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主教應聲倒地,現場發出一陣驚呼,特警聽到槍聲立刻趕來,現場亂作一團,一個滿頭亂發,穿著黑色皮夾克的人端著槍衝到前麵打算補幾槍,這個時候一顆子彈打進了他的左耳朵眼然後從右耳朵眼鑽出來,在子彈噗一聲鑽出來的一刹那,立刻有一股白色的粘稠物濺出來。當白色粘稠物噴出來之後,立刻就有一股鮮血噴出。新主教躺在那裏牙關緊咬,兩眼翻白,一輛白色救護車開過來,車門打開之後,立刻就有一隊穿著白色製服的人出來。他們把新主教放在擔架上抬進了救護車,救護車吐了一口煙霧就消失在了人群裏,因為槍手被擊斃,這個案子反而不好查了。
警局的人把他裝進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然後塞進汽車後備箱,汽車開走之後,機場的工作人員把犯罪現場衝洗幹淨,沒一會兒現場恢複了秩序。新主教出事之後,內閣立刻派人前往探視,內閣發函建議皇室也派人前去探視,天皇經過考慮,自己前往無疑是欠妥的,派儲君前往似乎也不對,派親王前去探視再合適不過了。親王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之下來到醫院,新主教躺在重症監護室人事不省。親王說:“槍打中了他的什麼部位?”醫生說:“子彈從胸口打進去,距離心髒一厘米。”親王說:“能保住性命嗎?”醫生說:無性命之憂。”
親王說:“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醫生說:“如果處置得當,不會留下後遺症,我們會盡力而為。”親王說:“你們如果做得好,就是為日本國立下了大功。”醫生垂首說:“殿下放心,我們絕不會給國家丟人。”親王離開之後,梵蒂岡派來的使團到了,他們的使命就是要求日本官府道歉,督促日本警方盡快破案。離開醫院之後回到國賓館,團長是一位修女,她的名字叫做特羅莎,她出生於俄羅斯境內,在盧森堡長大,二十三歲那邊畢業於當地神學院,之後去梵蒂岡的神學院升造,畢業之後留在當地的修道院工作。
因為表現出色,她引起了梵蒂岡高層的注意,從一個普通的修女一路高升,三十六歲的時候成為修道院的院長,四十歲的時候在教廷負責對女性神職人員的管理工作,因為受到教宗的信任,她被任命為訪日使團的團長,使團一共有七個人,隻有她一個是女性,剩下的都是男士。這位女士金發碧眼,皮膚雪白,一對水汪汪的眼睛。眼睫毛很長,嘴唇不塗唇膏,依舊像紅寶石一樣。雖然年過半百,皮膚仍舊水嫩,身材依舊勻稱,步履輕盈矯健,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法袍,她的手裏總是拿著一本《聖經》,這是她永遠的裝飾品。女權鬥士對她格外痛恨,她反對非異性婚姻,女權人士對傳統婚姻格外痛恨,她們認為這是男性對女性的一種奴役。
女權人士的努力也在導致傳統婚姻的改變,一般來說結婚意味著女人嫁到男人的家裏,甚至還要冠上夫家的姓氏。女權人士不願意在男人家裏生活,更不願意冠上夫家的姓氏,也反對子女使用父姓。假如男人蹲著撒尿,女人站著撒尿,假如女人終身呆在娘家,不止跟一個男人發生和保持關係。假如非異性婚姻越來越普及,《聖經》將變成廢紙。她的思想被《聖經》洗過了,所以就沒有辦法再去做一個信奉女權的人。特羅莎和使團成員在賓館的房間裏開會,她在那裏發言,其他人左手拿著一個黑皮筆記本,右手拿著派克鋼筆做筆記。
特羅莎說:“到目前為止,日方沒有就這件事表示過歉意,而僅僅對犯罪分子進行了譴責,這是不夠的。我們希望他們能夠說出一個破案的期限,因為我們不能這樣無限的等下去。”其中一位年紀少長的成員說:“我看咱們還是再等一等,日方實在不想道歉,我們在正式表示不滿。”特羅莎說:“不行,日本人的性格是這樣的,你退一寸他進一尺,你退一尺他進一丈。”大家點頭表示讚同,她指著其中一個人說:“明天由你親去日本內閣提出道歉要求,同時要求他們限期破案,我們在你提出要求之後馬上召開記者會。”
