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趙氏之死

流蘇冷冷回道:“她出不去,手頭又沒有銀子買凶,殺趙鳴光夫婦對她來說太難了,倒是她自己的生母好下手!為了這唯一的機會,她會奮力一搏的!”

“小姐——”喜蘭很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我娘過世這麼久,是該找個人去陪陪她了。”流蘇一句話便堵住了喜蘭所有的話,用罪有應得四個字來形容趙梨容最合適不過。

隻是流蘇沒有想到寧流雲竟然那麼蠢,在沒有確認趙梨容是否喝下蒙汗藥的情況下,就拿著刀朝她的胸口刺了下去。結果刀尖還沒刺到,趙梨容就突然驚醒了,正巧外頭一個巨雷閃過,她瞧見自己的女兒麵目猙獰,拿著剔骨的尖刀就要朝她狠狠紮下來!

“雲兒!”她尖聲大叫,可是女兒不為所動,定要取她性命不可。

“雲兒,我是娘啊!”趙梨容一邊大叫,一拉過被子擋了寧流雲的第一刀。

隻聽刺啦一聲,被子從中間撕開,棉絮亂飛。寧流雲卻並未因此而清醒,反而更凶猛地朝她母親撲了過去,“殺的就是你!”

趙梨容大叫著滾了下床,可是手臂還是挨了寧流雲一刀,她又驚又駭,“你瘋了!你瘋了!”

寧流雲拿著刀步步逼近,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絕對不能嫁給趙天發,她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怎麼能嫁給平民百姓為妻呢?趙家還沒有這麼大的造化!

“去死吧!”寧流雲舉著刀,一次又一次朝她母親刺了過去。

她這個女人為了她想得到的,是絕對六親不認的,誰擋她的路她就殺誰,無論那個人是否有心,也無論那個人是誰。這一點真的跟寧正陽很像,實在不枉寧正陽愛護她這麼多年,可謂盡得真傳!

“別殺我!別殺我!……”趙梨容被寧流雲逼得東躲西藏。

她萬萬沒想到,因為白日的一場爭執,寧流雲竟然要來殺她這個生身母親!早知如此,當初為何要生她?生時難產,還差點要了自己一條命!這畜牲,當時就該讓她死在惇王府!都怪她自己心不夠狠,沒有當場推她一把!

“別叫了!不會有來救你的!”寧流雲已經殺紅了眼,開弓沒有回頭箭,若是這次不能成功,那以後可就難了。她沒幾天就要嫁去趙家,她等不起了,真的等不起了!

“你不怕天譴嗎?”趙梨容東躲西藏,已然體力不支。隻是一步步向後退著,想離已經成魔的女兒遠一些。

“天譴?這些年,你做了多少虧心事?你怕過嗎?”寧流雲獰笑著,她知道自己快成功了,那個老東西沒什麼力氣了!

“我做的那些都是為了你啊!”趙梨容還在希求能喚起女兒心底的一絲親情。

“為了我?說得好聽!說白了還不是為了你自己!”

“雲兒,我真的是為了你!你相信娘!”

“那你就為我做最後一件事吧!”寧流雲的刀子毫不猶豫地刺了下去,鮮血濺到她的臉上,溫熱而血腥的氣味,令她陡然清醒!

她做了什麼?

她殺了自己的生身母親!

她害怕了,她畏懼了,她從來沒有殺過人的,更何況還是自己親近的人!她看到她的母親倒下了,血不停地從一個大大的血窟窿裏冒出來,而那個血窟窿上麵正插著她帶來的那把刀子!

寧流雲嚇壞了,她突然尖叫了起來!

她很慌張,看到自己滿手鮮血,越看越怕,扭頭尖叫著跑了出去!

趙梨容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很疼,可是她還有呼吸,鮮血的不斷流失令她的體溫一點點變冷,可是她還沒死,還有呼吸。她很想喊人救命,可是她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那樣靜靜地躺著,靜靜地等死。

她突然記起了很多事,記起了她與寧正陽最美好的歲月,記起了她最風光的時候……

“笑得這麼開心,你記起了什麼?”突然,一個冰冷如鐵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緊接著,她就感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人點了幾點,她的血流失得慢了,可是,並沒有停止!

她還以有人來救她了,卻原來是要她死得更慢,將這個痛苦的過程拉長到極限!

她用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張臉,那不是歐陽玉初嗎?她來索命來了?不不不,程香兒也有份的,為什麼單單來找她?

“二姨娘,冤有頭債有主,被親生女兒害的滋味如何?”那個聲音又開口了。趙梨容終於認出了那個聲音,那是歐陽玉初的女兒——寧流蘇!

