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明鑒稀裏糊塗隨了願,縱然美好,卻來不及仔細的去體會。秋筱宮是什麼樣的地方,裏麵隻有一個人這種超級意外的情況不可能持續太久,不久傭人就回來了。大川明鑒很快就把衣服穿好,翻牆而去,真子公主若無其事的在臥室睡覺。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她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她假托自己非常疲憊,就在那裏睡了一整天。大川明鑒越想越覺得後怕,縱然還向再來一次,可無論如何也沒有勇氣再去訪問秋筱宮了。
這事如果發生在二十歲上下的時候,他會義無反顧的再去,到了如今這個年紀勇氣反而銳減。這不奇怪,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往往膽子非常大,等到有了一點積蓄之後反而變得謹小慎微。有一個人從小就喜歡翡翠,對翡翠材質的任何東西都極為癡迷。因為沒有錢,他也隻能買本畫冊看一看。十年後他意外的發了財,有了錢一切就不同了,他忍不住要去購買翡翠,一天夜裏他購買了兩枚翡翠材質的戒指。兩枚戒指一隻手戴一個,他說:“祖母綠,兩個合起來一共價值五十萬。”說到後麵數字的時候,兩隻手啪一拍,然後戒指就碎了,五十萬就這樣沒有了,可謂是樂極生悲。
《易經》裏麵每一卦都有六個爻,其中二爻、五爻是比較好的,其它就要差點意思。因為二爻和五爻是在中間的,中間的位置總是好的。打一個比方,初爻往往象征事物的萌芽階段,這個時候它還非常的稚嫩,風雨不會因為它很弱小就減少對它的摧殘,所以這具有一定的危險性。到了二爻的時候,他已經逐漸適應了外部環境,可以自如的生活。三爻的時候人生要進入下一個階段了,這個時候必須做相應的準備,否則當變化發生之後,它很可能要麵臨被淘汰的命運,所以這是一個危險時期。四爻進入新階段,意味著自己的段位更高了,但要麵臨新的環境,如果適應情況不好,會對你的未來產生負麵影響。
五爻意味著進入了黃金時期,各種事情都順風順水。上爻到了輝煌的頂點,也就是要發生轉折的時候了。《易經》當中有一個謙卦非常好,從初爻到上爻,都非常好。當你處在一個順境當中,你要保持謙虛的態度,當你處在一個逆境當中,你更要保持謙虛。人不以自己為貴,總是推別人為尊,這樣你會更受環境,許多危險會因此消失。人們一般不會喜歡那些控製別人的人,所以聰明的長官從不以自己為尊。從他的嘴裏,永遠把自己說成是一個為大家服務的人,說的久了,就算是你以為自己不信,可你的潛意識裏已經接受了他的洗禮。你會真的以為對方隻是一個為大家服務的人,這當然是一種錯覺的,人家掌權的人憑什麼服務你,這真的是一個笑話。
《易經》其實是在揭示一個規律,事物的消長具有周期性。一個周期結束了,就進入下一個周期。比如說剛剛進入小學讀書,這個時候是非常關鍵,一個人會不會喜歡上學習,能不能夠專注於學習,賽場上打好第一槍非常重要,如果第一槍打的很糟糕,一定會影響到後麵的比賽。如果一開始就沒有讓他對學習感興趣,上課走神,後麵想讓他進入學習狀態就沒那麼容易了,這個時候就好比卦象當中的初爻。當他適應了學校的生活,對老師和同學也比較熟悉,這個時候一般情況下學習成績會維持在一個比較穩定的狀態,這就是卦象當中的二爻。
到了五六年級的時候,要麵對升學的壓力了,如果不能在考場上表現出自己的實力,你會吃大虧,這個時候人很能維持內心的平靜,往往人要在這個時候出狀況,這就是三爻的。進入初中之後有一段需要適應的時候,學習的方法、老師、同學、校舍都發生了變化,如果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後麵的學習生活就遇到大麻煩,這就是四爻。適應了初中的生活,生活和學習狀況都趨於穩定,這就是五爻。在臨近中考的時候,人變再次要進入一種躁動的狀態,這就是上爻。這樣的比方雖然顯得比較生硬,但大致意思應該是對的。《易經》裏麵有六十四個卦象,每個卦象都是一種狀態,這些不同的狀態之間是一種因果關係,上一卦衍生出下一卦,大致是這樣。