那人站起來說:“放心吧!我一定努力完成任務。”明日一早那人就來到了日本內閣府,要求見首相,工作人員說:“首相已經去外國訪問了,隻有一個辦公室主任可以與你見麵,如果你不著急的話就等首相回國再說吧!”那人說:“請你們的辦公室主任出來與我見麵。”三個小時後之後辦公室主任出來先向來使鞠躬,入座之後,那人先提出了道歉之要求,辦公室主任說:“你一來我就表示了歉意。”那人立刻說:“我希望日方能在公開場合表示歉意。”辦公室主任說:“這個我要向上級請示才能答複你。”那人說:“請你立刻去向你的上級請示。”
辦公室主任說:“首相大人身在國外,等他回來再說吧!”那人說:“你不能打電話請示嗎?”辦公室主任說:“如果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打電話請示是可以的。讓日本官方公開道歉,這種事連首相也不能一個人敲定,需要在內閣會議上形成一個決議,然後再拿到國會去討論,如果議員多數表示支持,我們就讓讓全體百姓覺醒票決。如果大多數日本人的百姓支持這個決定,我們就可以如你所說的那樣在公開場合表達歉意。”
聽完這番話那人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炸了,說:“這太過分了吧!道歉這麼點事在我們歐洲都沒有這麼麻煩。你不覺得你們日本人太矯情了嗎?我們的主教在貴國一下飛機就遇刺,你們不該道歉嗎?”辦公室主任說:“個別人的犯罪行為不能讓全體日本人買單,我們日本人的字典裏也沒有道歉這回事。”那人說:“這麼說限期破案你們也是做不到的了?”辦公室主任說:“我們已經調動一切資源在全力偵破此案,你將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複。”
那人說:“你們需要多長的時間能破案?”辦公室主任說:“這個需要我們去跟警局的人溝通。”那人說:“貴國的法務部沒有介入嗎?”辦公室主任說:“法務部正在督促他們積極辦案。”那人說:“請你現在就跟警局的人溝通。”辦公室主任說:“溝通的過程是這樣的,我先跟警局的局長約好時間見麵,然後跟法務部的同仁一起去警局溝通。要是順利的話,一天就能出結果。”那人說:“貴國的辦事效率讓我感到非常失望,我要把我今天的遭遇告訴我們的使團長。”說完站起來鞠躬說:“告辭。”
轉身離開,來到門口的汽車裏,立即打電話給使團長,特羅莎接到電話之後立即趕往新聞發布會現場,她在新聞發布會上痛斥日本官府對新主教的性命之輕視態度,她表示會建議教宗再次把日本告到國際法庭以尋求公正。日本記者立刻怒火中燒,一個壯漢衝到特羅莎跟前,用手裏的話筒猛擊她的頭部,沒一會兒特羅莎就暈了過去,警察遠遠的站在那裏看著,約莫過了兩個小時,使團的所有成員都被打翻在地,記者們像瘋了一樣,有一隻高跟鞋的鞋跟紮進了一位使團成員的腦袋。眼看又有鬧出人命了,警察立刻出麵清場,使團成員相繼被送到醫院。這件事傳到梵蒂岡,整個教廷都沸騰了。
教宗這一次沒有選擇到國家法庭告狀,而是向所有的教眾發出了通告,強烈譴日本官府的野蠻行徑。很快西洋的主流國家相繼找回駐日大使,它們在聯合國組團向日本發出威脅。連一向站在日本一邊的美國都選擇了沉默,訪日使團被找回,新任的主教也被接回梵蒂岡接受治療。當日出於躁動不安的時候,就會有一些非分之想。日本的內閣成員白天在會議室裏抱著腦袋苦思冥想,夜晚就躺在歌舞伎町風俗店的房間裏享受著織女的美妙服務。東家在這幾日總是陪著笑臉,以至於都定了型。日本新聞界也承受巨大的壓力,報社、電台、電視台的負責人,以及他們的雇員都因為承受太大的壓力而整天泡在風俗店裏。
織女們像風一樣輕柔,像水一樣清涼,一遍又一遍的幫助他們瀉火。法務部尚書承受的壓力格外巨大,他摟著龍澤花躺在榻榻米上,說:“真希望跟你睡一覺就不再醒來。”龍澤花說:“千萬別這樣,我膽小。”他說:“你怕什麼,我要是真死在這裏,對你們東家來說是個麻煩,但對你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龍澤花一臉詫異,說:“我會有什麼好處呢?”法務部尚書說:“你想想看,我一旦死在這裏,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你的名字,知名度對於一個織女有多麼重要,你不會不知道吧!”龍澤花聽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說:“我不能隻顧自己賺錢而不顧你的性命,我寧可自己少掙一點錢,也希望你能平安的活著。”
