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回:哀野雞無常做家雞\/歎物女有意為淑女

一隻蠶,躺在一片桑葉底下,以為自己很安全,它不知道在桑葉的外麵頂著一枚毒刺,智者和愚人的不同在於,智者總能夠想在大多數人的前麵,愚人總是慢一步,甚至人家跑出去老遠,你居然還在原地踏步。遺孀叼著煙卷兒,聽見外麵有人叫門,她趕緊套上浴袍,踩著拖鞋去開門。門外站著兩個穿著西裝的人,她想要關門,卻被對方阻止。她說:“二位兄台,如果你們需要的是錢,我可以給你們,求你們放過我,我身上有病,不宜再損傷元氣。”西服男子中的高個子說:“你放心,我們無意冒犯你,你在我們的心中就像蓮花一樣聖潔,我們對你有宗教般的虔誠。”遺孀說:“有話就直說吧!”

高個子說:“我們代表各分舵來見你,希望你能出來代表我們角逐總舵主的位置。”遺孀說:“二位看上去不過是小小的馬仔而已,就你們邀請我出來角逐總舵主的位置,這是開玩笑吧!”高個子說:“我們隻是進行一次意向性的訪問,稍後我們安排重量級的人物來拜訪你。”遺孀說:“我勸你們還是死心吧!長老們已經總舵主達成了妥協,他們已經結合在了一起,要是再這樣耗下去,山口組一定會受到重創。”高個子說:“你不用擔心這個,就算是山口組一分為二,我們各個分舵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我們並不擔心。”

遺孀說:“你們不擔心,我擔心啊!現任的總舵主是我丈夫的前妻所生,如果我出來與她角逐總舵主的位置,這樣會不會麵兒上不好看,影響山口組的形象。還有一點,既然你們不在乎分裂,何必多此一舉來找我呢?你們自行在隊伍中推舉一個人出來帶領大家豈不更好。”高個子笑著說:“夫人的見解真是太好了,這說明我們的判斷是正確的,你完全有能力帶領我們走向更美好的未來。”就在這個時候,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大長老碰巧前來拜訪遺孀,看到這一幕實在是緣於天意。他來到兩個西服男子跟前笑著說:“你們回去吧!夫人是不會做這種妨害歹徒們內部團結的事情的,你們想要分裂,就請去找別人做頭目吧!”

遺孀的心情很差,大長老說:“還好我來得早,你差點被他們騙了。”遺孀說:“你來有何貴幹?”大長老說:“總舵主就在樓下,我來打個前站,希望你見一見他。”遺孀說:“這又是何必呢?”大長老說:“你現在是財務部門的負責人,日後不僅要見總舵主,而且還要經常見,現在她主動來拜訪你,你應該給人家以禮遇,好歹人家也是山口組的總舵主,就算是她本人有許多問題,念在她的父親是你的亡夫的份上,就見她一見,如何?”遺孀聽了笑著說:“這麼說我是非見不可了?”大長老點點頭說:“權當是為了我們的利益。”

遺孀聽了雙手叉腰,說:“你讓我做總舵主,我做了。你不讓我做總舵主,我也照辦了,你讓我財物部門的長官,我也照辦了,現在你讓我天天見她,不是我不想見她,天底下有愛見後媽的女兒嗎?你完全不考慮我的感受,我告訴你我還真的就不伺候了,財務部門的長官我還不做了。”大長老說:“何必說這樣絕情的話呢?我們對你不夠好嗎?你要買什麼我們就給你買什麼?”遺孀說:“我用得著你們給我買嗎?我丈夫的財產我有繼承權。”大長老冷笑著說:“如果我們這些人都是守法的人,山口組也就不會有了。”遺孀立刻閉嘴,大長老說:“我們衷心希望你能配合我們把這場戲演好,演好了我們就重謝。”

遺孀表情愴然,說:“我知道我演完了這一場,戲才算是真正開羅了,我就得一直演下去。”大長老說:“這有什麼了不起的,人家為了織女長年累月在逢場作戲,人家不是活的好好的?”遺孀說:“你什麼意思?你讓我跟織女一樣?怎麼說我也是前總舵主的夫人,他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你們這樣對我,也許不會感到欣慰。”大長老說:“他最在乎的是山口組的利益。”遺孀說:“可我不一樣,我最在乎的是我自己的利益。”大長老說:“你太自私了。”遺孀冷笑著說:“你們現在才明白,這未免太晚了吧!”大長老說:“你雖然很自私,可我們對自己有信心,我們相信經過教育,你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人。”

