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的戲唱完了,該下台歇著了,就等著惇王殿下粉墨登場了!”流蘇迅速從頭上撥下一根發簪,尖銳的簪頭正對著龍弘燁的命根子。龍弘燁驚得退後了一步!
“你——”跟所有男人一樣,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更何況經曆了昨夜的事情之後,龍弘燁越發覺得寧流蘇對他來說有大用處,於是恬不知恥地問道:“當真從來沒有喜歡過本王?”
流蘇收起發簪,優雅地插回發髻,“殿下還是去找太醫瞧一瞧吧,我聽外公說老覺得別人喜歡自己也是一種病,早醫早好。”
龍弘燁麵色大變,“本王是在給你機會!”
這該死的女人,竟敢一次次的蔑視他!他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要讓她脫光了身子跪在他麵前,求他要她,憐惜她!
“您已經給過我很多次這樣的機會了,流蘇多謝殿下抬愛!”流蘇冷蔑地笑著,“喲,王爺的臉沒事了吧?昨天那一下挨得可不輕呢!”
“你——”龍弘燁氣得一張俊臉都黑了下來,她竟敢如此羞辱他?不禁大怒道,“寧流蘇,你真就這麼喜歡循王?這麼低賤!”
“至少他行得端坐得正,他對流蘇可比你真!若說低賤嘛,誰能比得過惇王殿下呢?認賊做母!”流蘇冷戾的雙眼狠狠對上龍弘燁的眼睛,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她可不怕他,“殿下若是不願相告雪牙的事,流蘇就告退了。”
龍弘燁的眼角抽了抽,臉色陰鬱得能擰下黑汁來!他突然嗬嗬一笑,“你去了也沒用,隻能看他們死!”
青竹!雪牙!流蘇的心頭一沉,麵上卻更加從容,“哦?要不要試試?若我輸了就隨你處置!”
龍弘燁陰沉地瞟了她一眼,“珍禽苑。”
他怎麼會傻到相信流蘇的話?若是流蘇失敗了,不找刀挖出他的心肝才怪,還會任他處置?不過,他很想知道流蘇親眼看到自己的愛仆與幼狼死於非命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種表情?還會這樣悠然自若、橫眉冷對嗎?
“郡主,我們走!”流蘇向榮華郡主奔了過去。
榮華郡主好不開心,能把五皇兄氣成那種癟孫樣的,寧流蘇也是第一個。她今天可算是開了眼了!不過,她還是不放心,“五皇兄會不會撒謊啊?”
流蘇搖頭:“他沒有這個必要!你快派人去通知瑞王。”榮華郡主心知情形凶險,急忙點頭照辦。
龍弘燁盯著流蘇遠去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聲:我看上的女人就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寧流蘇,走著瞧!
流蘇與榮華郡主來到珍禽苑時,這裏早已亂成了一團。榮華郡主逮住一個宮人才問清楚,原來是蛇園的毒蛇都跑出來了,有人被毒蛇給困住危在旦夕,苑裏的人想盡了辦法,也不能令毒蛇退開,正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
“被困在哪裏?”流蘇凶神惡煞地問,仿佛女鬼羅刹一般。
宮人本就心驚,這下子更是被嚇得不輕,顫抖著身子朝遠處一指。流蘇等人立即奔了過去,隻見一人一獸被圍在一個沉坑裏,他們緊靠光滑的坑壁,麵朝群蛇,四周無數毒蛇朝他們蜂擁過去。那一人一獸正是青竹與雪牙!
坑實在太深,坑壁又是滑石築成,上麵抹有酥油,青竹無法一躍出坑,又無法借力施展輕功,就隻能困在裏麵!青竹不停地驅動內力拍出掌風,不斷將拚命衝上前的毒蛇擊落。雪牙也張牙舞爪地應付著進攻的毒蛇,一口咬住一條蛇的七寸,或是一爪子撕爛一條!
青竹與雪牙就是這樣堅持到了現在,他們顯然已經進入疲態,而毒蛇的數量卻在不斷增加!似從四麵八方湧去,殺不盡、除不完!隻要青竹稍稍鬆懈一點,隻要雪牙一個不小心,他們必定葬身蛇腹!
“啊!媽媽呀!”榮華郡主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毒蛇,嚇得急忙往流蘇的身後一躲!她算是明白五皇兄說的看著他們死是什麼意思了!這個壞蛋!
“青竹!雪牙!撐住!”流蘇大喊著,這不是意外,不是守園人沒把蛇園的門關好。而且是有人想要青竹和雪牙的命,有人在故意針對她寧流蘇!
青竹與雪牙見流蘇趕到,精神為之一振。有救了!於是倆人更加凶猛,一時間把蛇群給壓了下去,可是換來的卻是蛇群更加瘋狂的進攻,死一條就會七八條緊跟著衝上去!
情形越來越急迫了!
“放繩子吧!”榮華郡主提議,既然青竹沒有借力,那就給她一個力,把她拉上來。
“不行!水!”流蘇一邊摘耳環發簪等首飾,一邊解釋,“不等青竹手摸到繩子,隻要她稍一分神,就會被毒蛇咬死!”
