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人是一個九尺大漢,皮膚黢黑、目錄凶光,手裏拎著明晃晃的刀子,身上裹著皮衣皮褲,腳上一雙擦得烏黑鋥亮的皮鞋。大川明鑒不愧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他絲毫不怯場,徑直走到那人跟前,冷冷的說:“怎麼著?兄弟,想鬧事?”那人攝於對方的威嚴,下意識的後退兩三步,說:“我來這裏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夠交一點保護費,否則我們的姑娘都沒辦法向你們提供服務了。”大川明鑒大聲說:“叫島津小牧給我滾進來了。”沒一會兒島津小牧被推進來,他不敢用眼睛看對方,大川明鑒笑著說:“這麼說諸位不是愛的本店的人了?”
領頭的人看見對方的氣勢有所降低,就扯著嗓子說:“請你務必把錢給我們,否則大家都會覺得不方便。”大川明鑒說:“我可以把錢給你們,但是你們也許不方便收。”領頭的大漢說:“這是怎麼說?”大川明鑒說:“怎麼說都可以,如果聽我一句勸,就立刻離開,想要錢我可以給你們,但是你們會後悔。”大川明鑒表現的非常沉著,劫匪來劫財,如果被劫的人表現的非常鎮定,劫匪一定會感到驚慌。領頭的大漢說:“我們都是些滾刀尖兒的人,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掏錢吧!”大川明鑒把號碼牌丟給他,說:“拿著這個去拿錢,祝你們好運。”
領頭的人是東京城山口組一個分舵的舵主,從事這一行不是一天了,作案經驗非常豐富,大川明鑒的話讓他覺得十分害怕。夜裏他經常做噩夢,大川明鑒的形象在他的夢裏,一定麵目猙獰。他很順利的拿到了錢,跟弟兄們一起數錢的時候,大家感覺不到,因為拿到這筆錢他們所了這件事而要一起擔驚受怕。送走了諸位歹徒,大川明鑒打了一通涉密電話,之後井上純美、中曾根紅都被調動起來了,警察迅速包圍了這家分舵的駐地,他們立刻向總舵主求援,總舵主知道這一則消息真是欲哭無淚,說:“我們對成員的教育遠遠不夠,沒事你惹他做什麼。”旁邊一個人說:“現如今底層成員生活壓力大,他們的創收任務很重。”
總舵主說:“那也不能創收到首相那裏去啊!”那人說:“現在怎麼辦?我們的成員被警方圍起來了。”總舵主說:“現在咱們是你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那人說:“難道就讓警方幫忙把咱們的成員包了餃子。”總舵主說:“要想真正做咱們的成員,那就必須遵守紀律。我的意思是說不能夠遵守規矩的人不是我們的成員,我們成員的生命也是很重要的,不能隨意丟出去給人家擋子彈。”那人說:“的確是這樣,所以你的決定是什麼呢?”總舵主說:“讓他們自行解決問題,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就取消那個分舵的番號。”
對方笑著說:“請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好嗎?”總舵主來不及張嘴,對方已經把一顆子彈打進了他的腦袋。這兩個人誰也想不到自己就這樣邁出了人生的重要一步,總舵主的那瓜蓋被掀掉了,腦漿塗了一地。很顯然總舵主實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人打死了,幹這行一定想象過自己可能的司法,這個不曾出現在他的腦海。手下紛紛湧進來,像鐵桶一般,那人被圍在中間。很顯然他們並不急於將歹徒打死,而是想抓活的。他沒有放棄求生,一臉打死幾個人,可就這麼讓你突圍出去,那就太天真了。他一連中了五槍,一槍打在肩膀上,一槍打在臀部上,一槍打在肚子上,一槍打在腰間,最後一槍擊中了左膝蓋。
他趴在地上,身上有五個血窟窿,突然有一個人衝到他前麵,掄起一根鐵棍,朝著他的腦袋用力一擊,這廝終於暈了過去。山口組沒有隱瞞消息,他們很快就公布了總舵主的死訊,接下來就推舉一個人來接替他的位置。許多時候人們對現狀不滿,當你有勇氣做出變革的動作時,迎來的卻不是好運,而是情況繼續變遭。有一個大混蛋在朝中當政的時候,大家是不滿意的。一旦大混蛋意外死了,許多小混蛋開始交替掌權,這個時候你會更難受。
