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不會強求素玉。這事您別管了,我自己處理。”
靳劭鋒可不想事情鬧僵。
卻招來靳中華一記冷哼,“你自己處理?哼,你要是自己處理得了,也不至於被拒婚。做男人有時就得狠一點。娶到家了,她自會對你服帖……”
靳劭鋒很不樂見這種霸道,隻知道個人喜惡,而不顧及他人死活,忍不住就懟了一句:
“父親,您這話我不愛聽,要是強娶就能娶得來真心,當年三姨娘怎麼會在生了二哥後還是跑了,完全不留戀這裏?”
這絕對是個天大的禁忌。
他的口不擇言,頓令靳中華勃然大怒,一個耳光想都沒想就立刻甩了過來,並厲喝了一聲:
“放肆。”
被打得雙耳嗡嗡作響的靳劭鋒,在伸手抹到了唇角溢出的鮮血之後,那強脾氣一下子全被打了出來:
“父親,婚姻不是這般強求的,我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而不是強留在身邊……這話說出來是對二哥很不敬,可是二哥從小沒娘疼,也不得您的喜歡,全是因為您的一己私欲給害的……”
“別說了。”
靳劭颺一把拉住他,麵色沉凝,但見父親滿麵盛怒,恨不得將他拍死,自是被刺激到了。
靳劭鋒卻管不住自己了,這麼多年了,沒有人敢提三姨娘,也沒有人替二哥抱打不平過,今日,他被父親的話激到了,隻想一吐為快:
“我就要說,二哥,你別攔我……
“父親,時代在進步,女性的獨立意識在覺醒,這世界再不能像以前那樣,以強權為所欲為是得不來好下場的。
“蘇毓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她也不可能任人擺布,就算屈於一時的逼迫,她也不可能一直作了傀儡。
“物極必反這個道理,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因為三姨娘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掙開了靳劭颺,看著昔年家中最桀驁不馴的二哥,很是不解地叫道:
“二哥,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很不如意,小時候你是個野脾氣的人,可現在呢?
“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想想啊,你可是個出過洋、接受過新思想的人,卻在父親麵前變得唯唯諾諾,完全不為自己爭取,還把自己的婚事也搭進去作了政治聯盟。
“你就不想好好為自己活一把的嗎?
“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擺在家裏,你就覺得有意思麼?
“我母親就是父親放在人前給所有人欣賞的一件擺設,你這是在走父親的老路,知道嗎?
“這樣的你,還是原來的你嗎?”
這些話,一句句似尖刺一樣,狠狠地在往靳中華心裏紮,他氣急敗壞,走上前再次給這個兒子一個耳光,“混賬,越來越混賬了……”
靳劭鋒卻一改平常的溫善,繼而冷笑,那眼底泛著少見的寒光,絕決的不得了,“父親,我要是混賬,那您算什麼?一個玩弄女人的老混賬嗎?”
靳劭颺一聽,話越來越放肆了,立刻跟著厲叫了一聲:“老三,你鬧夠了沒……”轉過身則忙安撫氣紅眼的靳中華,“父親,我押老三去祠堂,您消消氣……”
“你反了天了……”靳中華氣得麵色鐵青,厲吼聲驚天動地,直指著他的臉孔,恨不得拔槍崩了他,“讀了幾年洋書,你的眼裏就沒老子了是不是?”
“父親,您和我講道理,您就是父親,您要是和我講蠻理,就別怪我不敬您……我會去祠堂,但這不代表我錯了……”
抹去嘴角的血水,靳劭鋒轉頭就往祠堂而去。
那強頭強腦的模樣,令靳中華失望之極,起伏的胸膛久久不能平靜。
靳劭颺則靜立晚風當中,心情複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