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見我沒說話,便拍了拍我的肩說:“你別嫌媽囉嗦,我隻是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供你參考,希望你能少走彎路。但你的人生還得自己過,我隻能出謀劃策,決定權還在你自己。”
“恩,我會認真思考你和我說的這樣的。”我說揉了揉肚子說:“不過我真的有點餓了,不知道謝姨做了什麼好吃的。”
“謝姨做了很多菜,有你愛吃的香菇雞。”
“那雞湯肯定很好喝。”
氣氛總算又輕鬆了下來,我們笑著走了出去。
蘇嶸生就站在離臥室不遠的地方,他先看了看我,然後又看向我媽說:“媽,我想先走了。”
“都要吃飯了,為什麼要走?”
蘇嶸生有些怯怯的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唇說:“我不想惹她不高興。”
他這人還真是賊,他明明想留下,卻又欲拒還迎,把難題拋給了我。
我若讓他走,那孩子們肯定會鬧騰,我媽也會指責我,那我就成了眾矢之的;我若讓他留下,那我就不能對他甩臉色。
我隻能兩邊都不得罪,不冷不熱的說:“我也是寄宿者,不敢對我媽的客人是指手畫腳。”
蘇嶸生自然是留下來吃晚飯了,我本來隻想安靜的吃個晚飯的,但蘇嶸生卻一直往我碗裏夾菜。
“你喜歡吃香菇,這幾塊挺好的,你吃了吧。”
“吃一點白菜,補充維生素。”
“還要喝雞湯嗎?我給你乘?”
……
……
我無數次的給他遞了白眼,但他卻視若無睹,繼續往我碗裏夾。當我說我不要再給我夾了時,子遇和子奚兩個小家夥就像被他收買了一樣,就會很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我們學校的老師說過,不能浪費食物哦!”
行吧,為了給孩子們樹立一個榜樣,我隻能一一吃下。我剛放下碗想去拿水,蘇嶸生已經擰開了瓶蓋遞給了我。
我剛想說我自己去拿,我媽竟然問孩子們:“爸爸媽媽感情好不好?”
子奚捂著小臉,一臉羞澀的說:“好!”
蘇嶸生見大家都是他的支持者,有恃無恐的對我眨了眨眼說:“孩子們都看著呢,快喝吧。”
我接過水瓶,一邊喝一邊氣鼓鼓的瞪著他,沒想到卻一個大意就被水嗆到了。我一個嗆咳,嘴裏的部分水就噴濺到飯桌上了。
蘇嶸生就坐在我旁邊,他立馬幫我拍背,我媽連忙問劉姨廚房裏還有沒有菜。可蘇嶸生卻說:“沒關係,就吃桌上的就好。”
“可是瀾清剛才嗆到時水噴到上麵了。”
他雲淡風輕的說:“沒事,我不嫌棄。”
他這句話弄得我麵紅耳赤的,我站起身說:“你不嫌棄我的,我還嫌棄你呢!我媽和孩子們都吃飽了,你若還要吃的話我重新給你弄點菜?”
他聽後,一臉喜悅的抬頭看著我:“我們曾經那麼親密,也沒見你嫌棄我啊!雖然你想為我做菜讓我很感動,但你工作了一天也辛苦了,就別做了吧。”
我更是全身發燙,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最後才憋出了句:“你個流氓!”
我轉身走出餐廳,蘇嶸生跟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你別氣了好不?”
礙於他人在場,我即使很生氣也隻能壓低聲音說:“放手,你是不是拉我的手拉上癮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車鑰匙放到了我手心裏後,才鬆開了手。
我微微一愣:“這是什麼?”
“我今天買了輛車給你,就是門口那輛白色的寶馬,你看到了吧?”
“你給我做什麼,我不要!”我說著就想塞給他,但他卻一直再躲。
“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再收回的道理。”
我堅持:“我不要的東西也沒有收下的可能。”
他有些無奈的歎了聲氣兒:“你跟著我這些年受苦了,這輛車是你應得的。雖然我願意永遠做你的免費司機,但鑒於你現在對我的反感,有了它你上下班和帶孩子們出門、上學什麼的也會方便很多。”
我說著把我的手掌合上,溫熱寬厚的大手又握了握我的。他的眉頭微抖,再開口時聲音都變得低沉了很多,似乎在隱忍著巨大的悲傷:“請你別再拒絕我了,我知道我對你有太多虧欠,但如果你連彌補的機會都不給我,那你對我是不是也太殘忍了些?”
