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烈一臉單純,“咋檢查?”
蘇思水齜牙一樂,“簡單,把衣服脫了,我推拿一下就曉得了。”
砰——!
郭烈豁然後退兩步,差點把架在空地上的鍋爐給撞翻。
巨大的聲響,把蘇思水也給嚇了一跳。
“小心!”
她伸手抓住郭烈的胳膊,原本是想拉對方一把,誰想男人的力氣太大,她非但沒能幫上忙,自己還被帶著往前栽倒。
就在蘇思水以為會摔個狗吃屎的時候,眼前卻突然一黑,緊接著身體像是裝進了某個密閉的空間中,手腳都被緊緊得束縛了起來。
天旋地轉之後,鍋爐散架,傳來劈啪的響聲,頭頂處也傳來微弱的悶哼。
“嗯!”
蘇思水伸手推了推,掌心之下是結實滾燙的胸肌。
“郭烈!你沒事吧?”
她輕輕抬起頭,正好看到郭烈的脖頸和喉結。
男人因為剛洗過澡的緣故,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水汽,以及某種植物的清香。
蘇思水回憶了一下,相比起乾村其他男人身上散發出的異味,郭烈身上從來都是幹幹淨淨的。
哪怕是替自己扛東西出了汗,那股味道也不難聞。
“我沒事。”
郭烈一手撐地直起身子,另一隻手依舊扶著蘇思水的腰,以防她摔倒。
“你有沒有撞到?”
兩人四目相對,蘇思水猛然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
此時她正跨坐在郭烈的大腿上,胸膛幾乎緊緊貼在一起,甚至能聽到清晰的心跳聲。
“沒事!”
蘇思水應激地跳起來,結果因為起得太快腳下發軟,下意識伸手撐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嘶——!”
郭烈猛地倒吸一口涼氣,卻忍著沒動,直到對方站穩了才泄了那口勁。
“你受傷了!?”蘇思水心裏咯噔一下,“是肩膀嗎?嚴不嚴重?”
郭烈搖頭,嚐試著活動肩膀,卻被尖銳的疼痛折磨得皺緊了眉頭。
“別動,我來看看。”
蘇思水把人摁住,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衣襟,沒想到卻被捉住了手腕。
“不用。”
“啥不用,你明明很痛。”
蘇思水剛把手掙脫出來,下一秒又被捉住。
她正想嚴肅地教育對方要重視自己的身體,卻發現郭烈的耳朵紅了。
“你……”
“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話音剛落,郭烈猛地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地往灶房走去。
“我去幫你燒火。”
看著對方心虛逃竄的樣子,蘇思水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繃不住笑起來。
郭烈衝進灶房,將一堆柴火送進灶膛中。
聽到院子裏傳來少女清脆的笑聲,更是覺得渾身發熱,不需要點火都能把屋子給點了。
片刻之後,蘇思水才慢悠悠走進來。
當她視線落在郭烈身上時,明顯能感覺到對方繃緊了身體。
“其實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是大夫嘛,查看病人的身體是很正常的。”
“何況咱們本來就說好了,等吃過飯,替你推拿一下筋脈。”
說著,蘇思水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郭烈受傷的那隻肩膀。
對方輕微地抖了一下,依舊沉默不語。
蘇思水也不客氣了,強硬地拽住了郭烈的後衣領。
“我不管,你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今天我必須給你把肩膀治了!”
她用力拽了拽,蹲在灶台前的身軀卻紋絲不動。
“郭烈!我數三聲,你要不要我治?”
“三!”
“二!”
不等一數出來,男人已經站起身。
他猛然回頭,眼裏盛滿了驚慌。
“我治,你別生氣。”
蘇思水沒想到他真以為自己在發火,但為了治傷,她選擇保持住這種威嚴的態度。
“那就把衣服脫了。”
郭烈“嗯”了一聲,老老實實脫掉了上衣。
結實飽滿的肌肉迎麵撲來,蘇思水淺淺吸了一口氣才穩住心態。
“你太高了,先下來一點,我得檢查你的骨頭有沒有傷到。”
郭烈重新蹲下身子,右側的肩膀上有一塊明顯的烏青。
他本來想說自己其實沒問題,但當蘇思水的手指觸碰上肌膚時,他卻像是通電了一樣,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這裏痛嗎?”
“這裏呢?”
“看樣子沒傷到筋骨,但拉傷多少是有一些的,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半個月內不許去打獵,不能扛很重的東西。”
“如果有酒的話,每晚給自己揉一揉,這樣能好得更快些。”
郭烈劍眉皺緊,“這麼麻煩?”
他以前也受過不少傷,但都隻是休息兩天就痊愈了,根本不影響活動。
“好好聽大夫的話”,蘇思水敲了敲他的後脖頸,“筋骨要是傷到了,老了是要吃大虧的。”
說到這,她突然好奇追問。
“你多大年紀?”
郭烈:“應該是二十三。”
蘇思水歪頭,“應該?”
不知道郭烈想到了什麼,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蘇思水轉了轉眼珠,猜到這件事多半與對方定居在黑樹林深處的緣由有關係,便自然地轉開了話題。
“火燒的差不多了,可以開始做飯了。”
“你來起鍋燒油,我去把魚洗洗。”
郭烈心思細膩,抓到魚之後就已經把內髒處理好了,隻是剛才那一跤又把魚身粘上了泥土。
蘇思水先用郭烈自己打回來的水清洗了一下魚身,隨後又用靈泉水澆了一遍,將其自帶的土腥味清除。
兩條魚,一條燉成魚湯,一條架在院子裏燒烤。
趁著郭烈重新布置鍋爐的空檔,蘇思水把其中一條魚下鍋油煎,之後加入純淨的靈泉水小火慢燉。
等院子裏的火也升起來,她才把另一條碼好調味料的魚拿出來。
“給你。”
烤魚炎熱又辛苦,郭烈自覺地承擔了這項任務。
他剛拿到蘇思水準備的魚,就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這魚好香,你加了啥?”
蘇思水得意叉腰,“當然是祛除腥味和增添口味的香料。”
烤魚就是要口味重才好吃,她把灶房裏能用上的辛香料都給抹上了。
郭烈若有所思地點頭,“難怪我以前做的魚不好吃。”
在猛火的炙烤下,魚肉一點點變得焦黃,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灶房的大鐵鍋裏也傳出一陣陣鮮甜的香味,勾的郭烈食指大動,連烏雲也不到處亂跑了,而是蹲坐在院子裏等著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