《易經》雖然聽起來很神秘,其實一點都不複雜。想要學個皮毛,一個星期就夠了。想要了解的更多一些,需要一個月。如果肯花費半年的時間,你對《易經》的字麵意思大致就清楚了,至於更深的理解,需要你在生活當中不斷去使用它,你不斷的使用它,它才能夠在無形中規範你的生活,讓你受它的影響。其實了解《易經》是很有必要,不僅僅是可以用它占卜,更有意義的是要發現《易經》所要揭示的規律,就算是過去昏君在朝的時候,並不沒有停止它進行占卜,可他為什麼還能讓國家陷入混亂呢?道理很簡單,他根本就不知道《易經》所揭示的規律,更談不上讓這種規律去規範他的生活了。
中國的唐朝風光無限,可以用《易經》來解釋一下唐朝的情況。隋失其鹿,天下英雄共逐之,當時盤踞在晉陽的李淵開始麵臨一個選擇。他的次子勸他趕緊進軍關中,但是這個動作太顯眼了,怎麼樣保證自己的安全呢?當時北方的草原十八部非常厲害,中原上的群雄都需要草原十八部的支持,草原上的可汗是中原群雄公認的爹。李淵的次子想出一個辦法,他極力的討好可汗,獲得了草原十八部的支持,這樣他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可以大搖大擺的進軍關中。進入關中之後,如何繼續和草原十八部的關係呢?李淵的次子主張繼續保持和他們的友好關係,後來幾乎是每次李淵的次子遇到麻煩的時候,草原十八部就會打過來,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無論如何,李淵的次子利用草原十八部的支持或默許掃平了群雄,中原重歸一統,草原和中原的實力對比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隋朝初年的故事有一次重演,這個時候作為草原十八部的可汗如果足夠明智的話,就應該采取通婚的辦法來鞏固雙邊關係,逢年過節送上一份厚禮。對內則要不斷的進行自我優化,避免內部分裂,發展和唐朝的雙邊貿易。可當時的頡利不是這麼想的,一方麵他麵臨著內部不穩的窘境,與此同時卻想著對外搞擴張。如果今天美國的做法一樣,美國人每到一個地方,既要跟執政集團搞好關係,也要和在野的勢力建立友誼,這樣就算是有一天執政集團被在野的勢力給做掉,仍舊不會影響美國的利益。
中國的做法卻不是這樣,很多情況下,中國隻重視與執政集團的關係,一旦換個人上來就抓瞎,這是非常錯誤的。做外交可不能太天真,不能說誰是小人誰是君子,在外交領域,逐利是天經地義的。李淵的次子是一個非常會搞外交的人,他非常的務實,該給人當兒子的時候堅決當兒子,而且當的讓爹很滿意,等到他掃平了中原的群雄,慢慢的形勢就發生了逆轉,這個時候就輪到他來當爹了。頡利不能夠看清形勢的變化,一再侵犯唐朝。李淵的次子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冷靜,他不但設法恢複了與草原十八部的友誼,還有在野的突利可汗拜了把子。頡利始終沉浸在草原十八部天下無敵的舊夢中不能醒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多麼可怕。等到李淵的次子真正要動手的時候,他沒有一點防備,幾乎是束手就擒。威名赫赫的草原十八部就這樣結束了它的曆史,而李世民成了草原上新的霸主。
在晉陽起兵之前,麵對草原十八部,他們隻是潛龍,不能伸出腦袋去跟人家對抗,對於一個勢力相對較弱的實體而言,能夠依靠強者去擴大自己的影響,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日本人在這方麵也做得很漂亮。嚴格來說日本終究是個小國,一戰期間,日本是英國的盟友,傍上了世界老大的日本人,經常以世界老大的名義教訓別國,好像自己就是世界的老大一樣。二戰結束後,日本作為戰敗國,在他們看來日本是蒙受了巨大屈辱的。有一部分策劃了所謂玉碎行動,打算不過了。
可聰明的日本人最終沒有讓美國與日本的這種占領與被占領的關係束縛住,他們反而利用它發展出了美日特殊關係。日本又一次成了世界第一強國的盟友,大哥跟誰關係好,日本跟與之建立更好的關係,大哥要是對誰不滿意,日本就利用各種場合去指責該國。這種事做的多了,日本的影響力就出來了,好像日本可以代表美國似的。李世民打著草原十八部的名義不停的去攻打別人,草原上的可汗大概要感動的哭了,有人這麼賣力的維護老子的聲譽,實在是太好了。久而久之,大家似乎覺得李世民真的能夠代表草原十八部似的,等到可汗醒過來的時候,一切為時已晚。