我到底還是被他憂鬱的樣子給弄得發怔了,鬼使神差的接受了這個禮物。第二天上班時我站在車前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開著它去上班了。
開車去上班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和蘇嶸生離婚隻要兩個孩子,並不想分他的家產。他現在贈送我車子,我就把它當做他送孩子們的禮物吧。
但我收下了它,蘇嶸生肯定會誤以為我又重新接納了他。為了不讓這誤會帶來不必要的糾纏,我到公司後會去找他,和他解釋清楚後再讓他簽一下辭職信。
因為我昨天忘了把辭職信交給他了。
沒想到計劃沒有變化快,蘇嶸生竟然沒有在辦公室。我找他的秘書一打聽,才知道他一大早就去北京出差了。
“出差?”
“是的羅總。”
“去多久?”
“不清楚。”他的秘書說:“但據蘇總說,他正準備讓公司上市,此次去是去參加一個類似培訓的會議,估計沒有個十天半個月回不來。”
我一聽,整個人都快炸了:“去那麼久?那他為什麼不跟我說?”
秘書聽我這麼一說,誤會了我的意思,愧疚的說:“看來羅總對蘇總還是有感情的,那天我在法院門口說錯了話,我生怕因我的話,讓兩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一直想向你解釋和道歉的。蘇總真的很愛你,在你們冷戰的這幾個月裏,他很難受。不停的工作,困了也睡不著,隻能借助藥物。”
“你別說了……”
“羅總,我要說,有些事我不說,那在暗處的你永遠不會知道的。你被綁時,我在監聽過程中聽得清清楚楚,當他被打得昏過去又被那些壞人用冷水潑醒接著打時,他一直忍著痛沒簽字,一直在追問你的下落,說要確定你的安全,並讓他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才會簽。但林曉英那個惡毒的女人,就是想教訓蘇總而已,一直在利用你的安危和那些壞人的鞭打來折磨他。”
秘書情緒激動的說:“我隻是個局外人,不知道你和蘇總有著什麼樣的誤會。但我作為旁觀者來說,蘇總為了你可以連命不要,可以連公司都不要,隻要你安全他可以把這兩樣都豁出去。好在你們都挺過來了,本該是更相愛才對,為何你要固執的推開他呢?”
這秘書有點為蘇嶸生抱不平的感覺,我說了句:“你不懂……”
她打斷我:“我當然懂!我怎麼會不懂呢!若有一個男人愛我至此,那我此生就無憾了。”
秘書的情緒過於激動,但她說這番話也是好意,我也不便反駁什麼。原本想讓她轉交辭職信的,但看此架勢,還是等蘇嶸生回來後親自拿給他吧。
“謝謝你和我說了這麼多,那你忙吧,我回辦公室了。”
當天雖然沒有了蘇嶸生的騷擾,但我的心情卻是陰鬱的。金玲和秘書的話,一直在我腦袋裏回放,讓我情不自禁的去想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雖然說真理掌握在絕少數人手裏,但若所有人都說我錯了,那我豈不是真的錯了?
……
這些思緒一直在我腦海裏橫衝直撞,弄得我無所適從,煩悶不已。快下班時,周蕭給我打了電話,問我晚上要不要去美容院。
明天就是齊晟的婚禮了,周蕭肯定是想以最好的姿態和麵容出參加他的婚禮。我這段時間休息不好,皮膚變差了很多,加之腦袋裏有太多煩亂的思緒壓抑著我,我也想去放鬆下。
當晚周蕭看店,我和周蕭去做了全身護理。從美容院出來時,肚子有些餓了,我們便在路邊點了燒烤來吃。
我一抬頭,就看到了大而圓的月亮。雖然城市絢爛的燈光遮蓋了天上的星辰,但美食配上圓月,我煩愁的心情總算好了些。
我們點了很多肉串和素菜,吃到一半時周蕭說:“燒烤配啤酒才最愜意,要不一人來一瓶?”
我怕喝多了誤了齊晟明天的婚禮,便不太想喝,但周蕭說:“隻喝一瓶而已,又不會罪,而且喝一點酒還能治失眠,晚上會比較好睡。”
我到底經不住周蕭的遊說,便要了兩瓶酒。但事實證明酒這種東西會喝上癮的,尤其在心情不好的情況下,更是一旦沾上就會不醉不歸。
我隻記得我和周蕭後問老板要了好幾次酒,後來有人給我打了電話,我接起來後又哭又笑的說了很多。
在酒醉的狀態下,我知道自己不能那樣做,但卻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後來周蕭也哭了,到後來我們幹脆抱頭痛哭。
……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我卻是全無印象了,頂著頭痛從床上爬了起來。我一睜眼,就看到蘇嶸生正坐在我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