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啊。”麵對歇斯底裏的嚴高明,林遠卻冷靜得叫人咂舌。
嚴高明怒氣衝衝地指著他的鼻子大喊大叫,“欺人太甚,我要見你們領導。你不配當警察,你這種人就該被開除。”
他叫他的,林遠依舊麵色不改,甚至還隱隱帶著點小興奮。
等嚴高明吼完,林遠又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們確定當初那個人就是他?不會認錯人吧?”
“不會,難得有這麼個冤大頭,花這麼多錢找我們幹這種事兒,他的臉我們都記得很清楚。”其中一個男人說。
另外一個也跟著點頭說,“對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那之後我還請鄧發喝過酒,想讓他給我們再找找這種好事,鄧發起先不肯說,後來喝多了才說漏嘴,告訴我們他那兄弟攀上高枝兒了,當大官了。”
“這文化人就是不一樣,早知道花幾十塊錢就能當大官,我當初就是砸鍋賣鐵都要整這麼一出。”
兩個來指認嚴高明的人羨慕嫉妒地說。
林遠讓人把他們帶出去,看著嚴高明問,“你覺得這兩個人的指認夠不夠?不夠的話,我這邊還能把另外幾個也找來跟你碰個麵,詳細跟你聊一聊當初英雄救美的全部過程。對了,我聽說鄧發有個喝醉酒嘴巴就每個把門兒的習慣,你說他會不會把這事兒跟他那些酒肉兄弟說呢?”
見林遠一副隻要他敢不承認,他就有辦法把剛說到在這些人全部找來跟他見上一麵聊一聊。
嚴高明咬緊牙關,沉默後,咬牙切齒地看著林遠說,“就算當初是我設計了那場救人的戲碼,那又如何?這是我跟我妻子之間的事,我們沒犯法沒傷人,你們警察管不著吧?”
“你這麼說也沒錯,但你也說了,前提是你沒犯法沒傷人。”林遠似笑非笑地說。
“嗬,你要是有證據,就把證據拿出來給我定罪。而不是編造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找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來我麵前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麼時候警察辦案不講究證據,全靠糊弄人了?”嚴高明看著林遠譏諷道。
林遠聳了聳肩說,“別急啊,這隻是開胃小菜。我們慢慢往下聊。”
“你承認當初你救唐曉晴的事是你一手設計就行。你動手毆打唐曉晴這件事,你承不承認?”林遠又問。
“沒有的事我為什麼要承認?”嚴高明當然不會承認。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唐曉晴都變成一堆白骨,死無對證,他還怕什麼?
林遠顯然早就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笑著看他,邊說,“嚴高明啊嚴高明,你當真是人如其名,你父母給你取這個名字真是沒白瞎。你不會天真地以為,我們手裏什麼證據都沒有,隻是把你找來詐一詐你吧?”
難道不是?嚴高明沒說話,但那眼神卻透出這樣的意思。
林遠笑出聲來,“我說你怎麼這麼嘴硬呢?原來是這麼個想法。”
他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似的,又笑了起來。
笑完了,他才說,“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看看這個。”
林遠把幾份資料放到嚴高明麵前,讓他看。
嚴高明起初臉色還好,越往後看,臉色越難看。
不用靠近,林遠都能看到他額頭上冒出的大顆汗珠。
“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你肯定做夢也想不到,當初你關上房門打唐曉晴的時候,你鄰居都聽到動靜了吧?你更想不到的是,唐曉晴還找過鄰居幫她擦藥。雖然過去這麼多年,但要找到你們以前的老鄰居也不是很困難。”
“看到這是什麼了嗎?”林遠把一張泛黃的老照片拿起來,讓他看。
看到照片,嚴高明瞳孔驟然放大。
顯然他沒想到,他毆打唐曉晴的過程竟然會被人拍下來。
林遠手中的照片,剛好把嚴高明掄起拳頭打唐曉晴的畫麵拍下來,雖然距離不是特別近,但還是能一眼就認出那個掄起拳頭打女人的人是嚴高明。
“你說巧不巧?那位鄰居阿婆的兒子,是報社的記者。那次他剛好有任務要去外地,回家拿東西,家裏孩子好奇拿著照相機到處擺弄,恰好就拍下了這一幕。”
嚴高明攥緊了拳頭又鬆開,鬆開了又攥緊,聲音都有些沙啞了,“誰家夫妻過日子還能沒個磕磕碰碰?我跟曉晴感情很好,但偶爾也會起爭執。你就拿著這樣一張照片,就說我家暴曉晴。還說是我故意害死她,未免有點太牽強。”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怎麼著?你打人的照片不是證據?鄰居的證詞不算證據?感情別人說什麼都不算,就你說的是實話,就你說的才可信就對了唄?”真是嗶了狗了,林遠幹這一行這麼多年,什麼樣不要臉的無賴沒見過?嚴高明這種證據甩臉上還死不承認的人,他也不是沒見過。
但像他這麼厚臉皮,心理素質這麼好,證據打臉,還能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人,確實少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嚴高明梗著脖子說。
“我就欣賞你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林遠嗤笑一聲道。
嚴高明就跟沒聽到似的,別過臉一副拒絕繼續溝通的模樣。
林遠就說,“行,那我們聊聊別的。”
“鄧發的死,你怎麼看?”
嚴高明不知道她為什麼話題變得這麼快,但隻要不繼續剛才的話題就行。
“這個問題你們應該去問殺死鄧發的凶手,而不是來問我這個無辜的路人甲。”嚴高明道。
林遠問他,“那你覺得殺死鄧發的凶手是誰呢?”
“你們都把人抓了,還問我這個問題?嗬。”嚴高明最後那聲嗬,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誰。
“嗬什麼啊?問你什麼你就回答。”林遠一秒鍾變嚴肅,一拍桌子怒喝道。
嚴高明被他突然變臉嚇一跳,下意識的眼神閃躲一下,才說,“鄧發這個人煙酒賭全都沾,還喜歡在外麵玩女人,他得罪的人可太多了。誰知道他是不是睡了別人的老婆,被人家男人給打死了呢?”
“裝,你繼續裝。之前你不還說,跟鄧發不熟嗎?怎麼現在你又知道鄧發煙酒賭全沾,還得罪不少人了?”林遠嗤笑一聲,又道,“你這張嘴裏說出來的話,還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先前你不還說,是李秋月因愛生恨殺了鄧發嗎?現在怎麼又成鄧發勾搭有老公的女人,被人家老公給弄死了?”
“我,我哪知道他是被誰捅死的?就他那德行被人打死是早晚的事,李秋月也不是個善茬,他敢招惹李秋月被她捅死一點都不奇怪。”
嚴高明話剛落音,就聽到林遠問他,“誰跟你說鄧發是被人用刀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