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逼你動手

NvD>^趙梨容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是雲兒無理,我代她向您賠不是了。還請三夫人念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饒過她這一回吧。”

現在敵強我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服軟,世間的女人無情,男人則更甚!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唯一能依靠的就隻剩下自己,她不服氣,所以她要活下去哪怕隻剩下一口氣,她一定要等著看其他人的結局,看他們敗得比她更慘!

程香兒哼哼笑了起來,“二姐給我賠不是,我可不敢當了。這樣吧,你們母女給我磕三個響頭,求我原諒,我便大人大量算了。”

寧流雲大怒,不顧宋媽媽的勸阻罵道:“憑什麼?你不過是三品淑人,我娘是二品夫人,給你磕頭?你受得起嗎!”

程香兒的嘴角狠狠一抽,“你這破爛貨還敢汙辱當家主母?來人,給我狠狠抽她的嘴!”

趙梨容忙懇求道:“三夫人息怒!三夫人息怒!”

寧流妍把頭一昂,“這怒能息得了嗎?女兒沒教養好,就不要出來害人!”

趙梨容知道對方不肯放過她們,立即怒斥女兒道:“混賬!還不是跪下給你三娘認錯?”

“憑什麼我認錯?明明先挑釁是她們!”寧流雲覺得自己已經被別人這樣欺負了,她母親不幫她也就算了,還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趙梨容伸手就是一個耳光,“跪下!”

她這個女兒是不堪大用了,且不說她人笨中招做下了這等糊塗事,甚至事情發生之後還不能認清事實,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真是活該她吃虧啊!如今不要說是寧正陽,就是府裏得寵的下人她們都招惹不起,否則隻會令她們本就難熬的日子雪上加霜!

她想若是寧流蘇落得如此境地,一定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挺過最難熬的日子,然後抓住一切機會反擊!可她的女兒隻會做夢,隻會逃避!迎親的日子就在眼前,她們可以逃多久?一旦流雲嫁走,趙梨容隻怕得麵臨再次被移出寧相府的噩運!

寧流雲卻徹底被母親的這一個耳光給惹火了,她所有的怒火與委屈無處散發,便統統怪到趙梨容的頭上,“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以為你還是寧家高高在上的二夫人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連家裏的一條狗都不如!”

“你說什麼?”趙梨容的手顫抖著,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她會對女兒下此狠手完全是為了給女兒解圍,換來的卻是女兒的痛恨與抱怨!

“你沒聽清楚嗎?”寧流雲還沒有罵過癮呢!

“大小姐,別說了,夫人可是您的生身母親啊——”宋媽媽話未完便挨了寧流雲一個耳光。

“我做事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奴才來指手畫腳?”寧流雲罵完了宋媽媽,又繼續朝她母親開火,“要不是你沒用你無能,我現在怎麼會落到這個境地!?還有趙家,我都說了我大婚之時不要請他們,為什麼你不聽?都怪你!我就是毀在了你們趙家人的手上!”

趙梨容怔怔的,仿佛被施了魔一樣地喃喃重複著,“都怪我?你有今天都怪我?”

“難不成呢?”寧流雲越罵越激動,言詞愈發激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趙梨容是個狠毒的繼母呢。

程香兒與寧流妍也不動手了,隻站在邊上看這母女二人的笑話。以前一直是一番母慈女孝的模樣呢,現在竟弄得母女翻臉、反目成仇,當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我是沒用!”趙梨容大怒著打斷了寧流雲的話,麵目猙獰,眼底盡是嘲諷,“我做的最沒用的事情就是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如果不是我,你連活到今天的機會都沒有!寧相府的大小姐?你現在連屍骨都不剩了!還有臉在這裏跟我叫囂?有本事你就嫁進惇王府去,怎麼還給別人踢出來了?人蠢,就該有自知之明,更該知道謹言慎行!”

她的一番話把寧流雲訓得目瞪口呆,羞恨難當!可她的話還沒有完,“趙家人害了你?如果沒有我這個趙家人,這世上就不會有你!”

寧流雲雙目瞪得通紅,大叫道:“我寧願從未來過這世上,也不要有你這樣的娘!”

趙梨容呼吸一窒,眼前一黑,向後一仰,就要暈厥過去。宋媽媽立即去扶,哭著向寧流雲道:“夫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小姐您啊!您這樣說,實在是太傷夫人的心了!”

寧流雲已經暈了頭,哪裏還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她隻知道她的一切本來是好好的,現在變成這樣都是別人害了她!她瘋狂地怒叫著,“難道我有說錯嗎?”

趙梨容對女兒充滿了絕望,從小到大她生怕女兒受她當年的苦,把所能給的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她。可是看看她教出來的好女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最可恨的是落到這般田地,還不肯清醒。這樣的蠢物怎麼可能是寧流蘇的對手?