一個人需求相對來說容易滿足,一堆人的需求滿足起來就難的多。如今這個年代,男人的尊嚴不是尊嚴,男人的感受不是感受,男人是可以被任意羞辱的。男人的男字,是由田字和力字組成,意思是田裏的勞力。男人就是用來幹活的,女人的女字,形容的是女人身體的某個部位,這東西主要是強調女人的生育功能。雖然這聽起來非常粗暴,可自然界就是如此。女人可以拒絕生育,可以想象把生育這種事都交給男人去做,可男人要是接手了這項工作,他還是個男人嗎?男人生孩子,男人坐月子,男人有例假,男人更年期。
這樣可以讓女性更快樂的話,你何不做個手術直接變成男人呢?女權分子說了許多鬼話,比如說女性如果掌握權力,一定不會腐化。女人最喜歡購物,最喜歡享受,憑什麼說她不會腐化?女權分子說女性溫和,可以減少戰爭。實際上有女人的地方,會有更多的是非和衝突。話說的這個份上,女權分子會挑起來說有本事你們不讓女人把你們生出來,就好像在說自己的出生跟男人沒有關係。總舵主雖然被打死了,他留下了年輕的妻子和女兒,她們是總舵主之位的有力爭奪者。
許多分舵的負責人,想要通過擁立這些看起來實力不是很強的人做總舵主,從而達到兩重目的,一方麵可以壓製總部一些人的上升空間,另一部分人可以利用自己支持的人來擴大分舵的影響力,弱勢的長官更需要下麵人的支持。總部的人發現了這個問題,決定支持總舵主的遺孀角逐她丈夫的位置。總部的一些頭麵人物都與她有來往,甚至有些不幹淨的交易。
總舵主的女兒是帝國大學的一名博士,她在科學院工作,三十九歲,未婚。因為她是山口組總舵主的女兒,沒有人敢打她的注意,她便的神聖不可侵犯。可她也有需求,時常去光顧牛郎店。牛郎因為太緊張,所以服務的質量很成問題。她很有錢,長的也不難看,也許正因為如此,能夠配得上她的男士很難遇到,就算是她本人以及喜歡上了對方,對方卻選擇退避三舍。在許多偶像劇裏頭,男主角長的很漂亮,在追逐心儀的女性的時候,表現的非常堅決。他不會覺得害羞,可以百折不撓的追下去。現實生活中往往不是這樣,形象較好的男士,往往會討到形象較差的老婆。因為這樣的男士往往臉皮很薄,很難拋下一切去追逐愛情。
而那些可以拋下一切為愛情付出的人,往往是形象不大好的人,這樣的人可以把很漂亮的女士娶回家。把偶像劇的劇情和生活做一番對比,你也許會感到絕望,如果你是一個外形不值得誇獎的人,現實也許對你來說意味著機會。她的父親不願意自己的女兒走自己的老路,希望她能夠遠離犯罪,過正常人的生活。其實她即使不用犯罪,也不會缺錢花。你不想讓她犯罪,可分最分子都在打她的主意。因為都知道她有靠山,在她讀初中的時候,就有一個不良學生組織奉她為圖騰,做一些不法的勾當。
中國是一個文化底蘊深厚的國家,也許因為這個,中國人的血液裏流淌著一些有問題的東西。洋煙最早生產出來是用來治病的,可這一東西一到中國就變了,無論是達官顯貴、販夫走卒,手裏都拿著一根煙槍。不管有病沒病,都要臥在那裏吸兩口。洋人都知道,抗生素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才使用,能硬抗就不吃藥,能吃藥就不打針,能大戰就不掛吊瓶。可一到中國,這些規則都不見了。身體稍有不適就去吊一瓶,吊瓶吊出了習慣,要是不去吊一瓶,心裏就不踏實。在中國,大家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不得不去挑戰身體的極限。為了讓大家騰出更多的時間學習,出現了驚世駭俗的吊瓶班。三四十號人集體掛吊瓶,一邊掛著吊瓶一邊還要學習。
中國在開放之初,人們在想象自己未來的時候,覺得不會出現太有錢的人,也不會有太窮的人,就是整體上大家的日子比較好過一些。事情卻不是這樣的,少數的富裕階層掌握了大多數的資源,這些人的子女去國外接受教育,之所以選擇在國外接受教育,一是覺得國外有更好的教育資源,二是為了讓子女將來在國外定居。富裕階層把國內掙來的錢不斷的轉移到國外,而大多數人不得不麵對更為激烈的競爭,要麼為了子女的未來放棄自己的生活,要麼放棄子女的未來,這樣的選擇多麼殘酷。按照最初的想象,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之後,應該去支援那些還沒有富起來的人。實際上也確實有人在做這樣的工作,可這樣的工作實在不好幹。
