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陳令申臉上泛著油光,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您能來赴約,陳某甚感榮幸。”陳令申的眼裏閃著寒光。
這宴,必是鴻門宴。
何東炎何嚐不明白,隻是,為了陶佩苒,他必須要來。
何家和陳家,兩家從祖輩開始就結下了恩怨,何東炎從不過問家族生意上的事情,因此隻是略有耳聞,他聽何老爺子提起過,讓他離陳家遠一點。當時他還不知道兩家是世仇,隻是順嘴問了一句為什麼,何老爺子麵色凝重,隻是告訴他祖輩上的事情,不要多問,記得他的忠告就好。
而今他背著何老爺子來赴陳令申的約,不知道被老爺子知道,會是什麼後果。但是他現在沒空想這些,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說吧,你要什麼?”何東炎冰冷的語氣,目光冷峻。
昨天晚上陶佩苒住院之後,忙亂中他接到陳令申的電話。對方約他出來見麵,語氣頗為挑釁。
“何少別這麼著急啊,我們可得好好談談。”陳令申端起咖啡,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何東炎眉毛擰了起來,陳令申的樣子實在令他作嘔。
“契約婚姻麼?哈,何少果然時尚,玩的都是我們這些凡人不懂的東西。”陳令申悠悠的放下咖啡杯,很是戲謔的說著。
何東炎的眼神不著痕跡的閃了一下,沉下眼眸……
昨天忙亂中,他對陳令申打來電話很是驚訝。他不在瑪山德工作,又記得何老爺子的交代,從來不和陳家打交道。唯一會麵的兩次都是匆匆交談而已,可以說幾乎是毫無交集的。但就在他剛要掛斷電話的時候,聽到手機裏傳來兩個字:“契約”。何東炎身體停頓一下,這件事,他怎麼會知道?
“契約婚姻?”何東炎不動聲色:“陳少在說什麼,何某人聽不大明白。”何東炎裝傻。他和陶佩苒契約婚姻這件事情,除了他和陶佩苒,就隻有盧森知道。而盧森是萬萬不可能泄露出去的,就算陶佩苒告知其他朋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朋友不多,而且都是剛剛才見麵比較多。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田靜嬈。陶佩苒公司的那個女人,隻有她,見到過那本合同。
何東炎基本可以確定是她所為,當時他急著去和陶佩苒領證,因此交給了盧森處理。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麼快惹出事端來。
“何少不知道?那真是奇怪了。陳某人可是聽說,您和令夫人,可是有名無實的契約婚姻啊。”陳令申當晚離開宴會後,正在氣憤何東炎居然敢當眾奚落他,沒想到,就接到一通讓他欣喜的電話。
電話中的女人自稱可以幫他教訓何東炎,並且,她告訴了他一個秘密……
陳令申也不是傻子,對方索要的不菲的報酬,他當然先要一試真假。所以便約出何東炎來見麵相談,好一探虛實。他現在看何東炎麵不改色的樣子,好像並無慌亂。莫非,他得到的情報有誤?
可電話中的女人語氣堅定,確有其事的樣子,並不像是在騙他的。陳令申的人雖然油膩了些,活脫脫的二世祖,但是也不是沒有頭腦的人。畢竟是東海灣的少爺,總歸不是好欺的。
“哦?敢問陳少從何聽說?”何東炎麵露慍色,他看的出來,陳令申,並沒有掌握實際的證據。當日的時間,還不足夠田靜嬈去複印一份契約書出來,田靜嬈,也不會想到那居然是本契約婚姻的合同,更不會想到要去複印。這一點,何東炎基本是可以確定的,不過,事無絕對,何東炎隻是大體上的猜測,並沒有百分百確定自己的想法。
但這陳令申今日叫他出來,必定隻是探探他的口風。不然,以陳家少爺的做派,恐怕早就搞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了。
他這樣問陳令申,一來是給他造成壓根沒有契約婚姻這一件是,他被別人騙了的錯覺。二來,他也是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測,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的人,到底是誰?
“這就不是何少應該操心的事情了,我說過會確保她的安全,不會將她泄露出去的。”陳令申縱橫商界多年,何東炎使詐的這點伎倆,他還是一眼就可以看穿的。畢竟何東炎沒有接觸過商界,麵對陳令申這個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還是嫩了些。
他畢竟還是單純了些,以為人心沒有那麼深不可測。
但其實是他沒有去深究,他向來把人想的太簡單。就拿何東翩的事情來說,若是他當日去探尋為何兩人關係會突然疏遠,想必,會大開眼界。可他偏偏不願意讓自己太過複雜,他總以為,他不去管,事情也就與他無關。那麼就算再驚天動地的事情,也與他無關。
可他不知道,這種想法,是多麼的危險。假裝看不見,不代表真的不存在。發生的事情與你無關,並不是說真的與你無關,而是你幸運,還沒有到發生在你身上而已。
何東炎多年之後,回首看今日的自己。除了懊悔,還是懊悔。可是時光荏苒,一去不可回頭。任憑他如何埋怨自己,事情都回不到最初開始的這天。
從這一天起,所有的事情開始慢慢變了樣子。沒有征兆的,無法預料的。命運的齒輪緩慢的開啟,不知道哪天是終止的時刻。
“陳少說笑了,告訴你這個消息的人是誰,我並不關心。她騙了你,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何東炎一直否定契約婚姻的事情,在他看來,他不是在說謊,他和陶佩苒,本來就是有名有實的夫妻。隻是,他們的感情建立,還需要些時間。而這件事情,當然是絕對不能讓陳令申知道,若是傳了出去,怕是何老爺子會擔心。
何東炎並不怕他將消息傳出去,他隻是怕麻煩而已。對何東炎來說,他還沒有害怕過誰。
“不過,陳少如果也沒有腦子的造謠,恐怕,我會考慮交給法院來處理。”何東炎目光淩厲的盯著陳令申。這等螻蟻貨色,居然還敢打電話過來威脅他?這份約,何東炎本來是不準備來赴的。但是想到他若不來,陳令申一定會以為他是不敢來,是默認的表現。為了不給何家添麻煩,他最後還是來了。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