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郡主招親(2)

流蘇微微地吐了口氣,她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就是要蝶貴妃把視線都放到韋德妃的胎上去。這樣她就沒有精神來幹擾榮華的婚事了,流蘇他們少雙眼睛盯著,做起事來總會好上許多。不然,還有些擔心蝶貴妃會來破壞他們的計劃。

流蘇望著蝶貴妃遠去的背影,說不盡的可憐與同情。後宮的女人就這樣,看起來無比尊貴,其實暗地裏勾心鬥角明槍暗箭,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來。繁華如過眼煙雲,而滿地鮮血卻觸目驚心。寧流珠居然選擇了這樣一條路,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流蘇突然又歎了口氣:榮華的婚事是比什麼都大的事情,榮華的婚事也是比什麼都讓人頭大的事情!

繁華裏,奢香樓門前。

“瑞王爺,瑞王妃,好久不見!”東狄少祭司拓跋浩一瞧見瑞王夫婦就十分愉快地打起了招呼。

流蘇撇撇嘴,怎麼這麼巧,就在這裏遇到了這廝?不過,四年不見,這家夥仍是身形魁梧,樣貌俊美,一雙炯目仍是大而有神,所不同的是他身上已經沒有那麼淩利逼人的氣勢了。或者應該說他懂得了如何收斂,老遠見到了熟人就習慣性地掛起了微笑,讓人一見不禁要對其生出好感。

“少祭司客氣了,本王跟你不是很熟!”龍鴻煊冷冷回應,並很快護好了流蘇。

別人不知道拓跋浩是什麼貨色他可是清楚得很,居然借下棋之名把他的流蘇打傷,本來流蘇的身體底子很好,就是因為這廝打傷在前,才導致了流蘇的身體一步步變差,弄得他們成親四年都沒有生育。別人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瑞王不行呢!

“瑞王爺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呢?當年是本司年輕氣盛不懂事,凡事總要爭個長短,現在想來並沒有什麼意思。還請兩位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本司計較。陳年舊賬翻出來也沒什麼意思不是?”拓跋浩居然主動來賠禮道歉,還真是難得!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位眼高於頂的少祭司大人果真成長了不少!

“沒意思,你還做?本王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龍鴻煊見了這家夥就討厭!

“你們要去奢香樓喝酒嗎?正巧本司訂了一間雅間,不如本司請二位喝酒,權當賠罪?”拓跋浩並不生氣,反而顯得很大方的樣子要為過去的事情賠罪。

“奢香樓已經窮到這個份上,連東狄人的生意也要做了嗎?”龍鴻煊拿眼去看流蘇。

流蘇一臉無辜,奢香樓開門是做生意的,東狄人有錢呀,而且人家一付就是金瓜子金豆子。這生意能不做嗎?奢香樓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喝什麼?吃什麼?

“二位不會不賞本司這個臉嗎?”拓跋浩的脾氣好得簡直讓人難以接受。不過狼就是狼,改變不了本性,而且披著羊皮的狼更加可怕!

“沒見過死乞白賴要請人吃飯的!”龍鴻煊繼續試探著拓跋浩的脾氣。

“那不是因為本司以前做錯了事情嗎?現在是真心悔過了,所以才特意請瑞王與王妃蒞臨的!來來來,請!”拓跋浩已經做出了請的姿勢,似乎瑞王與流蘇如果還要拒絕就顯得很不盡人情了。

看著龍鴻煊一臉隨時想把拓跋浩給一拳打飛的模樣,流蘇出馬了,她的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比瑞王顯得和善很多,不過拓跋浩卻知道,這個女人相當不好惹,居然在重傷的情況下,還能指導一個十來歲孩子贏了他的棋局。當真是位奇女子也!

隻見流蘇朱唇輕啟,“少祭司的好意,本妃與王爺就心領,你也說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情形,我夫妻二人還真不方便接受少祭司的邀請!”

“哦?”拓跋浩仍是賠著笑臉,沒有一點要發怒的意思,“難不成瑞王爺與瑞王妃是看不起本司?”

“知道了還問!”龍鴻煊極盡所能地挑釁著拓跋浩忍耐的底線,可是拓跋浩就是賠著笑臉,並不介意別人對他的態度。

看看,看看,流蘇都要被拓跋浩的好脾氣給感動哭了。流蘇接著道:“我家王爺玩笑慣了,少祭司別往心裏去。雲蒼與東狄一直是友好鄰國,我們夫婦二人又怎麼會看不起少祭司呢?少祭司多心了!”

我們不是看不起你,我們是壓根都不想瞧你好嗎?

“那為什麼……?”要拒絕了的邀請呢?拓跋浩的話說到了一半便不再繼續。流蘇便知道他不是真正灑脫之人,他的好脾氣全部都是裝的!真正的灑脫之人是無所顧忌的,就像龍炎彬。

“是這樣的,我們的小郡主不是要招親了嗎?本妃與王爺都是欽定的考官,少祭司又報名參加了此次的招親,你現在請我們喝酒吃飯不是有賄賂娘家人的意思嗎?這傳出去對少祭司可不太好啊。要不等郡主的喜事操持好了,咱們再把酒言歡如何?”流蘇說得有理有據,話還講得漂亮,倒叫少祭司反駁不出來了。

“瑞王妃言之有理,是本司考慮不周了!”拓跋浩這才罷休了,不過在離開之前還是撂了一句下來,“等咱們成為一家人的時候,再把酒言歡!”

呸!流蘇恨不得啐到他的臉上去,誰跟你是一家人?等榮華的婚事搞定之後,你就等著哭吧你,還把酒言歡呢!就怕你笑不出來哦!