法務部尚書聞聽此言頗為動情說:“如果我能過了這一關,一定不會忘記你今天說的話。”龍澤花說:“你不要多想,我沒想圖你什麼。”不說這句還好,說了這話,法務部尚書越發的不能自持,摸著龍澤花的腦袋說:“寶貝兒再幫我捋一捋。”接下來他仿佛將自己的寶物投入了溫水之中,他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一頁小舟之上,載浮載沉十分美妙。東家在這個時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非常希望店裏的女人能夠和朝裏的高官建立某種感情,這樣他們就可以長期的做這些高官的生意了。他鬆這一口氣還有另外一層含義,龍澤花和井上純美的關係越來越好,這讓他非常擔憂,因為井上純美沒有多少錢。東家指間夾著一支產自古巴的雪茄煙,坐在藤椅上,一邊冒煙兒一邊打量著目前的景色。前麵有五個女人在轉呼啦圈,她們穿著白色運動鞋,穿著比基尼,縱然香汗淋漓,仍舊不停的扭動著腰肢。東家吐了一口煙兒,一位男店員過來說:“東家,這個有什麼好看的。”
東家陰沉著臉說:“你不用工作嗎?”男店員說:“女孩子們都在工作,我們也出不上力啊!”東家說:“新來的顧客不用招呼嗎?”男店員說:“今天顧客包場,我已經把牌子掛了出去。”東家說:“萬一顧客打電話預約呢?”男店員說:“前台有人在接待。”東家說:“你就不能打掃打掃衛生嗎?”男店員說:“剛打掃完。”東家說:“你為什麼不到處走一走,萬一姑娘有什麼要求,你及時去辦。”男店員退後兩步深深的鞠一躬說:“我這就去辦。”
特羅莎回到梵蒂岡,見到教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教宗說:“好了,你已經回家了,不用再哭了。”特羅莎說:“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教宗說:“放心吧!”西洋諸國決定一起對日本實施經濟製裁,中國和俄羅斯對日本的行徑表示了遺憾,還說:“希望有關各方保持冷靜和克製,盡量通過友好協商解決問題。”首相外訪的時候受到了冷遇,不得已提前回國,前去拜見天皇,天皇拒絕召見。這個時候社會上漸漸有了要求讓首相離職的想法,天皇之所以拒絕與首相見麵,是因為他不想讓這件事牽涉到皇室。
首相回到官邸,把內閣的成員招來深情的說:“感謝大家一路陪著我,我非常珍惜跟大家在一起工作的點點滴滴。”聽到這話大家先是一愣,首相接著說:“我們不要喪失信心,隻要我們精誠團結,沒有什麼困難是克服不了的。”法務部尚書說:“我覺得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梵蒂岡,隻要我們取得梵蒂岡方麵的諒解,所有的麻煩都會煙消雲散。”首相說:“說下去。”法務部尚書說:“要想取得梵蒂岡方麵的諒解,關鍵就在於盡快偵破此案,案子破了,咱們以日本國的名義宣布歉意,我覺得這件事就結束了。”
這次內閣會議上形成了一係列決意,內閣的辦公室主任被解雇,成立以法務部尚書為組長的專案組負責調查此案,與此同時,建議檢察機構對於參加毆打使團成員的記者提起訴訟。法務部尚書說:“請你允許我調動諜報機構。”首相說:“同意,不過我希望能在一個星期內破案。”法務部尚書說:“要是不能破案呢?”首相說:“我會認命新的法務部尚書。”出了首相的官邸,法務部尚書立趕往警局,選拔優秀警力加入專案組,警局局長擔任副組長。武藤君也做了副組長,對於這個案子兩位副局長無意加入,武藤君未經井上純美同意就把她拉進了專案組。明日上午,專案組開了第一次會。警局局長彙報了驗屍結果,這個人身上除了一把槍什麼都沒有帶,這對於查實罪犯的身份很不利。她身上除了槍傷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沒有吸毒、沒有紋身、沒有任何疾病。法務部尚書說:“通過一個人的身體特征,應該可以判定這個人大約的出生地點、年齡、職業。”
