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清抬眸,凝視著對麵的喬涼瑾,太多太多的思緒全都堵在了心裏,他這些日子對她的想念,這些日子和羽笙換了身體去陪著她的時光,都是他想要說的,太多的話到了嘴邊,卻隻能張口,沒有一個詞語能完整的表達他的所有。
他輕輕的籲了一口氣,笑了笑:“看見你,真好。”
說完這句話,肅清自己笑了笑,發現自己原來也有很傻的時候。
喬涼瑾忽然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會詐死,為什麼會忽然從天而降。
兩個人做了半晌,喬涼瑾這抱著已經熟睡的小豹子站起身,說道:“走吧,我們去找他們。”
肅清應聲起了身,跟著喬涼瑾順著來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肅清忽然說道:“不對,方向不對。”
喬涼瑾奇怪的掃了一眼肅清,問道:“你在說什麼呢?”
肅清指著前麵的樹林說道:“你看那邊,樹木已經變了方向了。”
喬涼瑾順著肅清指過去的方向看去,她並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對,擺手道:“你看錯了,走吧,別讓他們找不到我們。”
肅清眯著眼睛望著前方,固執的頓住了腳步,喬涼瑾走了幾步,發現肅清沒有跟來,轉身無奈的說道:“怎麼不對勁了,你說說。”
“原本那邊是北方,我們這邊是南方,樹木茂密的方向是指著懸崖的,可是你現在瞧。”肅清的聲音很清亮。
喬涼瑾道:“是了,我現在看到了,莫非是因為過了午後的原因?”
回頭,望著肅清又問:“那麼你這些日子,就在這裏?”
肅清指了指懸崖,道:“那裏,有個洞,可以睡覺。”
喬涼瑾順著肅清指的地方看去,笑了:“原來在這裏當猿人啊,可是為什麼?”
肅清又指著巨蟒,摸著肚子說道:“餓了,吃肉嗎?”
喬涼瑾望著那一灘腥臭無比的巨蟒,渾身打了一個顫,問道:“你要吃這玩意兒?”
肅清哈哈一笑,走到了喬涼瑾的麵前,將她懷裏的小狐狸抱了過來,說道:“不,那邊有個小溪,裏麵有魚,我們可以吃,那個水也可以喝。”
喬涼瑾聽說不是吃那巨蟒,心中鬆了一口氣,跟著肅清往懸崖的另一邊走去。
肅清帶著喬涼瑾到了一條清澈的小溪邊,喬涼瑾發現這小溪的源頭竟然在懸崖裏麵,驚奇的說道:“這懸崖莫非是空心的嗎?裏麵還有魚。”
肅清專注了捉了幾條魚,就在自己架起了火堆上烤起了小魚,喬涼瑾抬頭看了看天色,天色有些晚了,她忽然又開始擔心,那幾個人在叢林裏會不會迷路,會不會出意外。
肅清烤好了魚,遞給了喬涼瑾,似乎知道他心裏怎麼想的,安慰道:“有那個狐狸精在,不必擔心。隻是我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必須盡快出去,不等他們了。”
喬涼瑾錯愕的望著肅清,脫口而出:“萬一出了什麼事情……”
肅清指著懸崖說道:“我會在這裏留下記號,我們先走,讓他們看到了也跟著出去,你放心,有羽笙,不會有事。”
喬涼瑾是個聰明的女子,她知道此時,肅清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自然不反駁。隨口吃了一些魚肉,又給小豹子喂了魚肉,伸了懶腰道:“天黑,睡覺。”
正要自己爬上懸崖上的洞口,肅清卻一手攬著她的腰肢,另一手抱著小豹子,輕輕的飛進了洞口。
還不等喬涼瑾說什麼,肅清抿嘴一笑:“休息,明早出發。”
喬涼瑾這才發現這個洞非常狹窄,隻能兩個人躺下,多餘的位置都沒有,那小豹子徑直進了最深處便臥下了。
喬涼瑾隻能歎息一聲,躺在了一側,想了想,又坐起身,在兩個人的中間畫了一條線道:“君子不過線。”
肅清低頭望了望喬涼瑾畫的線,用腳尖擦掉了那線,笑道:“你身上已經有了我的曼陀羅,已然是我的妻子,這個線,我不認。”
喬涼瑾白了一眼肅清,知曉在這裏和他糾纏這事情也沒什麼意義,轉身便背對著肅清躺了下來。
肅清也躺了下來,枕著自己的胳膊,望著喬涼瑾的後腦,他問道:“為何要來?”
“因為我想確認一下,某個傻子到底死了沒。”
“現在確認了,沒死,有什麼想法?有沒有想過廝守一生?”