當初遺孀跟了前總舵主,與愛情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僅僅是因為她喜歡上了總舵主的豪車,總舵主出手闊綽,她相信通過這個人可以買到自己需要的東西,的確如她設想的那樣,她得到了許多自己原本想要的東西,可也因為這個,她失去了自我。她不能自由的安排自己的時間,她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成為朋友,她的一切都要按照對方的需要來設計,她的時間也屬於自己丈夫,丈夫什麼時候有需要,她就得在什麼時候提供服務。作為專職的特殊服務提供者,她的心情是沒辦法好起來的。的確有許多人是羨慕她的,羨慕她佩戴著滿身的珠寶,羨慕她有一個有錢的人。

男士們總是期待女人當中有一個另類,沒有把物質看的那麼重,她更在乎愛情。這樣的想象是違反自然規則的,女人從來不在乎什麼道德、精神,她們在乎的就是物質,這是合乎自然規律的,無可指責。喜歡物質不是什麼問題,正因為如此,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性都受困於物質。你喜歡物質,就想得到物質,為了得到物質,你不得不犧牲其它的一些東西。從一隻四處亂逛的野雞變成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雞,籠子裏的雞飲食無需自己去尋覓,羽毛光亮。在這隻雞的眼裏,籠子外麵的雞實在是太可憐了,素麵朝天、羽毛上落滿了歲月的痕跡,遺孀在這個時候卻有點羨慕那隻野雞了。

不知道為什麼,遺孀忽然想通了,她答應見總舵主,她親自來迎接對方。兩個人見麵之後,說了許多好聽的假話。入室之後,一直磨嘰了兩個小時,臨別之際,遺孀說:“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能否允許?”總舵主有點魔爪頭腦,說:“說說看。”遺孀說:“我想去國外旅行,可以嗎?”總舵主說:“按說山口組現在正在經曆多事之秋,不過你一定要去的話我會考慮。”遺孀說:“最近經曆了太多事,就算是把我留在東京,我也沒辦法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來。”說到這裏她忽然跪下了,說:“我隻想去散散心,不可以嗎?”按輩分人家是你的後媽,你怎麼能讓人家跪著呢?總舵主立刻要把她扶起來說:“你先起來。”

遺孀說:“你可以不答應,我也可以不起來。”總舵主真想讓她一直跪著,於是說:“那就跪著吧!”轉身沒走多遠,遺孀就站了起來,她說:“為什麼我不可以去國外旅行?既然你們不允許,我就退出山口組。”總舵主停住了腳步,回頭說:“山口組沒有退出機製。”遺孀說:“我死了總可以退出了吧!”總舵主說:“從你嫁給我父親那天就已經注定了,你生是山口組的人,死是山口組的鬼。”總舵主走了,遺孀一個人愣在那裏很久。之後沒多久,遺孀就在一次拍賣會上買了一件價值非常昂貴的珠寶,這沒有引起她的注意,因為她每天都要買許多珠寶,一天夜裏,她假裝去逛街,一直逛到深夜,這個時候大家都在打瞌睡,她突然讓出租車司機把車開到冰島使館門口,負責跟蹤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突然撲倒門衛跟前說:“我需要你們的保護,請你們幫助我。”

門衛立刻看見有兩撥歹徒從汽車上跳下來,二話不說衝著遺孀拿槍就打,門衛掩護著遺孀,躲進了使館。大使先生剛好要出門,撞見這一次事件,他顯得很平靜,說:“女士,為什麼有人要殺你?”遺孀一五一十的說了自己的遭遇,大使聽了搖搖頭說:“這麼說你應該去找貴國的警察幫忙啊!”遺孀說:“山口組和警察對立多年,為什麼警察不能把山口組怎麼樣?山口組因為法律而遭到警方的打壓,它也可以利用法律來避免警方的打壓。警察不得不按照法律行事,山口組從來不按法律行事,這就好比兩個人比賽跆拳道,一個人隻能用腳,一個人不但可以手腳並用,甚至可以用槍。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說什麼呢?就算是用腳的那一位是武林高手,麵對這麼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你還能說什麼呢?”

