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4喜歡他?

陳令申這個人,總是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但是實際上,整個陳家,基本上都由他在掌管著。東海灣,也一早由他接任。東海灣和瑪山德財團是H市屈指可數勢均力敵的兩家跨國公司,自然也常常拿出來一起比較。在外界眼裏很值得一提的一點是,東海灣的老一輩人,基本是不參與商界的事務了,都由陳令申全權來決定。而瑪山德財團仍然需要何老爺子坐鎮,小一輩的還不成氣候。這樣一對比,陳家似乎略勝一籌。

陳令申,也自然成為H市的風雲人物。隻是,他的口風卻不是很好。陳家混黑白兩道,陳令申雖然把公司打理的很好,但是其手段,卻不甚光明。

眾所周知,他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平日裏一副不著調的樣子,熟悉的卻都知道,陳令申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這一點,何東炎也略有耳聞。

他很擔心這等陰險狡詐之人,會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對何家也就罷了,何東炎自認陳令申還沒有讓何家垮下去的那個本事。

但是,倘若他要對陶佩苒下手……

何東炎思前想後,縱使他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也不可能會拿陶佩苒去冒險。自從這兩次陶佩苒發生意外後,他萬萬不可再掉以輕心。

“何少這是在威脅我嗎?”陳令申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眼神頗為玩味。何家一直是他的眼中釘,這次借機來跟何家的長孫會會麵,簡單的交個手而已。陳令申的目的很簡單,如此而已。而這個目的,當然是為了日後鏟除何家做準備。

放長線,釣大魚。陳令申想要報複沒錯,但是除了報複以外,他還要得到更多。貪欲永遠是滿足不了的,隻有無限的延伸。

“是警告。”何東炎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與這種人說話在他看來就是浪費時間。看來今日,他也沒得到什麼收獲。再待下去,破綻也就會越多,這種時候,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何東炎說完就離開了,陳令申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陳令申想要除掉瑪山德財團的心思不是一朝一夕的衝動,他有自己的長遠之計。畢竟瑪山德財團不可能會輕易的倒下,因此他隻有步步為營。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陳令申這幾年幾乎已經摸清楚了何東翩的為人和做事方法,而何東炎,他一直不露麵,陳令申也無從探究。因此,陳令申才會特別注意何東炎。這個人的身上,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震懾力,隱約的讓人忌憚。

而他,竟然不參與瑪山德的事務。這一點,實在讓陳令申想不通。

窗外下起雨來,陳令申眼裏皎潔的閃著光。看何東炎剛剛的話,意思是他被騙了?看來,這件事情,他還需要找那個人好好談談。

病房裏的陶佩苒吃不下,睡不著,狀況很是不好。盧森給何東炎打了幾次電話,得到的答複除了“照顧好她。”便不再多說一言。盧森不知如何是好,看著陶佩苒萎靡的樣子,他也很是心疼。

這兩個冤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和好。盧森看著今天一直在發呆的陶佩苒,滿眼的憐惜。他知道自家少爺不會說軟話,從小也沒向誰服過軟。畢竟是驕傲的人,終究還是無法放下自己的臉麵。

進去勸了幾次,陶佩苒看到他總是微笑著點頭。但是依舊毫無動作,眼裏,也毫無生氣的樣子。解鈴還須係鈴人,除非是何東炎,其他人恐怕拿陶佩苒沒有辦法。

她始終在病房裏麵,好好的養著傷。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有時候會走到窗前看著窗外。何東炎消失的時間裏,她想了很多。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覺得仿佛是做了一場夢。

冗長的,沒有頭緒的夢。

陶佩苒嚐試著去梳理這個夢,但她首先想到的,卻是何東炎最後離開的畫麵。

他冰冷的,鄙夷的目光,深深的刺痛著她的心。她不明白為何如此難過,後來,她終於不願意承認的意識到。與其說是因為被侮辱才會心痛。不如說,是因為被喜歡的人討厭,才會讓她如此心痛。

她不甘的承認了,她喜歡上了何東炎。

這是陶佩苒冷靜下來,理智的麵對自己的心,所得出的結論。

即便她再不願意,再怎麼欺騙自己。那終歸是假的,她喜歡何東炎這件事情,不能再掩耳盜鈴下去。她必須直麵它,才有可能戰勝它。

苦笑著接受這個事實,她現在想的事情,無非就是該怎麼辦的問題。

點滴的生活之間,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一個人。等到自己察覺到的時候,連自己都會驚訝的第一時間予以否定。但是感覺說不了慌,心裏的依賴太過明顯,看到他的時候,眼神會變得不同。

也因為這樣,他給予的傷害,才會被放大。

若是一個陌生人這樣說,她大概不會有什麼反應。隻覺得會很生氣,罵一通也就罷了吧。可是,他的話,她卻隻能放在心裏。分析他的表情語氣,不斷揣測他的內心。

開始變的卑微了,陶佩苒想。一旦正視他與她的關係,就有源源不斷的問題湧現出來……

最讓她痛苦的一點是,那份契約是有期限的。時間一到,他們就要從夫妻,變成陌生人。此刻的陶佩苒才意識到,當初無意添加的一項,以為是對自己有利的條款。現在,竟然變成最讓自己感到心煩的問題。

多麼可笑。

不,最可笑的應該是。她,竟然真的喜歡上了他。

一場生意而已,最怕的就是動了感情。理性和感性的較量,最後鹿死誰手,倒是引人期待。

何東炎推門進來,步伐穩健。陶佩苒注意到聲響望向門口,注視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此刻她的耳邊隻回響著一句話:“狼心狗肺的東西。”他說。

“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半晌,他開口問她,語氣平淡。

“嗯。”她開口回答,波瀾不驚的語氣。

隻是末了,她竟然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