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潼這話倒是把他問暈過去，他與顧炎卿從未相處過，自是不了解顧炎卿的為人。對顧炎卿的印象，都是從自家父親口中得知。
可這算是什麼了解呢。
“張生，你說你憧憬殿下，你是想成為殿下那樣的英雄麼？可你知曉殿下背負著的是什麼麼？你崇拜殿下，所以下意識就覺得他這樣的英雄應該如同古書一般配上一個窈窕淑女。
可對我來說，我雖然自身配不上殿下，可我能讓殿下高興，能讓他露出笑容，殿下在我心中並非是英雄，而是一個我需要的，他也同樣需要我的普通人。”
白若潼緩緩說道。
張生這人若是換成現代，對顧炎卿應該就是粉絲對偶像的崇拜。在粉絲的心中，會自顧自的標簽上自己偶像應該選擇怎樣的人，應該過怎樣的人生。
但其實，這隻是他們自己所期望強加在自己偶像身上的。
張生輕哼一聲，悶悶道：“反正你就是配不上殿下。”
白若潼哭笑不得，不再多言：“隨你怎麼說吧，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既然你憧憬殿下，那為何不成為像殿下一樣的人呢？既然有遠大抱負，何必一直呆在家裏當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少爺？”
張生一怔。
揚起一笑，白若潼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我先走了！明日我們就離開張府，到時候你要是有空，歡迎你來南淵找我與殿下玩耍啊。”
這話無非隻是客套一句，可張生聽到此話，眼眸卻是一動：“慢著！”
“你還有啥事兒？”
“當初眾目睽睽之下你為我包發，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你是我的妻主，我必須要跟你一同去南淵。”
張生攔下她。
白若潼想哭，躲來躲去，怎麼終究躲不過這一茬。她按了按眉心：“要不，我給你寫一封休書？就當是我休了你如何？”
“不可能。”
“你若是想跟我們一同回南淵，也並非不可。”
張生話語一落，身後響起冰冷的男聲。二人回身瞧去。隻見顧炎卿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
顧炎卿走路無風，白若潼早已習慣他的“神出鬼沒”，可張生卻是被嚇得一個激靈。
“殿下何時來的？”白若潼迎上。
“從你們聊到中途時本王就來了。”顧炎卿道。
張生咽下一口唾沫，緊張得身體僵直不能動彈。顧炎卿走到他跟前，站住腳：“你確定要與我們一同回南淵？”
“……是。”
張生牙齒有些發顫。自從林中那一次，每次一瞧見顧炎卿，張生緊張得仿若血液倒流。
顧炎卿輕笑一聲：“本王允諾你，你可以跟我們一同回都城，不過有一點，就算回去，你也不可呆在若潼身邊，若是，你回南淵敢說出若潼是你妻主這一些話，本王不會放過你。”
張生的手指微微一抖：“我本來就是……就是她的夫君。”
他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竟是在顧炎卿跟前說出此話來。顧炎卿眸子眯起，洇起陰霾與危險之色：“夫君？”
“當初眾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反悔得了？”張生輕哼道。
白若潼汗顏。
張生果然是不懷好意。他若是跟她回去都城，想必會把在女真發生的事兒大肆宣揚一番，都城最缺的就是貴族的樂子與八卦，要是他這流言在都城傳出，白若潼的清白定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