聽了這番話,大使說:“你的頭腦還可以,到我們那裏你打算從事什麼職業呢?”遺孀說:“我想聽聽你的建議。”大使說:“這種事應該聽自己的看法。”遺孀說:“我當然要聽自己的看法,我挺你的看法就是想印證一下,看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靠譜。”大使說:“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斷,即使遭遇挫折也沒有關係,挫折可以鍛煉你的承受力,讓你變得更堅強。超越挫折,你可以得到成長。”遺孀點點頭說:“我覺得我的形象、氣質都還可以,去了那邊做個模特,你覺得行嗎?”大使說:“也許你可以試一試。”

大使幫忙辦了簽證,遺孀太陽還沒有升起之前她乘坐飛機離開了日本,當日本逐漸變成了泡在海水裏的一條蟲子,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感,雖然前麵的道路充滿了未知,可她仍然有一種動物重回大自然的感覺。小的時候學生物課,老師會告訴大家一個很重要的概念,那就是食物鏈。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如此看來,那些被大魚當做食物的小魚是很可憐的,人類把他們從自然界殘酷的食物鏈當中印出來,給他們蓋了幹淨的房屋,讓後給他們準備了他買吃的東西。你永遠不用花費時間去捕食了,你可以愉快的當一個廢物。你不用擔心被別的動物襲擊,你可以一直被軟禁到死。這些動物每天不是在麵對自己的生活,而是在麵對一批有一批的遊客,在遊客的眼裏,他們隻不過是玩物罷了。

人類把話說得很好聽,什麼動物是人類的朋友,人們是怎麼對待朋友的呢?扒了人家的皮,吃了人家的肉,它們的血也被製作成食物,還要把人家的骨頭磨成篩子玩兒。因為人類不斷的擠占生存空間,大量的動物走向了滅絕。人造的孽是最多的,認真不該有那麼良好的自我感覺。在地球的背部有兩個地方很有意思,一個叫格陵蘭島,一個叫冰島。格陵蘭是綠色的意思,格陵蘭島的地表終年被積雪覆蓋,連個綠色的影子都沒有。冰島其實是個水草非常豐美的地方,名不副實到了這個程度,其實不容易遇到。飛機降落在冰島的機場,下了飛機之後,她被帶到當地的戶籍部門做了登記,從此她就是一個冰島人了。

為了不讓她被山口組派來的殺手發現,她被安排呆住在冰島北部的農村。冰島人非常的富裕,他們對戶外活動非常的熱愛,一般來說每天都安排時間去運動,到了周末的時候反而要安安靜靜的讀一下午書。日本人也是非常熱愛閱讀的,不過日本人閱讀有著非常功利的目的。冰島人跟日本不同,日本兩億人口擠在蟲子一樣的小島上,生存問題考驗這個每一個人。許多日本人有這樣的想法,前半生就留在日本賺錢,等賺夠錢就到泰國去養老。泰國人信佛,看到有人死在家裏,或者死在街上沒有人管,僧人會想辦法將他火花,到了放河燈的季節,這些人的骨灰將隨著何等飄向遠方。人們在想象死神的時候,千萬不要把它想象成一個麵目猙獰的人,實際她非常的美豔,否則她鉤不走那麼多的魂魄。麵目猙獰的人不會把你的靈魂帶走,卻能把你的靈魂嚇跑。

冰島人為什麼有錢呢?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們的人口非常少,也就是三十幾萬而已,相當於中國的一個縣。他們的國土相當於他們的人口是非常廣袤的,而且這裏自然條件非常好,每年光旅遊業的收入,就足以養活島上的人口。你來這裏旅遊,首先是餐飲、住宿,還有就是出售一些具有地方特色的紀念品,除此之外,還要組織大家去看一些文藝表演。冰島人因為有比較多的業餘時間,他們又有錢,他們特別會享受,有一些人千方百計要把錢從他們的口袋裏賺出來,就根據他們的生理需要設計了一些別具特色的服務項目。生理需要是基礎,心理需要是上層建築,一些經濟能力較差的顧客,他們隻能購買一點低端的服務來滿足一下生理需求。而一些經濟能力比較強的顧客,願意跟買一些高層次的服務。

為了解決生計問題,遺孀不得不加入了當地的就業援助計劃。她因為來自日本這個禮儀之邦,她的舉手投足都令當地人著迷。當地一些店鋪的老板看到了她的潛力,於是給她提供資助,讓她去接受一些高端的培訓,她加入了一個學習班,當地一些很有名的大學教授來給他們講課,有的講《世界哲學史》,有的講《世界格局走向》。有一種現象是很有意思的,一些接觸信息麵比較廣的人,這些人往往對大事不感興趣,而更關係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特別是自己身邊的事。相反一些接觸信息的渠道很狹窄的人,往往對大事感興趣,經常對國家大事發表評論。