當李世民完成統一之後,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修整,唐的狀態就是見龍在田,利見大人。這個時候就可以動手了,中國人對李世民的認識很成問題。有一部分人喜歡抓住李世民的缺陷極力潑髒水,老說他在玄武門之變的時候多麼殘忍。屠戮兄弟、囚禁老爹。另一部分人則更看重李世民在之後交出的漂亮的成績單,作為皇帝當中的優等生,無論是士大夫,還是老百姓,都不喜歡把他描述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就算是他做了什麼不光彩的事,也會有人替他遮掩。
有許多人汙蔑李世民如何篡改曆史,可這都是後人的揣測,李世民改曆史誰看見了?再說曆史真的就那麼好改嗎?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本著疑罪從無的原則,你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那懷疑當事實說,你就是個無恥的騙子。李世民的態度是這樣,玄武門之變就是老子幹的,如果他的有信遮掩,怎麼會有那麼細節流傳下來。他怎麼殺死兄弟,怎麼屠戮建成和齊王的全家,然後怎麼逼著皇帝交出權柄,這些都一樣不落的寫進了史書,總有無恥的人想當然的去說李世民的不好,用不存在的事情去攻擊別人。
在傳統中國,對於李世民是有定論的,大家都承認他是中國曆史上一顆璀璨的明星。可是到了近代,西洋學說進入了中國,許多無恥之徒開始做一項工作,凡是曆史上叫的上號的正麵人物全部加以抹黑。傳統中國處於對李世民的愛護,既對玄武門之變做了一些修飾和遮掩,一方麵突出他在戰場上的卓越表現,一方麵突出他做了皇帝之後所變現出來的謙讓。一個馬背上的皇帝,能夠虛心聽取大臣的建議,這是很不容易的。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如果老有一個人說你這兒錯了那也不對,你也會非常煩躁的。其實李世民這個人除了非常的驍勇、果斷,極具人格魅力,具有很好的組織才能,更重要的一點是他非常善於搞謀略。
他對於隋末的形勢分析的非常準確,穩住草原十八部,進兵關中,在虎牢關一舉做掉了竇建德。做了皇帝以後,他非常注意控製官府的規模,不斷的優化官員隊伍。日本人為什麼對唐有很深的敬意,理由其實很簡單,他們是在從唐學到了很多東西。今天許多人喜歡說日本人的茶道、花道、空手道甚至和服都是來自中國,卻不知道他們從中國學去了更寶貴的東西,把有形的東西學過去不算什麼,把無形的東西學到手才真的了不起。大川明鑒帶著隨從來到歌舞伎町的一個酒吧裏,服務生鞠躬說:“先生你好,需要一杯什麼酒?”大川明鑒說:“來一杯威士忌。”沒一會兒服務生果然拿著酒瓶和酒杯來了,隨從就像是裝飾物一樣站在不遠的地方紋絲不動。大川明鑒的眼裏好像根本就沒有這個人,日本社會等級森嚴,被上級辱罵打耳光是常見的現象。
傳統中國等級森嚴的程度絲毫不亞於日本,上級打下級,老漢打老婆,這都是常見的現象。隨著新思想的普及,這種現象不多見了。但是有些根本性的東西沒有去掉,不要臉的話在清醒的狀態下說出來很肉麻,說的人和聽的人都會尷尬。要是約上一堆人,在喝上一點酒,這個時候就可以胡說八道了。各種不要臉的話源源不斷的說出來,說的人不覺得臉紅,聽得人也能處之泰然。在中國飲酒是一門大學問,酒桌上的人滿嘴鬼話,表麵是喝酒,實際上是作局。
我想求人辦事,請人家吃飯,就是要把自己的臉丟在地上讓人家去踩,萬一對方不肯賞臉踩一腳,你會覺得非常的緊張。你不是害怕擔心自己的臉被踩,恰恰相反,如果對方能按照你的要求踩一腳,你就會非常高興,因為你要辦的事有門了。在日本,作為下屬是沒有什麼人格尊嚴的。在日本但凡是個角色,他會受到帝王般的禮遇,比方說你是個導演,你要出去老遠,還能看見那人在那裏鞠躬。民事部尚書走進酒吧,先給大川明鑒鞠一躬,對方說:“坐吧!”