有的人你給他一筆錢,他慢慢花完了,就又變成了窮人。能夠利用交易發財的人,不需要扶貧。而需要扶貧的人,往往沒有能力利用交易發財。對於大多數平庸的人來說,重要的是你能給他一份工作,憑借這份工作的薪水可以讓他擺脫貧困,這是最重要的。要想社會更具有創造財富的能力,首先保證市場的健康,財富就在人們的需求和產品的提供之間產生,不斷的降低成本,增加利潤。這樣說吧!官府的規模越小越好,規模小就意味著百姓的賦稅少,但是也不能小的什麼事都管不了。一般來說能夠自行解決的,就不需要官府在插上一腳。
鼓勵人們通過合法的途徑建立自治組織,管理自己的事務。這些組織必須公開自己的信息,在人們的監督下進行運作,這樣可以不用開設那麼多的機構來加重百姓的負擔。就像女性都希望保持曼妙的身材一樣,官府也不應該搞的很臃腫,設立一堆沒用的機構,工作人員無所事事,整天喝茶翻報紙,開一些無聊的會。官府隻應該負責哪些自治組織幹不了的事,或者說幹那些相對自治組織更有優勢的事情。官府雇傭的人越少越好,這樣同樣的錢就可以請到更有能力的人。交易最終的是信任,交易必須對雙方都有利,隻要有一方覺得自己吃了虧,交易就不完美。保證每一筆交易都堪稱完美,這很難做到,但要在總體上實現這個目標。
人們都可以用合適的價格在市場上買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如果通過交易讓給你感覺自己的生活成本在降低,你的交易就是成功的,否則就是失敗的。在中國,士農工商,士這個階層似乎高人一等,特別是那些擁有功名的士人,他們不是受到社會的尊重,而是受到社會的膜拜。傳統中國,官員被形容成百姓的父母,同時兼職做老師,這是一種特別無恥的比喻。官員是所有職業當中的一種,這叫做職業官僚,你其它行業的人一樣,不應該有那麼大的差別。有一些無恥之徒喜歡說官員就是精英,他們是什麼鬼精英,對精英的正確理解應該這樣的,你能夠一件事做的非常好,對社會有很大的貢獻,你才是精英。
這些人在自己的崗位上表現平庸,有什麼資格把自己說成是精英。所精英治國,不是指當官的治國,而是指優秀的人才治國。不是你通過一場考試就是人才了,你是不是人才應該用你的貢獻來衡量。甚至可以說,即使你隻是一個環衛工人,隻要你掃的大街是全世界最幹淨的,你就是這個領域的精英。各行各業都有精英,不能說隻有當官的是精英。還有一種人在自己的領域有不錯的表現,願意投身公務,應該給他這樣的機會。公職對於這樣的人而言,更多是理想,不算職業,這樣的人應該是精英。
什麼時候在中國,三百六十行當中官員變得不在特殊,它才會真正上一個台階。美國有許多望族,這些家族當中許多人做過大頭目。這樣的家族對於美國傳統價值是一種威脅,各大家族輪流當政,美國很可能要失去他的光環。在日本,議員、首相,許多職位都是世襲罔替、垂於無窮。大一點的組織存在的時間長了,也會有類似的問題。如果放開手腳讓大家去競爭,組織一定會亂套。一般來說上一任總舵主在離任之前,一定要選擇好繼任者。可眼前這位死者突然遇襲丟了性命,來不及安排後事,擁立女兒的主要是各個分舵,擁立遺孀的主要是總部的人。
分舵的人紛紛表示,如果不能讓女兒接任總舵主,他們就撇開總部自己重新開一個總部讓她當總舵主。這樣總部的人不得不做出讓步,他們派人找女兒談判,請她就任總舵主一職。她提出了接任總舵主一職的條件,必須把遺孀逐出山口組,她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改組總部。總部表示同意,遺孀被迫離開了山口組,好在她分到了許多的遺產,無需為生計發愁。女兒就任總舵主的典禮在教郊區的一個教堂裏舉行,這座教堂是由山口組出錢修建的,郊區的地相對便宜一些,教堂的內外造型都非常的漂亮,有精美的雕刻和壁畫,金碧輝煌。