並到這個地方信息閉塞,但是這裏的人很喜歡討論一些非常宏大的問題,雖然冰島在國際舞台上實在是無足輕重。在這個學習班裏,她見到了許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這更讓她感到非常驚訝,為什麼這裏的女孩子對這類東西感興趣呢?有一位非常有風韻的婦人,她的頭上戴著紅色禮帽,身上穿著紫色的長袍,臉上化了淡妝,說:“有一位小婦人,她讓許多公爵、王子、富商、政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拿人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聚精會神的聽對方說話,她不是投來讚許的目光,時而微笑十二點頭,在一些問題上她會希望你做進一步解釋。

優秀的男人很願意表現自己,而她讓這些男人有了一次表現的機會。有的女性不等對方張嘴就已經感到不耐煩,他們更願意男人陪他看電影,陪她逛街,假裝他們是在初戀。沒有成功男士喜歡這樣,除非像中國的唐明皇這樣的問題人士,這個人到了垂暮之年,自己的需求開始泛濫。年輕的時候裁撤宮女,老了之後開始不斷增加宮女的數量,甚至要到民間去搶。皇帝都這麼幹,帶頭強搶民女,底下的人氣不是更加瘋狂。在擴充後宮的同時,他不斷的為自己斂財。聚集了財富和女人,他就開始折騰了。身為天子卻不能自重,竟然搶了兒子的女人,這老東西太不是人了。人老了就該去死,這是沒什麼疑問的。如果這位仁兄在五十歲左右的時候就死掉,他會以一代明君傳世。”

遺孀很快就引起了老師的注意,她成了被重點培養的對象,在這期間她學了樂器,學了美術,學了攝影,還學了服裝設計。經過公司的包裝之後,她被送到許多重要的社交場合,這種場合遇到的人非富即貴,她被老板介紹給許多人認識,她的名氣越來越大,這樣就會更多的人想要認識她,許多男人讓她動心,可老板讓她拒絕,她也沒有辦法。她的拒絕沒有把那些男士嚇跑,反而吸引來了更多的男人。在冰島大家為了同一個人女人在一起奮鬥,這些人聚在一起充滿了同誌般的戰鬥友誼。終於冰島的行政長官給她發來了邀請函,臨行前老板一再叮囑她,隻要對方提出要求你立刻答應,這一點讓她感到很詫異。

老板說:“這個人身邊的女人太多,對你可能過目即忘。你要使出渾身解數,一次性的讓徹底瘋掉。”這個時候她忽然感覺自己似乎又被人控製了,該怎麼辦呢?怎麼樣才能擺脫別人對她的控製呢?按照老板的安排,她非常順利的將對方拿下了,這個時候她選擇說出真相,別搶要求對方能夠提供保護。對於她這個舉動,行政長官感到非常驚訝,其實行政長官在江湖上這麼多年,自然道行不低,他一眼就看出來所謂的巧合其實是對方刻意的安排。她的這個舉動不但沒有幫到對方,反而打亂了對方的計劃。

行政長官說:“非常感謝你說出真相,現在你要按照原來的計劃走,我會保證你的安全。”有了行政長官的保證,她覺得自己安全了許多。不過她還是非常謹慎的,她很擔心老板會對她不利。她是這樣想的,對方之所以願意在她的身上下注,是因為相信她能夠帶來利益。等到利益足以償付賭注的時候,她就會考慮退出這個局。但是她想多了,老板給她的好處源源不斷,她將這東西全部折成了現款,存在一個家銀行。女人都是貪圖享受的,有名牌的包包不拿,有名牌的衣服不穿,有名牌的首飾不佩戴,這太不正常了,看來這個女人懷有二心。

既然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老板直截了當地說:“我知道你做了對我不利的事,我現在給你個機會說出來,錯過這個機會你會後悔的。”她說:“我正盡心盡力的執行你的計劃,如果你覺得我不可靠,你可以找別人,現在我擁有的技能可以謀生,我一定不會讓你的投資虧本。”一聽這話老板笑著說:“那才幾個錢,你沒必要將這個放在心上,我們之間除了錢就沒有別的東西嗎?比如感情。”遺孀笑著說:“怎麼會沒有感情呢?你對我有再造之恩,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恩德。”她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這一日她從浴室出來,正打算與行政長官就寢,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