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吻你,以愛之名

看到這句話時,我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連串的往下掉。

等我回過神來,再想去看那行字時,它們已經被我的眼淚打濕了,暈染成黑乎乎的一團,已經看不清了。

我著急得用手去擦,可因為太心急了,那頁紙很快就被我擦破了。

擦破後已沒有補救的辦法了,我便繼續往下翻。整本書大概有300多頁,密密麻麻的字跡,每一頁都被他用筆標注過,每一頁的邊角都很破舊。

不過半年的時間,他到底把這本書翻了多少次,才會讓其這般破爛?怪不得他這半年來深居簡出,原來在處理公事之餘就是在學唇語。

在我看出他的努力之餘,我心裏的重擔也更沉了些。他的耳朵到底嚴重到什麼程度,才會讓他開始學習唇語?

我把書放下,把臥室裏所有的櫃子、抽屜、甚至是床墊下都翻了個遍。想找到一些與他疾病相關的資料或者病曆,但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後來快八點多了,我在臥室裏待得特別煩躁,也覺得這個時候蘇嶸生應該也睡下了。合計了一會兒後還是決定出去,去其他的房間裏找找其他的資料。

可我剛把門打開,就看到蘇嶸生站在門口。我愣了一下,剛準備關門,但他半個身子已經卡在了門縫中。

我到底沒忍心再用力,剛鬆開他便走了進來,直奔床前,拿起了那本唇語書。

他背對著我,但我卻聽到他翻書的聲音。幾秒鍾的沉默後,他啪的一聲把書合上,轉過身怒視著我:“羅瀾清,你都多大的人了,難道不知道翻別人的東西很不禮貌嗎?”

他的聲音非常之大,連天花板上的燈,似乎都被震得晃了晃。陳阿姨聞聲趕來,但見情況不對也不敢說話,慢慢的又退下了。

我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的,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他盯著我看了很久,明明隻有幾十秒鍾的光景,他的表情卻變了不下十個。

憤怒、傷心、驚恐、苦澀、絕望……

我捕捉到了他臉上的情緒,但那些表情隻是一閃而過就快速的被其他情緒所取代了。後來他一臉冷漠的指著門外說:“出去,司機已經下班了,你是要打電話叫人來接,還是叫朋友來接都可以,隻要別在我家就行!”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低入塵埃,仿佛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我默默走到了門邊,本來該關上門走的,但我卻改變了注意,把門關上後便衝上去抱住了他。

他一直想推開我,但我像隻八爪魚似的緊緊纏著他,我抬起頭看著他問:“你那麼生氣,到底是因為我翻了你的東西這件事,還是因為我看到了你不願讓我看到的東西!”

我也喊得歇斯底裏的,卻忘了無論我叫得有多大聲,傳到他的耳朵裏都是寂靜一片!

他有些愣愣的看著我,似乎沒聽懂我的話。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人在激動時,口型的弧度會發生變化,會讓通過看別人說話時嘴唇的動作來解讀他人話語的人,難以解讀。

可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這些,隻覺得他是在刻意逃避我,我便說:“說啊,你到底在怕什麼?你才是個大騙子!你昨天在我家時,不是說你因為無家可去才會偶爾去原來的公寓嗎?可今天我就揭穿了你,你原來有一套這麼漂亮的別墅!”

我說著又拽了拽他的衣服:“你的衣服放在我們原來住的公寓裏,這說明你偶爾會過去住,因為你很想我們。”

他搖了搖頭,似乎想竭力的否定我說的一切:“行吧,我承認我是去哪裏住過,但隻是因為我有時候在附近辦事,而距離我所住的別墅很遠,我才會偶爾在哪裏歇一歇。”

“行!就當你說的有理,那你跟我過來!”我拽著他就往外走,直接把他拉進了衣帽間,打開那一櫃子衣服和鞋子說:“那這些女裝和女鞋你又怎麼解釋!”

他的眼睛時而能看看我,時而又看看那些衣服。在我等待他回答的時間裏,他的嘴巴張了好幾次,直到最後一次才用十分平靜的聲音說:“看來你誤會了,你以為這些衣服是買給你的嗎?不是的,是我半年前在北京培訓時相處的女朋友的。隻是她這段時間出國了,我便買了很多衣服給她,想等她回來時,給她一個驚喜而已。”

他說完後扯開我的手,一臉冷漠的指著外麵說:“所以請你走吧,若你抱著其他的幻想在我身邊晃,受傷的會是你。若我們還有可能,那當初就不會離婚。”

他說完就往外走,留給我一個冷漠的背影,可我無論哭得多大聲,都不會讓他回頭的。

可我是個認定了就不願認輸的人,我倒要再試探一番,他聽不到我的哭聲,到底是耳盲,還是心盲。

我快速追了出去,他要開門時發現我緊跟著他,剛回頭打算教訓我時,我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就吻上了他。

他起初很抵觸,一直欲推開我,但我卻緊緊的咬住他的唇,他到底還是吃痛得沒敢再推。

在我進他退的過程裏,他到底是漸漸的做出了回應,而身體的其他地方,也有了反應。當他漸漸主動時,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就推開了我。

說了句“別再讓彼此犯錯”就快步離開了,而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以前的蘇嶸生是無法靠近我的接近的,隻要我碰他,那他再累也會把我撲倒。可是今天他卻能在隻差臨門一腳的地步刹車,這是不是因為他真的不愛我了?

他失聰是真,但愛上了別的女人也是真?

我又急又不安,更多的則是迷茫,我在更衣室待了好久,直到臉上的紅漲和心底的浪潮退卻後,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我起先沒看到陳阿姨,剛走出過道上她便朝我小步走了過來:“小姐,蘇先生回房間睡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帶你去客房休息吧。”

“我能在這兒休息嗎?”我苦澀一笑:“他讓我現在離開這的。”

“蘇先生和你說了什麼我不清楚,但他幾分鍾給我發了短信,讓我安排你休息。”

聽到陳阿姨這樣說,我失落的心才稍稍回了神:“真的?能讓我看看嗎?”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遞給了我,我看到了那行字,雖然簡短,卻還是讓我看了好多遍。

“安排她睡客房。”

我心裏多少有些美滋滋的,他雖然趕我走,卻又讓保姆安排房間給我休息,這不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