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傅玉央去了城中最大的馬場,策馬馳騁,那是她最喜歡的戶外運動。
一身白藍相間騎裝,戴藍色騎帽,腳踏長靴,身姿矯健,笑靨如花,以奔雷似的速度,在長長的跑道上狂奔,還能箭無虛發,那份馬上功夫,若沒有十年功力,根本做不到。
在江北六省,能有如此身手的年輕人,沒幾個。
她的出現,一下子就吸引了神情沮喪的南方灩。
南方灩在平城也頗有名,其父親南方博是和靳大帥打小一起長大的,是大帥一手提拔起來的一名家將,如今擔任第八軍軍長,雖祖上是家奴出身,但是這些年,南方家平步青雲,已然是小有所成,成為了靳軍當中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
南方灩是南方博唯一的女兒,不光模樣嬌美,更因為自小長在軍營,女子的女工一點也沒學成,倒是打靶射箭成了能手。若不是靳軍不用女兵,隻怕南方博會將她培養成女將軍。
如今,南方灩在替靳家管理商會的事,輔佐著靳大夫人以及靳劭鋒拿捏著靳家的錢袋子。
南方灩因為五弟南方頊之死,心裏煩得不得了,本想來跑兩圈,發泄發泄心頭的情緒,卻在馬場上瞧見了這樣一個讓人為之眼前一亮的陌生男子。
此人,不光馬術好,箭術超群,重點,笑逐顏開時,唇紅齒白,雙眸閃亮,耀眼直逼日月,且笑聲爽朗,似不雜半絲愁緒,容顏又是少見的俊俏,叫人無法忽視……
見其策馬飛馳,她竟生了要與她一爭高下之心。
“來比一比,如何?”
遠遠的,南方灩高聲詢問,卻不容她拒絕,雙腳一踢馬肚,快馬加鞭。
傅玉央自然有注意到她,長發束辮,一身黑色騎裝,鐵騎電掣,颯颯英姿,其風采不輸任何一個兒郎。
南方家的姑娘,的確如傳言一樣,有巾幗不讓須眉的氣質,可惜,如此女子,居然肯委屈求全,為一男子而甘為妾房。
她以為,即便再如何喜歡一個人,也不該把自己的驕傲賠上。
“比就比。”
高聲應戰。
她傅玉央從小到大,無所畏懼。
“十箭連發,比一比誰的箭術更厲害。”
南方灩再度下了戰書。
“誰怕誰。”
傅玉央欣然接受。
一場競技,傅玉央白馬,南方灩黑馬,雙馬並驅,離弦之箭,以閃電之速直追箭靶。
第一箭平分秋色……
第二箭旗鼓相當……
第三箭勢均力敵……
第四箭不相上下……
說時遲,那時快,馬蹄揚起落下之間,塵埃滾滾,箭羽頻發……
看台上聚集了不少平城名門少爺小姐,他們爭相觀望,都在驚歎。
“這人是誰?居然能和四小姐一爭雌雄,這騎術,這箭術,牛啊……”
“對呀,而且,還長得特別好看,比三少還漂亮呢……”
“這麼些年,能把四小姐比下去的,好像也隻有二少了吧……”
“二少,三少,你們覺得誰會贏?”
不知何時,靳劭颺和靳劭鋒出現在了看台上,被眾人簇擁著,眺望著這一場毫無預兆的比試。
靳劭鋒知道蘇毓善馬術,卻不知她馬上的箭術竟也如此精湛,一時看癡了眼,唇角揚起,眸中盡是著迷。
過了一會兒……
“我輸了……承讓……”
馬場上傳來傅玉央清亮爽快的笑語,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望遠鏡內,靳劭颺看到了這樣一個畫麵:藍天,碧草,白馬,一個瀟灑的她,明眸晧齒,笑若朝霞,整個人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不知怎的,他那顆平靜的心,似被誰投進了一枚小石子,莫名就起了漣漪,而暗自思量:
故意敗下,她,這是意欲何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