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別著急。”
蘇思水從烏雲身邊經過，拍了拍它的腦袋。
鐵鍋中的魚湯已經燉好了，伴隨著鍋蓋的揭開，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瞬間充斥了整個灶房。
蘇思水伸手，不用吭聲，郭烈就默契地把木碗遞了過去。
“嚐嚐鹹淡。”
郭烈捧著雪白的魚湯，喉頭滾動，等不及吹涼就大喝了一口。
蘇思水：“哎呀，慢點喝！”
對方卻像是不怕燙一樣，斯哈斯哈暴風吸入。
“好吃不？”
郭烈連連點頭，“好吃，我沒吃這麼好吃的魚湯。”
他以前抓來了魚，都是直接扔進鍋裏煮熟。
蘇思水則是先煎出了脂肪，才添水燉煮，何況用的還是純淨的靈泉水。
這湯的味道自然是鮮美無比。
看著郭烈三兩口就把一碗魚湯喝光了，連裏麵的魚肉也一口吸了進去，蘇思水看得目瞪口呆。
“你都不吐魚刺的嗎？”
郭烈把魚骨頭嚼得嘎嘣脆，“我牙口好。”
這哪裏是牙口好的問題，明明就是太糙了！
蘇思水無奈，又給他添了一碗。
“慢點喝，魚刺必須吐了，卡住嗓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郭烈忍著狂吃的想法，放慢了進食的速度。
蘇思水盯著他慢慢喝了幾口湯，才放心地拿起了自己的筷子。
她先把粗的魚刺挑出來，然後吹開魚湯表麵的浮油，淺淺嚐了一口。
“嗯，好喝，不愧是我做的東西。”
郭烈看著她像隻小貓兒似的吃得慢條斯理，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吃相太醜了。
他不好意思地皺了皺眉頭，學著對方的樣子把魚刺挑出來。
就在蘇思水快要吃完的時候，碗裏突然多出半條剔除了魚刺的純肉。
“誒？”
郭烈：“刺已經挑出去了。”
蘇思水驚訝，碗裏的魚肉晶瑩剔透，每一根細小的刺都被細心地挑了出去。
“你不吃嗎？”
郭烈把鍋裏剩下的魚頭和魚尾舀進碗裏。
“我吃這個。”
這兩個部分刺多肉少，郭烈卻不嫌棄，一口塞進嘴裏嚼巴嚼巴吞進肚子裏。
等他都咽下去了，才想起蘇思水叮囑自己要吐刺的事情。
郭烈尷尬地看過來，不好意思地道歉。
“對不起，我忘了。”
蘇思水無奈失笑，“算了，你怎麼舒服怎麼吃。”
既然對方沒有吐刺的習慣，並且對這種粗狂的吃法適應良好，那她也沒必要強硬糾正對方。
就在兩人享受魚湯的時候，守在灶房門口的烏雲急得大叫起來。
“汪汪！”
蘇思水“哎呀”一聲，“對不起烏雲，把你給忘了。”
她說著詢問郭烈。
“烏雲有自己的碗嗎？我想給它喝點湯。”
郭烈聞言放下碗筷，從灶房的木架上取來一個大木盆，又從密封的缸子裏拿出一大塊帶著骨頭的生肉，瞧著像是野雞。
他往裏麵舀了好幾勺雪白的魚湯，把生肉直接放進去。
等他端著木盆走出灶房的時候，烏雲急得嗚嗚直叫。
“給。”
郭烈剛放下木盆，烏雲就迫不及待地開吃。
“吧嗒吧嗒。”
看它吃得這麼香，蘇思水開玩笑地問道。
“烏雲，要不你來跟著我過好了，我每天都給你煮好吃的，行不？”
原本她隻是開玩笑逗逗小狗，沒想到烏雲竟然聽懂了，並且抬頭在蘇思水和郭烈身上來回看了好幾眼，露出了猶豫不決的表情。
郭烈眉頭抽了抽，“看啥？再不吃給你倒了。”
一聽這話，烏雲趕忙進入狂吃模式。
果然，還是原主人的威壓更強。
這個時候，院子裏的火堆前也傳出了焦香的味道。
“糟了，我的烤魚！”
蘇思水小跑著去搶救食物，郭烈卻先她一步，把烤好的魚拿了起來。
“烤糊了沒？”
“沒。”
郭烈把魚遞過來，並不讓蘇思水觸碰滾燙的木叉，而是直接把魚肉撥到她的碗中。
“吃吧。”
蘇思水看著碗裏大半條魚身，“那你呢？”
郭烈直接把木叉上剩下的魚肉塞進嘴裏，“我吃這個就好。”
魚肉一入嘴，他就驚喜地猛吸一口氣。
蘇思水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咋樣？味道不錯吧？”
郭烈都不曉得該怎麼表達了，隻會不停點頭。
“很好，我沒吃過這種味道的魚。”
“這是燒烤味，下次還有機會，我再給你做別的味道。”
郭烈忙追問，“還能有其他味道？”
在這之前，他還以為魚隻有煮白水和烤熟這兩種吃法。
蘇思水掰著手指頭介紹，“還有酸菜魚，紅燒魚，水煮魚，香辣魚，蔥香焗魚……”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真想都嚐嚐。”
“對了，不如我們搞個魚塘吧！”
蘇思水突發奇想，激動地拽住了郭烈的衣袖。
“水潭裏不是有魚嗎？與其讓它們自生自滅，不如在旁邊挖個魚塘養起來。”
“大魚生小魚，以後想啥時候吃就啥時候吃！”
對上少女紅撲撲的臉蛋，郭烈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
蘇思水又驚又喜，“你答應了？”
她還以為對方會糾結今天，畢竟挖魚塘可不是件小事。
郭烈“嗯”了一聲。
蘇思水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放心，以後我肯定給你做各種胃口的魚，保準讓你吃到吐。”
誰知對方卻皺眉糾正道：“你做的飯，我不會吐的。”
蘇思水抿嘴一笑，低聲嗔怪。
“傻子。”
……
吃過魚，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蘇思水來不及收拾碗筷，就準備往回趕。
“糟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我還答應了爹娘去撿柴火，現在怕是來不及了。”
聽她這麼說，郭烈直接從屋後取來一大筐劈好的柴火。
相比起山林裏隨便撿的枝葉，他準備的柴火都是樹木劈成的，每一塊的長短粗細都差不多，碼放在一起是能夠治愈強迫症的程度。
“這些夠不？”
蘇思水張了張嘴，把驚喜咽回肚子裏。
“夠！”
“那走吧。”郭烈背上竹簍，衝還在舔碗的烏雲吹了聲口哨，“跟上。”
等蘇思水把柴火帶回家，發現李氏已經急得在院子團團轉了。
“娘，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