投入,以至於知市大人走到他們跟前都沒人知道。知市大人用手指敲了敲書案,笑著說:“先生,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孩子學了你的本事,將來怎麼謀生呢?”夏涼明月說:“我已經在叫他們如何做設計、如何繪畫,我還讓他們學習如何與商販接洽,以後我會讓他們逐漸的學會謀生。這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我會盡力而為。”知市大人認真的聽著,然後說:“你讓我受益匪淺,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到東京都衙門來找我。”

知市大人離開之後,夏涼明月這才想起來方才那是個不速之客,不僅後背上冒出冷汗,去衙門找他,看來這廝是衙門中人。說起謀生,實際上在這裏生活的孩子普遍都很勤快,衣服髒了自己洗,每次打掃衛生都能做到一塵不染。知市大人回到衙門之後,立刻發文給福澤經學社,表示孩子的撫養權會交給福澤經學社,並且每年都可以領到有官府發放的補助金。這對於夏涼明月來說是個好消息,她本來是非常含蓄的人,這一次她在第一時間與大家分享了這一則好消息,孩子們自然歡喜的手舞足蹈。因為知市大人的態度,幾乎是一夜之間,各大媒體的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們紛紛湧入福澤經學社,這一次夏涼明月選擇了拒絕采訪。

記者們碰了一鼻子灰,自然是惱羞成怒,他們在媒體上把夏涼明月描寫成一個激動易怒、情形孤傲的一個人。看到這些報道知市大人分成分內,選擇了幾家相對來說比較有公信力的媒體,把他們邀請到衙門來談論關於夏涼明月的問題。這幾家美麗的負責人來到衙門裏跟知市大人會麵,雙方沒有什麼客套話。知市大人說:“我去過福澤經學社,我的所見所聞與諸位的報導可以說是南轅北轍、謬以千裏,我希望你們再去采訪一次,我會給你們一份證明材料,證明你們是溫良公正的媒體。”

拿著證明材料,這些媒體再次來見夏涼明月,這個時候她沒辦法拒絕,於是接受了他們的聯合采訪。允許他們拍攝了他們給孩子們授課的情形,有一位上了年紀的記者說:“這樣看上去太沒有效率了。”夏涼明月說:“這樣的方式隻能在小範圍內使用,打的學校,這一套是派不上用場的。”這是一次不鹹不淡的采訪,雙方都覺得極度不適應,但他們都表現的相對克製。采訪的內容播出之後,大家被深深的震撼到了,這才是真正的精英教育。教會人們如何生存,這是非常重要的。你有合法謀生的能力,你就不大可能成為犯罪分子。最糟糕的時候你不會謀生,這樣你成為罪犯的概率就非常高了。

夏涼明月逐漸感到自己在這方麵存在明顯的不足,她給一家飯店提供了投資,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雇傭這些孩子做服務員。結果所有飯店都拒絕了她的投資,使用童工是犯法的。她於是帶著孩子們開始做一些公益勞動,好逸惡勞是人的本性,不過鼓動小孩子幹活其實非常容易,你隻要把氣氛搞起來,大家就會非常努力的工作。人要盡量保持一種工作狀態,千萬不要總是以一個閑人的身份出現在社會的各個角落,大把的時光被白白浪費,一晃許多年過去,人也老了,自己卻越來越顯得頹唐。

夏涼明月決心教會孩子們利用市場規則賺錢,雖然她本人在這方麵很不擅長,她在這一領域的所有本事幾乎都是從福澤秋筱那裏學來的,她要把自己有限的本事全部交給孩子們。夏涼明月的心血沒有白費,孩子們通過自己的努力賺來的錢差不多可以支付一百以上的生活費。在這期間有人想法院提告,說夏涼明月利用孩子牟利。夏涼明月出庭應訴,並且允許孩子們出庭,她說:“對於我來說教會他們謀生比支付他們的生活費還要困難一些。”現場鴉雀無聲,夏涼明月接著說:“他們現在有能力可以賺錢支付一半以上的生活費,我為此感到自豪,容我冒昧的問一句,控方當事人你的孩子可以做到這一點嗎?”