把等打開之後,更顯得壯麗。新任的總舵主穿著一件漂亮的白色禮服,像是女王一樣從長老的手裏接過印信,現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有人向空中拋灑花瓣,有人在盡情歡呼,現場樂器聲轟鳴,氣氛到了一個高點。她發表了簡短的講話,她緬懷了父親,表達了振興山口組的決心,分舵的人都很高興,總部的人看上去一個個愁眉苦臉。她感謝了這些人在處理她父親喪事的是提供的幫助,也感謝了分舵的人對她的支持,她希望大家一定要精誠團結,避免分裂,這樣才會有美好的未來。儀式結束之後,她先接見了分舵的人,她說:“我將在以後的工作中體現你們的利益,但我真的沒辦法保證每件事都讓你們滿意,希望你們能夠體諒。”
大家都表示了理解,她又接見總部的人,說:“知道我為什麼要改組總部嗎?理由很簡單,我不能允許父親的悲劇再發生。不要覺得沒有受你們推薦就懷恨在心,任何一個接掌這個位置的人都會有我跟我一樣的想法。往後我會雇傭一些自己的傭人,他們不會長時間在我身邊,而是會被定期更換。你們有什麼問題,事先要遞交申請,看到申請之後我會決定要不要見,就算是不見也會有一個書麵的答複。希望在完成該組織之後,大家能夠恢複彼此的信任。”
大家點頭表示同意,她接著說:“我需要一名助手,一名廚師,還有一位保潔員。等這三個職位有了歸屬之後,我會給他們發工資,你們不用為這個擔心。”負責財務的長老援引前任總舵主生前的慣例,表示可以由組織支付這筆錢。她表示每個星期總部要開一次會,開會的地點在總部,平時她不會在總部辦公,雖然總部要保留她的辦公室,並且必須每天堅持打掃。在接任總舵主之前,她向科學院遞交了辭呈,她從科學院的家中搬出來,她的新居就在歌舞伎町一番街,在一家情人酒店的頂層,有臥室、茶室、酒室,有餐廳、客廳,有廚房。衛生間有兩個,一個是她自己使用,一個是工作人員使用。
助手、廚師、保潔員都有自己的臥室,她的書房很大,還有專門的儲藏室。她沒有使用總部配給的保鏢,而是自己雇傭從保安公司雇傭了保鏢負責她的安全。大部分時間她足不出戶,除了會客、批閱文件,還有就是閱讀外麵送來的《朝日新聞》。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裹著浴袍,手裏拿著裝滿紅酒的高腳杯,心情如同晚風激蕩。每逢雙日,就會有漂亮的高中生來侍寢。為了保持窈窕的身材,她口味很淡,每頓飯都吃的很少。她每天的日子都像是在做夢,她冷酷無情,她高傲自大,她有知識、有文化、有勇氣,在男人占據大多數的大型暴力社團當負責人,這位老娘可真不是吃素的。為了加強對各分舵的控製,她決定開設一個暴力學院,把一些年富力強的歹徒延攬進來一起切磋、提高。
總部人心惶惶,新的總舵主不相信他們,地方上的人有不待見他們,他們被邊緣化了。總舵主改組總部的動作誌在分化瓦解總部的人心,大家意識到這樣下去彼此都活不下去。他們當中的核心人物找到前總舵主的遺孀,希望她能夠帶領大家奪回主導權。因為總舵主疏於防範,突然總部宣布前總舵主遺孀接掌大位,總舵主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立刻召集各個分舵的負責人商討解決辦法。暴力學院宣布取代原總部,成立新的總部,原總部做出的一切決定都不能代表山口組。原總部痛斥地方上的逼宮行為,說這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總部立刻發文駁斥他們的說法,指責原總部殺害前總舵主。一開始雙方隻是在言語上爭執,慢慢的演化為暴力衝突,一開始隻是一般的械鬥,最後直接用槍解決問題。分舵有人,總部有錢,兩撥人打的一塌糊塗。一場打鬥之後,現場一片浪跡,風中夾雜著屍臭味和血腥味。中午時分,空氣中出現了許多白色的小顆粒,最後終於變成了鵝毛大雪。
雪越下越大,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環衛工人冒著嚴寒出來掃雪。黃昏時分,一縷夕陽從白茫茫的天際投射下來,一群穿著黑色製服、帶著墨鏡,手持器械,牽著狼狗從卡車上跳下來,沒一會兒另一撥人也到了。雙方沒有多餘的話,見麵就打,被打倒在地的人立刻就被狗咬掉半邊臉。狗是人類的朋友?那還要看是誰,也有人是被狗活活咬死的,突然現場出現了很強的亮光,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