“咳咳,肅清,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喬涼瑾聽到肅清的話,硬是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
“睡覺吧。”肅清的唇角漸漸的勾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喬涼瑾的胳膊,像是在哄孩子睡覺。
喬涼瑾忍住了自己想要轉身揍他的衝動,心中默念著,那是羽笙,那是羽笙,身後睡得是羽笙……果不其然,沒一會便沉沉入睡了。
待到第二日醒來,喬涼瑾又差點想要咬舌自盡。
這是什麼姿勢?自己跟一隻八爪魚一樣,趴在肅清的身上,肅清的某個地方,還豎起了高高的旗幟,耀武揚威著自己年輕的資本。
喬涼瑾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悄無聲息啊的將自己的腳從肅清的大腿上挪開,又緩緩的轉了身,心裏默默的說道,作孽作孽……
還沒說兩句,肅清妖孽的聲音響了起來:“睡好了嗎?”
喬涼瑾輕輕的發出了一點鼾聲,肅清笑了:“摟著我睡了一夜,這會裝睡。”
喬涼瑾也裝不下去了,起身苦笑:“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你不懂?”
肅清一笑:“對你,必須要逼著才行,否則你能裝傻一輩子。”
喬涼瑾舉起了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將小豹子抱在了懷裏,說道:“我們走吧,該幹嘛幹嘛去了。”
肅清帶著喬涼瑾下了懸崖,站在叢林前,仔細的看了一番,笑了:“果然,一夜之後就轉回來了,走吧。”
拉著喬涼瑾的手,便往西邊走去。
喬涼瑾錯愕的問道:“你往西邊走?我們要往南方走才是啊。”
“我有軍隊留在西邊了。”
“啊?”
喬涼瑾的大腦高速的運轉著,被肅清拉著往西邊走去,走了幾步,她忽然說道:“你詐死,是因為南國有人暗算你,對嗎?”
“瑾兒,你真的很聰明。”肅清笑了。
“所以你就詐死,你想看看如果你死了,南國誰會最高風亮節?”喬涼瑾繼續問道。
肅清點了點頭,望著喬涼瑾,眼中滿滿的都是讚賞。
他喜歡這個女子,她的聰慧,她的勇敢,她的果斷。
喬涼瑾此時卻沒顧上想他在想什麼,繼續自言自語道:“南國的目標其實除了借用軒轅國的兵以外,其實對軒轅國也是有想法的,如果你死了,那麼他們擊敗了東國,就可以借著士兵高漲的情緒,揮師軒轅,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肅清扯起唇角淺笑問道:“你想不想知道,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是誰呢?”
喬涼瑾抬眸掃了一眼肅清,掰著指頭說道:“南蘇丹愚蠢,做不了大事,南宮又一樣的蠢,現在發春的在軒轅等著嫁給你,那就剩下南離了,不過南離這個人雖然惡心了一點,這種心機還是不會有的。”
肅清哈哈一笑,繼續問道:“別人呢?”
“那也就剩下那個南國的皇帝了,他的心機如此看來,還真是深不可測呢,肅清,你有一個很強大的敵手呢。”
“那你覺得我們還要不要繼續幫忙?”
“幫,為什麼不幫,不但要幫,還要幫到底,要將南離推倒皇位上。”喬涼瑾的長眉一揚,一個完美的計策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肅清又笑了:“你現在的腦海裏一定開始想計策,想著如何讓南離當上南國的皇帝,不過,瑾兒,你不怕南離當了皇帝更加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嗎?”
喬涼瑾點頭又搖頭,她歎息了一聲:“帝王之術,原本就是最難揣測的,但是不管如何,為了沒有戰爭,百姓不會遭殃,我多少都寧願去試試看。”
肅清身子一震,扭頭望著喬涼瑾,他從未想到過,這個女子竟然有如此深大的想法。
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她的掌心。
喬涼瑾感覺到了他手掌傳來的力量,莞爾一笑:“有沒有害怕我的感覺?”
肅清拉著喬涼瑾在叢林中穿行著,喬涼瑾用手拍著周圍飛舞的蚊蟲,皺眉道:“為何剛才懸崖那邊沒有這麼多蚊蟲呢?我也沒發現那裏有什麼躲避蚊蟲的草藥……”
肅清忽然停住了腳步,朝四周環視著,喬涼瑾也跟著停了下來,四處望著,她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石油味道。
喬涼瑾心中一喜,拉著肅清道:“石油,這裏居然有石油的味道。”
肅清擰眉重複著喬涼瑾的話:“石油?”
喬涼瑾斜了肅清一眼,知曉他並不知道這個液體黃金,她也不多解釋,拉著肅清往有氣味的方向走去。
肅清拉住了喬涼瑾的手繼續西行道:“不可,我們必須盡快出了這裏,他們已經等了我很久了。”
喬涼瑾頓住了腳步,歪著頭望著肅清,語氣裏滿滿的質疑:“為何前麵不離開,在這裏耽誤這麼久?”
肅清被喬涼瑾拉住了前行的腳步,他停下腳步,轉身低頭看著喬涼瑾精致的臉,笑道:“我在等你。”
“啊?”喬涼瑾瞠目結舌,這就是在這裏做野人的理由?這特麼什麼理由?他怎麼就這麼篤定自己會來救他呢?不對,自己好像是被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