“他還是那麼不可一世!”龍鴻煊拉著流蘇進了奢香樓。

“可是他比以前能忍,比以前會裝了,這就是‘進步’。”流蘇的感覺是,拓跋浩越來越不好對付了。

“瞧他那肚子滾圓,滿嘴的菜味,吃得那麼飽說那些惡心話,不會吐出來嗎?”龍鴻煊一看就知道拓跋浩不是真的打算請他們進來吃東西,他知道他們不會來,還故意說那麼多,同樣是在試探他們罷了。

看看四年過去了,他們倆個是停滯不前,還是一日千裏。不過很不湊巧啊,他們停滯不前的是表麵,一日千裏的是實力,就憑他拓跋浩是試探不出來的!

“看來這次他信心滿滿,誌在必得啊!”流蘇搖了搖頭,這場招親想既保住麵子又保住裏子,難啊!

推開雅間的門,歐陽老頭兒已經在等他們了。

雖是至親骨肉,住在同一座皇城裏,想私下見個麵卻是難上加難。

流蘇他們去驛館看歐陽老頭兒,每次都是在官兵的監視下進行的。想把他帶出來,那是連門都沒有的。而且皇帝還明確表過態,不希望他們過分打擾歐陽老頭兒的休息。那就是禁止他們去得太頻繁。

當然,皇帝更不喜歡歐陽懌到處走動,每天都是一到了做事的時辰,就派人去把他接過去,到了休息的時候,又派人把他送回驛館裏。就算歐陽老頭兒偶爾上街看看書,翻翻字畫古玩,皇帝明裏暗裏不知要派多少跟著。

不過幸好皇帝不知道奢香樓,乃至繁華裏大街上的許多店鋪都是流蘇置辦下的產業。還能容忍歐陽老頭兒出來上上街,買兩本書打發時間。

可是但凡歐陽老頭兒進過的店鋪,皇帝都要派人仔仔細細地搜上一遍,一定要確認沒有問題,才能容忍歐陽老頭兒下次再來光顧。若是發現了一點點不對勁的地方,那就直接把店給封了!下次就再也找不見了。

而且凡是歐陽老頭買過的東西,皇帝派去的人都會照樣一模一樣的,放到皇帝的龍案前。皇帝就會召集一大班人在那裏,歐陽老頭兒為什麼要買這個呢?他最近又在想什麼呢?他是不是有皇帝有什麼不滿呀?

幸虧歐陽老頭兒買東西的這些店都是奢香樓的產業,那麼歐陽老頭兒買到手的東西,就跟皇帝的人買到的東西不一樣了,而且偽裝得十分巧妙。因為有幾次,皇帝的人生怕店家給的不是一樣的東西,所以故意撞掉到歐陽老頭兒的東西,暗中來了個掉包。但如此幾次之後,皇帝並無收獲,也就不再故意去撞歐陽老頭兒了。

此刻,那些皇帝的狗腿子還在書齋的外麵守著呢,他們哪裏知道書齋的地底下有暗道通到奢香樓的雅間呢?這也是為什麼以前龍鴻煊讓玄雨跟著奢香公子,卻跟丟了的緣故。

而且地下的地道都是根據歐陽老頭兒沒事時玩的那些草稿修建的,屬於單行道,也就是說一旦打開使用了過了一次,通道就會封閉。第二個再走進去的人,就會碰到石牆,從而以為這隻是一個廢棄的地道,或是人家用來儲藏東西的暗道。再不濟,也能保證他們找不到地道另一頭。

而解開地道石牆封鎖的密碼十分麻煩,是歐陽老頭兒沒事的時候設計的,需要的知識太多太大了,皇帝要想打開,就要集齊至少十個不同方麵的博士集體努力才可以。等他打開的時候,該跑的早就跑掉了,該搬的也都搬走了。

當然,奢香樓的人個個是行家,至今都十分小心謹慎,沒有暴露過奢香樓的半點秘密。這是賴以生存的資本,流蘇把這些人的一切以及生家性命都與奢香樓綁在了一起,所以奢香樓內至今還沒有出現過叛徒。

不過,現在奢香樓這塊肥肉盯著的人太多,可就保不齊了。所以流蘇一直在改進奢香樓的製度,以求能夠更好更久地保住它!

“外公等了好久了吧?”流蘇笑著走了過去。

“可不是嗎?”歐陽老頭兒指著肚子裏滿滿的茶水。

“哎呀,您怎麼能喝這麼茶呢,別脹壞了肚子!”流蘇搖了搖頭,老人家年紀越大,就越像小孩子了,有時候簡單比她的雪牙還要調皮。雪牙調皮尚且可以說他,外公可是她的長輩啊,要拿他怎麼辦才好呢!

歐陽老頭兒突然把肚子一吸,“哈哈哈哈,騙你的,上當了吧?”

龍鴻煊笑了笑,望了流蘇一眼:你確定這是你外公吧?別是被人調了包的!

流蘇也是無可奈何的一笑,“好外公,別玩了,找您來是有正經事呢!”

歐陽老頭兒立即正襟危坐,“說吧!”

流蘇又忍不住要笑了起來,“榮華的事可怎麼辦哪?我們想了好久也沒有個萬全之策。剛剛在樓上還碰到了拓跋浩,看樣子他是誌在必得!”

“拓跋浩?”歐陽老頭兒摸了摸他的銅煙杆,“就是那個吵吵著要跟我比棋的小年輕?不厚道啊!居然借著與你比棋把你打傷,這次棋藝那關是由我來把關,看我不把他殺個落花流水,找不到北!”

流蘇回道:“您的棋技是絕對沒有問題,可是您有內力嗎?上次下棋他就是用內力傷的我!我都擔心他再傷了您,要不棋藝這關還讓外孫女來吧。我一樣可以殺他個落花流水,找不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