控方當事人立刻說:“法官大人,你一定聽說這樣的故事,有一個很壞的人,控製一群孩子,讓孩子們去街上乞討,誰討的不夠多就會麵臨著很重的處罰。”夏涼明月說:“法官大人,你們可以檢查孩子們的身體,也可以給他們做心理測試,看我有沒有給他們造成什麼創傷。我可以不謙虛的說,沒有人比他們更健康,往後他們在激烈的競爭中不會輸給任何人。”

法官沒有當庭做出判決,但是夏涼明月非常有信心可以打贏這場官司,因為你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孩子們其實非常喜歡夏涼明月。歌舞伎町永遠是那麼熱鬧,在這條街上,你可以看到許多限製級的東西。不過你一點也不用擔心被警察逮捕,因為這裏是暴力社團控製的世界,隻要你是來消費的,暴力社團不會傷害你。中曾根紅漫步在人群中,忽然感覺自己真的很渺小,平時出來公幹,身邊總是帶著幾個身強體壯的警員,現如今孤身一人,一下子就顯得過分單薄了。當他來到歸來酒店門口的時候,忽然覺得這裏才是自己該來的地方。他邁著方步進來,店主上前鞠躬,說:“歡迎局長大人蒞臨檢查。”

聽見局長二字,中曾根紅一下子緊張起來,立刻說:“店主大人,這裏沒有局長,隻有顧客。”川島秋子立刻心領神會,說:“中曾先生請。”她把中曾根紅交給一位女招待,他們進了一間屋子,中曾根紅立刻退出來說:“我就一個人,沒必要占用一間屋子,就在外麵坐一會兒吧!”於是在外麵的一張小幾前麵坐下來,沒一會兒女招待就給他弄上來一壺燙好的竹葉青,還有涼拌豬耳朵、涼拌皮凍。一個人一邊吃一邊喝著,眼睛卻一直盯著川島秋子,這個時候她身邊一位男招待說:“店主大人,你可能有麻煩了。”

川島秋子一聽這個就急了,說:“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沒看出來我這個克男的嗎?凡是跟我好過的男的都死幹淨了。”她想以此嚇退中曾根紅,誰承想中曾根紅這個是個極沒有耐心的人,偏偏好這一口兒,走過來豎起拇指說:“老板娘,你真颯,我覺得我都愛上你了。”川島秋子一下子就被說懵了,於是笑著說:“你先請回到座位上。”中曾根紅撒嬌說:“我就不走,除非你陪我喝一杯。”川島秋子冷笑著說:“大人貴為朝廷命官,我不過是在歌舞伎町混飯吃的普通女人,那裏陪跟你坐在一起喝酒、”一聽這個中曾根紅立刻就炸了,說:“你瞧不起我,我不惱,這樣公開的羞辱我,這卻不能忍。”

川島秋子知道局長大人是個不能惹的人物,於是陪著笑臉說:“我那裏有膽子敢公開羞辱你,一定是誤會了。”中曾根紅說:“姓川島的,你要是不陪我那個,咱們這事沒完。”此言一出川島秋子忽然也急了,她大聲說:“告訴你,老娘也在這條街上混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沒當局長的時候,老娘就在這裏獨當一麵,你以為老娘會怕你。”一看對方這樣,中曾根紅不怒反喜,陪著笑臉說:“我的天哪!說你颯,你還真是颯,我真的覺得我們特別合適。”川島秋子說:“咱們不合適,請你滾。”話音未落,中曾根紅就用槍對準了川島秋子的腦門,說:“給我說話,你最好小心點兒,否則老子真的一槍崩了你。”

川島秋子說:“你開槍吧!誰不開搶誰孫子。”本來中曾根紅的脾氣,絕對一槍崩死了,現如今自己身處高位、前程似錦,這個時候如果犯下命案,那就算完了,就算你可以免除法律製裁,可自己的宦海生涯就此結束了。於是咬著後槽牙想了一會兒突然笑著說:“你這麼認真幹嘛,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他回到原來的座位上繼續喝酒、繼續吃東西。川島秋子心裏直打鼓,手心裏冒出許多汗。心想如果經具體了新要給她穿小鞋,就連山口組也幫不了她。就在這個時候山口組總舵主清潔工大人到了,他叼著煙卷兒,頭發亂的像鳥窩一樣。川島秋子笑著說:“喲!這是怎麼回事?”

清潔工大人:“跟賤內切磋了一下武藝,她失手把我打成這樣,現如今正在家裏哭。臨走前我還安慰她,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早就挨打挨習慣了,我把耳光理解成撫摸。把辱罵當成愛語。”川島秋子捂著嘴笑了好一會兒,說:“真沒看出來,堂堂總舵主大人居然如此疼愛老婆,佩服佩服。”話音未落,中曾根紅卻說:“廢物廢物。”清潔工大人一聽這個立刻就火了,一下子抓住了中曾根紅的衣領,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中曾根紅惡狠狠地說:“要打架請到外麵去,我可不想摔碎店裏的東西。”清潔工大人說:“不,我還是喜歡在室內切磋武藝,這樣可以保全體麵。像我這樣有身份的人,如果還是動不動就跟人在室外動起手來,就算贏了也挺丟人。”中曾根紅瞪圓了雙眼,鼻孔裏冒著粗氣,說:“你還是回去再吃幾年奶吧!”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大喝一聲,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