榮華郡主失望地哦了一聲,找人給流蘇拿來水,隻見流蘇把耳環等手飾都放進水裏泡,榮華郡主覺得奇怪,正想笑流蘇,卻見那碗清水的顏色陡然變了,先是變黃然後變綠,最後變成了血紅發黑的顏色,看著就十分恐怖!
可是流蘇吞下一粒耳環珠子,就要去喝那水,榮華郡主想不想趕緊攔住,“這肯定有毒,你不要命了?”
“顧不得了!”流蘇拂開了榮華郡主的手,一口氣吞下了那碗水,榮華郡主直接看傻,真是不要命了,難怪雪牙會那麼聽她的話,榮華郡主心想要是有個人為了救她連命都可以不顧,她也願意一輩子聽他的話!
“你的宮人裏有內力好的嗎?”流蘇問。
“有!”榮華郡主指了指自己的貼身太監,隻聽流蘇對他道,“待會我站到那邊上,你給我一掌,可別把我打飛,把我剛才喝下去的毒水全都激出來,噴到我告訴你的位置上!明白嗎?”
太監十分為難,“這很容易誤傷!奴才真沒這個膽子!”
流蘇卻道:“隻要不把我打死,就不算誤傷!快!青竹與雪牙已經撐不住了!”
榮華郡主見情形緊急就向那太監道:“你小心便是,有事我扛著!”
太監這才勉強地點了點頭,太後喜歡寧二小姐眾人都是瞧在眼裏,要她真是出了什麼事,他一個小太監就是萬死也擔當不起!
“快!”流蘇經過剛才的觀察已經看清毒蛇都是從坑壁深處的十幾個深洞裏爬出來的。
隻要她能把毒水準確地噴到深洞的洞口,就能把往外爬的毒蛇毒死在洞口處,屆時蛇肉模糊堵住洞口,毒蛇的數量就沒有辦法再增加了。隻有等到毒蛇減退的時候,才能放繩,青竹與雪牙才有一線生機!
流蘇找好位置,做好了準備,並把蛇口的位置指給小太監看。榮華郡主低頭一看,一陣暈眩,隻覺得那些個洞口又深又遠又隱秘,不禁一再叮囑小太監千萬小心。小太監嚇得一頭的汗!
“來吧!”流蘇將自己綁好後,朝小太監鼓勵的一笑。
小太監原還嚇得兩腿發抖,衝著這一笑,發出了掌力,可惜第一掌太輕,隻打出了一小口毒水來,吐進深坑,隻弄死了幾條毒蛇,這對蛇群來說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損失,但對青竹與雪牙二人,卻是一陣鼓舞!
雪牙太小,還不明白流蘇在做什麼,可是青竹卻明白,流蘇這是在用她的命來救他們的命!於是咬緊牙關,奮力殺蛇,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流蘇白白犧牲!
“如果你不能一掌即中,我就得多受幾次苦!用力,再試一次!”流蘇說得輕鬆,那一下已經令她的內髒受到了震動,可她強忍著沒有讓別人瞧出來。不然小太監就更不敢出手了!
“是!”小太監這次使出了八成的功力。
流蘇隻覺得身體裏的五髒六腑都挪了位置一般,一大口毒水混著她的血激噴了出去,位置稍偏了一些,不過幸好坑壁很滑,毒水滑下,正要出洞的毒蛇被毒水所傷,血肉模糊扭成一團,很快堵住了一個洞口!
“很好!再來,再準一些!”流蘇興奮得說道!
榮華郡主聽到這話才又壯著大膽子看了一眼,果然看見有一處洞口靜止不動了,再無毒蛇出來,興奮得拍手叫好。
小太監又連發三掌,一掌比一掌精準,如此接連堵住了三個洞口,青竹與雪牙的壓力稍有緩解!
流蘇的嘴角掛下鮮血,卻來不及去管,因為胃中的毒水已空,她必須重新配置毒水。一陣陣的頭重腳輕之感,隻是憑著堅韌的毅力才沒有倒下。
“你流血了!”榮華郡主見流蘇手腳都在微微發顫,還以為是她心裏著急,慌了心神,忙給她擦了血,又好生安慰了幾句。
榮華郡主可從來沒有對人這麼熱心過,可見流蘇為了救人什麼都不顧了,忍不住就想對她好一點,榮華郡主也跟著宮裏的師傅學過一點武藝,所以知道剛才小太監打在流蘇身上的那幾掌一定很疼。
“不礙事的。”流蘇抱以微笑,又配好一碗毒水,正要往嘴裏送,突然被一隻大手劈手奪下了碗!
“你不要命了!?”瑞王在流蘇的幾個重要穴位一點,護住她的心脈。
龍鴻煊一接到榮華郡主的宮人稟報,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就知道流蘇都做了什麼!她這是要拿她的命,換一個小丫頭和一頭小狼的命!她怎麼能如此不愛惜自己!
“給我!”流蘇伸手去搶!
“胡鬧!”龍鴻煊勃然大怒!嚇得榮華郡主急忙去拉流蘇。
流蘇死死扯住龍鴻煊拿毒水的手臂不放,吼道:“青竹不僅是我的丫頭,也是我的親人,我必須讓她活著!”
龍鴻煊反問她,“那你的死活呢?”
流蘇眼中含淚,世上誰人會去找死?隻是她沒有選擇,她質問瑞王:“若坑裏的人是太後,是榮華郡主,你救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