“你——”趙梨容努力地張開口,卻仍然發不出聲音,她實在太虛弱了。

“我是來送二姨娘最後一程的,親生女兒不在身邊,我這個嫡女便來盡一盡孝道吧。”流蘇的每一個字都砍在趙梨容的心坎上,讓她恨不得立刻就死,可惜她動彈不得,想死也死不了,隻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望著流蘇。

“對了,二姨娘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死掉的,你死後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讓那些害你的人都下去陪你!二姨娘希望寧流雲怎麼死呢?”流蘇繼續說著,嗜血而殘忍。

青竹已然聽不下去,她雖然讚成流蘇複仇,但這樣的方式顯然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乖乖地退到最邊上,屏蔽一切,眼不見為淨。

“不……”趙梨容發不出聲音,卻努力搖著頭,做著口形。

事到如今,她還想著流蘇能饒過寧流雲一命。本來呢,趙梨容犯下的罪孽與她的女兒無關,可是錯就錯在前世時寧流雲那樣對她!她害死了流蘇的孩子,所以這一世無論如何流蘇都不會放過她!

“二姨娘是說寧流雲不會害你?這是個誤會?”流蘇高高在上地俯視著趙梨容,“二姨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你不死,她就立馬嫁給趙天發了!不害你,她害誰呢?難不成是去害寧正陽?她也得有這本事才成啊!”

“求……”虧得趙梨容還想著為寧流雲求情。

“當初你害死我娘的時候,她也求你看在我年幼的份上放過她的性命,你動容了嗎?”流蘇對敵人絕不會有一絲憐憫。趙梨容真的是因為母愛之情才為她女兒求情的嗎?不是!她是希望有一天寧流雲能清醒過來,然後為她報仇!流蘇怎麼可能給她這樣的機會呢?

“二姨娘還不知道這主意是我出的吧?你的蠢女兒還真是聽話呀,白天剛聽到晚上就來殺你了!”

趙梨容還以為寧流雲是受了白天的刺激,沒想到這後麵居然還有寧流蘇在挑撥,是她蠢了。若非這賤人有心挑撥,又怎麼會這麼及時出現在她的麵前,看她不得好死呢?

流蘇一腳踩在了趙梨容的心口上!“你在罵什麼?一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要比賤,世人誰能及得過你的女兒?為了勾引惇王,不惜脫光了相誘,還在大婚之夜與奸夫苟合!她活著一日,就會被人恥笑一日。而你,將成為天下母親教女不嚴的典範!遺臭萬年!”

趙梨容的身體顫抖了起來,越發地厲害,仿佛是憤怒的模樣。但她的心口被流蘇死死踩住,根本動彈不得!

歐陽玉初真是生了一個厲害的女兒,她當年若是有這女兒一半的厲害,自己與程香兒早被其收拾得服服帖帖了!哪裏還有她後來榮耀的光景?就算她死了又怎麼樣?她好歹做了一回正室,當了二品的郡夫人!

流蘇估摸在趙梨容的心口踩出一個印子之後,便把腳收了回來。她蹲下身對著趙梨容笑了起來,“二姨娘真是傻得可愛!你以為僅僅是你的女兒想殺你嗎?自從寧流雲被休之後,是不是覺得身體越來越差?”

趙梨容睜大了眼睛,寧流蘇這個賤人,竟然給她下毒?

流蘇啪的一個耳光甩了過去,“我說了,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所以在我麵前要學會收斂,學會小心翼翼!你當年喂我娘毒藥時打了她不少耳光吧?你放心,我不會全數還回來的——”

說罷流蘇又是一記耳光,她嘻笑著:“兩個總是要要的,好事成雙嘛。你放心,我會讓寧流雲下去陪你的,不會太久!對了,給你下毒的人可不是我!而你的好丈夫,好婆婆!他們買了無色無味的毒藥悄悄下到了你的飯食裏,份量很小,但足以令你慢慢死去……”

趙梨容哭了!

她原以為自己已經夠慘,慘到死了心絕了淚,可是沒想到寧家連她的最後一口氣都容不下。可是流蘇的話還沒有完呢!

“等你死了,寧正陽就會休了你,然後再請皇帝褥奪你的郡夫人封號,讓你變得狗屁不是!韋光荃與吳銘東可不會過來幫你說一個字,裕王還死咬著你不放呢!他們可不會為你惹上一身騷!”

趙梨容眨了眨眼睛,眼裏全是不甘。

流蘇笑了,十分好心地說道:“很不甘心對不對?你放心,我會在適當的時候把你是韋家女兒的證物交給裕王的,他會不會為你討回公道,我不知道,不過韋家與寧家一定會倒黴,這點我很清楚!”

趙梨容的眼裏露出了疑惑。

流蘇站起了身子,“你在問寧家倒黴,我能有什麼好?”

她笑了起來,“真是個可愛的女人啊!我手裏捏著循王與瑞王兩個皇子,無論我嫁給哪一個,我都是尊榮至極的王妃!太後已經認我做了幹孫女,榮華郡主也認我做了幹姐姐,我還有外公,還有紅寶戒指,還要一個讓皇上嫌惡的寧家做什麼?”

“二姨娘還是好好享受臨死前的滋味吧!流蘇就不打擾了!”說罷,流蘇笑著離開了,又留下趙梨容一個人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第二日一早,趙梨容的死訊便傳遍了整個京都,寧流雲別提哭得有多慘了,一副孝女的模樣。連皇帝都驚動了,特的派了大理寺的人相助此事,裕王也跟來了。宋媽媽是怎麼都不會想到寧流雲竟是殺母凶手,口口聲聲要求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