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叔叔。”一個十歲左右的小胖墩跑過來,仰著脖子喊嚴叔叔。
嚴高明被小胖墩這一喊,臉色都變了。
他強行扯出一抹笑問小胖墩,“小孩,你是誰?”
“嚴叔叔,我是家寶啊,你上回還給我買小汽車呢,你忘記了?”小胖墩說完還衝身後喊,“媽媽,媽媽,嚴叔叔也在,我看到嚴叔叔了。”
黃翠花趕緊上前捂著鄧家寶的嘴,邊跟一旁的嚴高明道歉,“不好意思啊同誌,我兒子年紀小不懂事,認錯人了。”
“沒事,小孩子嘛。”嚴高明也擺出一副大度不跟孩子計較的模樣來。
一旁的警察心說:你們是當我們這些警察都是瞎子嗎?
剛準備說話的警察被林遠打斷。
他讓黃翠花鬆開被她捂著嘴的鄧家寶,把人拉到一旁,蹲下從口袋裏掏出兩塊巧克力遞給他,問他,“小朋友,叔叔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好呀。”鄧家寶接過巧克力剝開就塞到嘴裏吃了起來。
“你真的認識那個叔叔嗎?我覺得你看著就很聰明的樣子,不像是連人都會認錯的小孩。”林遠又是送他巧克力,又是誇他聰明,鄧家寶立馬就得意了。
得意的鄧家寶嘴裏含著巧克力,仰著脖子說,“我當然不會認錯人,那是我嚴叔叔,對我可好了。我爸爸說了,等我考到雙百分,嚴叔叔就給我買個會自己跑的小汽車,可威風了。”
“哦?你爸爸跟你這位嚴叔叔關係很好是不是?”林遠繼續問。
黃翠花急了,就要開口阻攔。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旁的警察給攔住。
就這個空檔,鄧家寶已經把話說完了,“對呀,我爸爸和嚴叔叔是最最最好的好朋友。嚴叔叔送我好多禮物,我最喜歡嚴叔叔了。等我長大了,我要跟嚴叔叔一樣當官,掙好多好多錢,買好多好多玩具和好吃的。”
“這位叔叔會經常去你家找你爸爸嗎?”林遠意味深長地看了嚴高明一眼,繼續問鄧家寶。
鄧家寶搖頭,“嚴叔叔不去我家,我們都在外麵玩。嚴叔叔和爸爸總是晚上見麵,白天嚴叔叔和我爸爸都要上班,很忙的。”
“嚴叔叔給我爸爸好多錢,讓我爸爸給我買好多肉吃,買新書包,新衣服,還有好多玩具。”
林遠揉了揉鄧家寶的頭發說,“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這些巧克力都送給你。”
鄧家寶收下林遠給自己的一把巧克力,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
“嚴高明同誌,看來我們還有很多話可以繼續聊。”林遠看著嚴高明道。
黃翠花和鄧家寶也被分別帶到不同的審訊室。
嚴高明這邊,是林遠親自問。
“你究竟還瞞了我們多少東西?你說跟鄧發不熟,可鄧家寶卻說你跟他爸爸是最好的朋友,還經常給鄧發錢,你們見麵也從不去對方家裏或是人前。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兒,要是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至於這麼背著人嗎?”林遠盯著嚴高明問。
嚴高明卻很沉得住氣,回答道,“我跟鄧發也算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現在我們又都在首都,沒事見個麵聊一聊家鄉的事,有何不可?”
“至於我跟他為何總是晚上見麵?這點家寶也說了,我們白天都要工作,沒空見麵。”
“為什麼不去對方家中?很簡單,我不喜歡黃翠花,她太勢利,那副小人嘴臉我看不慣。不去我家的原因更簡單,以前我妻子生病,她不喜歡外人去我們家。後來我妻子去世,鄧發去過一次我家,他看甜甜的眼神不太對。我知道鄧發惡習一堆,怕他哪天喝酒喝多了欺負甜甜。”
……
林遠聽著他一樁一件地解釋,好像都沒什麼毛病。
等他說完,林遠冷笑道,“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之前要撒謊說你跟鄧發不熟呢?要是你心裏沒鬼,為什麼要撒謊?難道不是因為心虛?”
“我承認,我在這件事上撒謊了。但不是因為心虛,是有我的苦衷。”嚴高明承認自己撒謊。
“什麼苦衷?”林遠沒被他敷衍過去,追問道。
嚴高明猶豫幾秒,才道,“這件事本來我是不想說的,畢竟,這是別人的隱私。但事已至此,我要是繼續隱瞞,你們怕是就要把我當成殺人凶手了。”
“鄧發和李秋月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我之所以比較照顧李秋月,就是鄧發拜托我。我勸過他,這樣做不對。可鄧發被李秋月迷得神魂顛倒,根本不聽我的。要是我早知道,李秋月會殺了鄧發,我當初說什麼都要讓他們分開。鄧發的死,我也有部分責任。”
看著一臉痛苦懊悔的嚴高明,林遠心說:這孫子還真會演,要不是他知道這孫子的真麵目,沒準還真會被他給騙了。
“行,這件事我們會去查。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你的繼女,嚴甜甜。”林遠拿出幾張照片放到鄧發麵前。
指著照片中那些稚嫩的筆跡說,“這些是從你家床底下找到的,你經常毆打你的妻子唐曉晴對不對?”
嚴高明矢口否認,“我沒有,這是汙蔑。”
“我對曉晴如何,你們可以去找我們的親戚朋友左鄰右舍甚至是單位同事問,他們都看在眼裏。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把這麼多人全都收買了吧?”
接著,嚴高明又指著照片上那些稚嫩的筆跡道,“這一看就是小孩子塗鴉亂寫,你們警察辦案不是要證據嗎?這種小孩的塗鴉算什麼證據?”
“我又沒說這是證據,就是恰好發現,恰好拍照做記錄,恰好問問你,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心虛了呢!”相較於嚴高明的激動,林遠倒是很冷靜也很沉穩。
嚴高明像是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吞不下吐不出,憋得胸口悶疼。
聽到林遠這番話,他還得扯出一抹牽強的笑,道,“我這是太生氣了,換做誰好端端被人這樣汙蔑還能無動於衷?”
“嗯,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林遠點頭,把那些照片拿回來。
邊像是閑聊似的,問了嚴高明一句,“身為男人那方麵卻不行,滋味很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