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許靜書瞪大眼睛看他。
聶愛國同誌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兩下說,“聽話。”
許靜書有點想炸。
她聽毛的話啊?
這麼大的事,他說一半藏一半讓她怎麼淡定?
“大伯,你知道我爸的死不是意外,那你肯定也知道是誰害死他,對不對?”許靜書看著他的眼睛問。
聶愛國同誌跟她對視了十幾秒鍾,才說,“這不是小孩子該問的事。”
“我不是小孩子,我都要結婚了。”許靜書真的要炸毛了。
聶愛國同誌真的有本事一句話讓她原地氣炸。
“我都差點忘了,你結婚對象叫霍青岩是吧?很有想法的年輕人,靠著做貨車司機倒賣貨物起家。他做的竹體自行車很不錯,很有意思。前不久由你簽線賣到國外的滑板車也不錯,聽說銷量很好外國友人的反饋非常好……”
許靜書聽著就覺得後背發涼,汗毛都豎起來了。
霍青岩都還不知道聶愛國同誌的存在。
可他的底褲都快被聶愛國同誌給扒下來了。
想想還真有點恐怖。
“冒昧問一句,大伯您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嗎?”許靜書咽了咽口水問。
就見聶愛國同誌嘴角上揚露出個能嚇哭小孩的,一點兒也不慈祥,不和藹地笑說,“有啊,我就不知道靜丫頭為什麼會一夕之間,就長大了,敢反抗了,願意回家了?靜丫頭能跟大伯說說嗎?”
莫名的,許靜書就有種被看穿一切的感覺。
就好些被扒光了丟在太陽底下暴曬,所有秘密都被曝光在太陽底下似的。
“……大伯,你相信有鬼嗎?”許靜書沉默過後,突然問他。
聶愛國同誌道,“封建迷信要不得,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許靜書心說,我就知道。
剛要說話,就見他遞過來一樣東西。
許靜書沒接,疑惑看他。
“你八字輕,這個帶回去放在枕頭下麵,保平安。”
許靜書:“……”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你不是不信這些嗎?”她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是一塊質地不錯的玉佩。
這東西看著有些年頭了,很值錢的樣子。
她也不懂,就瞎幾把看。
“當然,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信任何神鬼之說,一切封建迷信都是牛鬼蛇神。”聶愛國同誌說得無比堅定。
許靜書,“……”
要不是我手上的玉佩還熱乎著,我就信了。
行吧,你是大佬,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繼續說。”聶愛國同誌對她說。
許靜書心說,我繼續說什麼?
我都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被你給整不會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當時不想活了,想死。然後,就夢到我爸了。我爸罵我了,他第一次罵我。”
“我爸罵我蠢,說我死都不怕了,還怕李家那幾個狗東西?”
“我醒過來就很生氣……”說到這,被打斷了。
聶愛國同誌打斷她的話問,“你為什麼生氣?”
他一副,我沒覺得哪裏有問題,你生氣才是有問題的表情把許靜書氣夠嗆。
她撅嘴還挺委屈地說,“我爸罵我了,我能不生氣嗎?我爸從來沒罵過我,那是第一次。我都快要氣炸了好嗎?”
本來是編故事,可她不小心代入感太強,就真給自己整生氣了。
那還不算,她還紅了眼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憐蟲模樣。
聶愛國同誌:……
從小挨打到大的他,無法理解。
“然後呢?”他趕緊轉移話題。
“然後我就恍然大悟了啊,都是第一次做人,我憑什麼要被他們這麼欺負?親媽又怎麼樣?命給我了就是我的,我是獨立生命體,有本事別生我下來啊!”
“生我的時候又沒人經過我的同意,憑什麼現在一句:我是你媽。我就得無條件忍受那些虐待?我不服,我就要跟他們幹到底。大不了就是死,我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
慣他們毛病!
許靜書說完還狠狠地哼了一聲,意思她真的很生氣。
“有道理。”聶愛國同誌對她這番話表示高度讚同。
許靜書得寸進尺地說,“那你為什麼不給我鼓掌?”
聶愛國同誌,“……”
“大伯,我覺得吧,尊重別人的隱私很重要,您覺得呢?”許靜書其實想說:敢查我,弄死你信不信?
可麵對大佬,她不敢。
該慫的時候就要慫,苟著狗命猥瑣發育才是王道。
“放心,不該知道的我都不知道。”聶愛國同誌說。
許靜書剛想說,那就好。
就聽他又說,“轉告那小子,再敢翻牆,我腿給他打斷。”
許靜書:“……”這就是你說的不該知道的不知道?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到地方,許靜書都要下車了,突然轉身問他句,“害我爸的人姓聶嗎?”
“別問了,乖乖讀書,我查到了就告訴你。”聶愛國同誌沒被她這種小把戲套路到。
換個人她說不定就得逞了。
這種猝不及防的突然問問題,沒有心理防備的人,很容易被詐出來。
“我知道了,大伯再見。”沒得逞的許靜書也沒失落,反倒是笑盈盈地跟人道別。
為什麼不失落,反而笑盈盈?
當然是得到承諾高興啊!
什麼承諾?
聶愛國同誌答應查到東西就告訴她。
這就是承諾。
她現在隻要等著聶愛國同誌的消息就行。
*
“靜書,你下午有事沒事?要沒事陪我去見個人唄。”中午在食堂吃了飯,回寢室的時候黃露對許靜書說。
許靜書好奇問她,“你去見誰還要找人陪?”
“就我一老鄉,你就陪我去見見吧,求求你了。”黃露雙手合十地求她。
她越這樣許靜書越覺得有問題,上下打量她,“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沒有,我發四!”黃露舉起三根手指頭做發誓狀。
“你少來,我還發五嘞。你老實交代,到底有什麼陰謀?”許靜書斜眼看她。
黃露被她抓住了命運的後脖頸,隻能老實交代,“我那老鄉是家裏親戚給介紹的,見個麵要是還行,家裏想讓我跟他處對象。”
“……你為什麼不叫如楠陪你?”相親啊,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