警員甲說:“誰有這洋的本事?”武藤君說:“井上副局長從前跟著父親耳濡目染,她具有這樣的能力。”坦率的講,井上純美本沒有這樣的本事,她是在經曆了許多變故之後才具備了這樣的能力,不過她並不願意把自己的這種能力表現出來,國家沒有保護她的安全,她不想再為國家多做什麼。既然武藤君把她的這項技能給說破了,她沒辦法推辭,站起來說:“卑職將盡力而為。”法務部尚書說:“立刻讓掌管戶籍的人隨時待命,一旦井上副局長那邊有了結果,他們立刻開始行動,無比找出這個人的戶籍資料。找到資料之後立即讓當地的警察去他生活過的地方進行調查。”
井上純美來到存放罪犯屍體的地方,仔細的打量這個人的外形,說:“這個人滿頭亂發、皮膚黝黑粗糙,身上的毛發豐富、毛孔粗大,加上雙目渾濁不堪,他一定是一個目不知書丁的重體力勞動者。”身邊一位女性助手說:“既然隻是個目不識丁的重體力勞動者,他從哪裏搞來的槍?為什麼要槍殺主教呢?”井上純美說:“我說的有錯誤,他不至於完全不識字,比如他應該認識槍支迷藥四個字。”女助手說:“那麼犯罪動機是什麼呢?”井上純美說:“一個體力勞動者會因為什麼而去謀殺主教呢?”女助手說:“他可能家裏的人生了重病,或者自己生了重病,這個時候犯罪集團就找到他,雇用他去謀殺主教。”
井上純美點點頭說:“犯罪集團為什麼要謀殺主教呢?”女助手愣住了,井上純美說:“會不會是私人恩怨?”女助手說:“在沒有見到證據之前,任何設想都是沒有意義的。”井上純美說:“一件事之所以發生,原因可以假設出許多種,真正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個。我們就是要把真正的原因找出來,完成這個任務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找證據。”女助手雖然沒有很明白,仍舊點頭表示理解,井上純美根據自己的想法撰寫了一份報告交給專案組,經過一個晝夜的忙碌,北海道一個戶籍管理中心傳來了一份戶籍資料,當地的警察迅速出動,找到這個人早年的街坊進行盤問,從這些街坊的口中得知,這個人擁有大專文憑,學的是新聞采編與製作,因為謀不到與專業相關的職位,不得已去碼頭當苦力,警察找到他的工友得知這個人得了尿毒症,他的父親早年遭遇事故成了殘疾人,母親也患上了精神病,他感到生活無望,從而有了報複社會的想法。
其實社會上也有人給他捐過錢,也有慈善組織幫助過他,可這些幫助對於他而言都是杯水車薪,他的夢想永遠的成了泡影。盡管如此,他行刺主教的新聞一出來,工友們還是感到非常的吃驚。他身上的槍是怎麼來的?是犯罪販子提供給他的,還是他自己買來的。沒有人為他的死感到悲傷,大家的想法是他死了也就解脫了。在梵蒂岡的醫院裏躺了七天,森田平十郎終於醒來,日方已經向教廷通報了本案的調查進展,他沒有多少什麼。教廷方麵沒有回應,其他國家對於日本的做法表示了讚賞,在超出約定期限的三天後,案子宣布偵結,原來這位仁兄當真受雇於一個犯罪組織,這個組織來自於意大利,他們不能夠接受一個日本人來東京做主教,他們認為隻有純種的洋人才有資格做主教。為了阻止教宗的任命,他們決定殺掉這位新任的主教。
專案組把全部的證據都向社會公布了,消息傳到梵蒂岡人們的反應明顯呈現出兩極化。就在消息公布的同一天,天皇召見了首相,首相把更詳細的情況作了彙報,天皇當即決定派次子前往西洋諸國表示歉意,在次子將要出訪的公布的同一天,各國都宣布解除了製裁。次子第一站前往美國,之後是加拿大,然後來到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最後來到梵蒂岡,他受到教宗的親切接見,他就教宗任用一位與日本血統的主教表示感謝,教宗表示既有的任命不會改變,次子表示日本將竭盡所能確保主教的安全。
他與森田平十郎在醫院進行了長談論,森田平十郎對日本的文化非常了解,他說:“我一直認為傳播主的福音,必須尊重當地的風俗。早年我曾訪問過中國的西什庫教堂,在那裏懸掛著一副很有意思的畫像,瑪利亞穿著明式的鳳冠霞帔,耶穌則穿著赭黃袞服,頭戴襆頭紗帽。”在東京,人們對梵蒂岡的情況並不知道,各大寺院的僧人都在連夜唱梵唄為新任主教祈禱,希望他能夠逃脫死神的魔爪,不要給日本國的百姓招禍,日天法師一個人坐在禪房裏不肯出來,徒弟們都非常著急,犬養怡靜聞訊趕來,月光撒在樹葉上,如霜雪,如白銀,隻聽禪房裏突然大叫一聲,說:“阿彌陀佛。”眾人問訊趕去,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