民事部尚書在對麵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大川明鑒說:“找你來聊聊,不必拘謹。”民事部尚書說:“大人,有什麼吩咐請直說,卑職一定盡力而為。”大川明鑒說:“沒什麼事,就是聊聊。”他立刻招呼服務生給民事部尚書拿一個酒杯,民事部尚書說:“大人,卑職如果那兒做的有什麼不對,請你指出來,我一定盡快改正。”大川明鑒說:“我的確有事情需要向你請教。”一聽到請教兩個字,民事部尚書臉上的冷汗立刻就下來了,站起來說:“大人,我不是人,你批評吧!”大川明鑒皺著眉頭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坐。”
民事部尚書坐下來緊張的氣都喘不勻,大川明鑒說:“按說咱們日本明明是女多男少,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男士討不到老婆呢?”民事部尚書說:“雖然各大女權組織的頭目極力呼籲,日本的大多數女性還是願意回歸家庭,而現在靠一個人養活一家人是不怎麼現實的。所以中等收入以下的男士根本就沒辦法承受這樣的負擔,反過來能讓中等收入以上的女性放棄事業與之結婚的男士能有多少呢?在日本,雖然男士的地位很高,實際上男性的負擔很重,未見得就很快樂。為什麼女性願意放棄事業去照顧家庭呢?這主要還是受傳統的影響,你小時候母親就是這樣照顧你的,你也這樣照顧你的孩子。”
大川明鑒說:“這麼說是對女性的歧視造成了今天已婚人士在人後占比縮小,對嗎?”民事部尚書說:“也不能這麼說,過去更歧視,可那個時候結婚的人比現在的人口中的占比要大得多。”大川明鑒說:“知識越來越普及,信息越來越暢通,人與人交流越來越密集,人們變的比過去更精明了。每個人都比過去的人能算計,遇到結婚這樣的大事還不往死裏算計,人這一算計,結婚的激情也就慢慢的被消磨殆盡,能夠經得起算計最後走入婚姻殿堂的,真的是太少了。”民事部尚書說:“過去大家都很窮,也沒什麼可算計。現在不一樣了,人們多少都有一點積蓄,大家都可著勁算計。”
大川明鑒說:“你對電視上的相親節目怎麼看?”民事部尚書這個時候完全放鬆下來了,說:“電視台推相親節目,以為這樣就能夠讓人們用動力去結婚,這樣做的後果回距離初衷越來越遠。相親節目會把原本是私底下的算計拿到台麵上說,這樣就可以更加不顧對方的臉麵。這樣隻會讓人們對婚姻更加絕望,我覺得要想讓人們去結婚,還不如推廣育兒節目。利用媒體的力量製造一批童星,也許會有人看了會羨慕,從而下決心結婚自己生一個。”
大川明鑒聽了笑著說:“你的見解很有意思。”民事部尚書說:“相親是中世紀的遺存,在西洋類似的情況叫做約會。約會和相親的不同是沒有第三人在場。約會一般隻有男女雙方出席,如果談得來那就聊,談不來就走人。相親則不同,介紹人、雙方的家長一通出席,這就非常恐怖了。相親的氣氛非常的詭異,看起來和諧融洽,實際上暗流洶湧,雙方都在算計。這有點像兩國談判,最後地接盟約,這樣當然皆大歡喜,但這樣的盟約是非常脆弱的。對於相親活動,還是應該保持謹慎。參加的太多絕對沒有益處,別人一張嘴說‘那個男的看了十八個女的還沒有結婚,這樣豈不是顏麵掃地。’”
大川明鑒說:“想要把女人搞定,不拉下臉來是不行的。”民事部尚書說:“婚姻的江湖水很深,所以有越來越多的人寧願守著不健康影片過日子。”大川明鑒說:“因為害怕塞牙,幹脆把食物給戒了,我總覺得這事離譜了一點。”民事部尚書說:“隻要經濟增長,人們的收入增加,這樣就會有更多的人達到結婚的條件。推廣育兒節目,製造童星,這樣就會更多男女願意生孩子。”大川明鑒說:“你說的很對,可日本經濟停滯這麼多年,怎麼實現增長呢?”民事部尚書說:“部分老舊的房屋是不是可以拆了重建?一些老舊的鐵路是不是換成新的?”
大川明鑒說:“這樣的確可以實現經濟的增長,可這可操作性太差,比如說拆除老舊房屋,他要是不願意讓你拆,你就一點辦法都沒有。”民事部尚書注意到大川明鑒在打瞌睡,就說:“大人,你看起來十分疲憊,要不我就告辭了,你好休息?”大川明鑒說:“慢,我們還可以去愛的本店喝杯茶嘛。”一看就知道是喝多了,民事部尚書示意讓隨從把大川明鑒攙著走,沒想到大川明鑒拽著他就往走,沒一會兒就進了愛的本店,沐浴焚香,兩位穿著白色和服的年輕女人喂他們喝茶,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把門給撞開了,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