趙梨容勉強緩過神來,有氣無力地說:“你沒說錯!在大婚之日你就不該活在這世上!趁早去死,也免得叫人看了心煩!”

寧流雲萬萬沒有料到她母親竟能如此狠心,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她指著自己母親的鼻子大罵:“要死也是你先死!老東西!”

宋媽媽哭著搖頭,“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寧流雲罵完就大吼一句“滾開”跑走了!趙梨容還得繼續給程香兒賠理道歉,程香兒母女看了這樣精彩的一出戲,也就懶得再讓趙梨容下跪了,一點意思都沒有,多整整寧流雲才是趣事,那可比讓趙梨容下跪更割她的心哪!

程香兒母女有說有笑地走了,趙梨容望著她們的背影,恨恨地說了一句,“她們的下場隻會比我更慘!”說完就虛弱無力地靠到了宋媽媽的身上。寧流蘇一定躲在什麼地方看著呢吧,看她們母女如此被人作賤,如此苦痛,她心裏是不是很高興?

“夫人,您的話太重了!大小姐畢竟還是個孩子,又剛——”宋媽媽也說不下去了,寧流雲實在太不爭氣,她的任何勸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她早就及笄了,又成了親,哪裏還是什麼孩子?無用的蠢貨,提她做甚?”趙梨容的心在今日已經活生生地被她的親生女兒殺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

這都是報應啊!當年她一心想取代歐陽玉初的地位,連殺人的事都做了出來,還對寧流蘇百般虐待,把她小小年紀趕出寧府,就是為了讓女兒日後過得更好,可是到頭來不過一場空!一場空啊!

宋媽媽不敢再提,隻是歎息一聲,“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趙梨容這時反而看開了,事已至此,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便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也許寧流蘇看到她們夠慘了,會容她們喘一口氣,說不定還能有一線契機。

現在她倒是有些懷念當年他們一家四人在那窮山惡水的日子了,雖然吃不好睡得差,可是一家人總還是有一家人的樣子,父母總是把好吃的好用的都省給他們兄妹,趙鳴光也很疼她,都緊著她先來。一家人親親愛愛的,怎麼也比這冷冰的琉瓦高牆要好上許多倍呀!為什麼她那時就一心想著好吃好睡,想著回京,想著榮華富貴呢?

她覺得若是流雲嫁給趙天發,能夠遠離京都的是是非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還能平安的過一輩子。趙家雖然捐了全部的家產,但流蘇的嫁妝再加上她多年的積蓄,也足夠他們一家衣食無憂地過日子了。

她的算盤打得不錯,隻可惜流蘇是不會讓她如意的!

“你怎麼在這裏?來看我的笑話嗎?至少我娘還活著,你娘早死了!”寧流雲對擋著她路的流蘇十分不客氣。可明明是流蘇先來的,先坐在這裏賞花的,她偏說流蘇擋了她的道。

“你本身就是一個笑話,看得這麼多年,我早就看煩了。”流蘇拿著剪子把多餘的花枝剪去,這本是園丁的活計,但流蘇有空的時候就忍不住親自動手,對於花草她從不以貴賤區分,因為有香氣的東西在她看來都是一樣的,都是獨特的用處,都是老天爺賜下的寶貝。

“你——你才是笑話!”寧流雲聲嘶力竭,可是發出的聲音卻軟弱無力……

“是嗎?”流蘇的眼神輕輕一挑,便把寧流雲嚇了一跳,連退數步。流蘇的背後有瑞王與循王,她有什麼?一個將她狠狠休棄的惇王!

流蘇實在懶得看她這副樣子,隻輕輕道,“滾吧!”繼續埋頭修剪她的花枝。

寧流雲還想回什麼,但終究一個字也沒敢說出口,她總覺得寧流蘇與三夫人母女不同,三夫人母女不過要她難堪,而寧流蘇仿佛隨時會要她的命一般!寧流雲慌忙逃走了!

喜蘭望著她的背影,譏笑道:“哎,到了這個地步還要跑出來丟人現眼,被人作賤也是自找的!”

流蘇故意壓低了聲音道:“其實她可以不嫁給趙天發的,隻是她人蠢又不夠狠,所以沒想著!”

喜蘭誇張地問道:“不可能吧!皇上的聖意如何還能更改?”

流蘇露出一抹笑容,“當今皇上最重什麼?孝道!如果父母過世,你說,這親還能結得成嗎?”

喜蘭道:“那自然是要推遲三年守孝了。可是趙鳴光夫婦的身體不是好得很嗎?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短命的!”

流蘇的聲音更低了,“二夫人的身體不是一直很差嗎?”

喜蘭瞧見樹後被陽光拖到小道上的影子一動,漸漸遠去,便道:“走了。隻是她真的會——那可是她的生身母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