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聶老太太問。
“鍾老。”聶愛國同誌說。
聞言，聶老太太滿臉詫異，然後一臉驕傲地說，“靜丫頭真厲害，以後肯定能成為跟鍾老一樣厲害的人物，治病救人造福廣大的群眾百姓。”
“不用等以後，靜丫頭現在就在造福廣大群眾百姓了。”聶愛國同誌把許靜書主動上交藥方的事說了，包括前段時間全國大範圍發行的藥就是許靜書交出去的藥方之一。
聶老太太一聽他這話，高興得不得了，握著許靜書的手連著說了好幾個好。
作為經曆過戰場的聶老太太這輩人，沒有什麼比能為國家做貢獻更值得高興的事了。
“奶奶，我這麼乖，你舍得看著我變成個沒頭發的小禿子嗎？”許靜書指著自己濃密的秀發對聶老太太撒嬌。
聶老太太納悶，“你這頭發又黑又密，怎麼會沒頭發？”
“您不讓我給您把脈，我心裏擔憂。這心裏藏著事兒可不就得晚上睡不好麼？熬夜掉頭發，這時間長了我可不就得掉發成個禿子麼？沒準我還會因為熬夜內分泌失調，滿臉爆痘，變胖二十公斤，到時候您漂亮可愛的孫女兒，可就要變成個又胖又油滿臉痘痘還沒頭發的禿子孫女兒了。您真忍心看到我變成那樣嗎？”
為了給老太太把脈，許靜書也是豁出去了。
聶愛國同誌聽她說完都沒忍住笑出聲來，“媽，你趕緊答應吧，這丫頭對自己可真夠狠的。”
“奶奶……”許靜書抓著她胳臂撒嬌。
“好好好，我讓你看，我讓你看還不成嗎？你趕緊起來，一直蹲著多難受。”聶老太太被她說得都有畫麵感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許靜書坐在老太太身邊，開始給她診脈。
片刻後，她臉上的笑容消失。
看到她突然變臉，聶老爺子和聶愛國同誌也下意識地緊張起來。
“怎麼樣？”等她放開聶老太太的手，聶老爺子趕忙問。
許靜書正色道，“不太好，年輕的時候傷到了底子，早些時候又大病過，身體虧空得厲害。”
“能治嗎？”聶老爺子明知道答案，但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許靜書搖頭。
聶老爺子和聶愛國同誌明知道答案，但還是露出失望的表情。
反倒是聶老太太神情很平靜，顯然早有心理準備。
“奶奶這身體是老毛病，要根治不可能，隻能溫養。”許靜書又說。
“怎麼個溫養法？”聶老爺子趕緊問。
許靜書問他們要了紙筆，刷刷刷寫了一個藥方，“這是個溫養身體的藥方，先喝三個月，三個月後再根據身體的情況更換藥方。”
“奶奶，這藥有點苦，你要聽話每天喝藥。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們去海邊玩兒，去吃大魚吃大螃蟹，我們悄悄去不帶爺爺。”許靜書哄小孩似的哄著一聽說要喝藥就苦著一張臉，滿臉都寫著抗拒的聶老太太。
“我這身體還能養好？你就會哄我。”自己的身體她自己知道，要養好哪裏這麼簡單？
但孫女兒的心意她還是收到了。
許靜書說，“我可沒哄您。奶奶您不相信我，還不相信我老師嗎？”
“行，那我等著你帶我去海邊玩。”聶老太太心裏是不相信的，她這身體都病多長時間了，哪能喝幾個月的藥就好轉？這孩子孝順哄她開心罷了。
許靜書知道她不信，也沒多說。
她叮囑聶老爺子和家裏保姆，一定要每天讓聶老太太喝藥。
至於她是不是哄她，等她喝一段時間藥自然就知道了。
“過分了啊，我可聽著呢，你們當著我的麵說要把我撇下自己去玩，像話嗎？”聶老爺子哼了一聲，還吃醋了。
許靜書又是一番哄，才把聶老爺子給哄住。
看她哄完這個哄那個，忙得不可開交，聶愛國同誌在一旁露出慈父的笑容。
許靜書無意中看到慈父笑的聶愛國同誌：“……”
離開時，聶老太太給許靜書裝了滿滿一筐子新鮮蔬菜。
就因為聶愛國同誌那句：“靜丫頭，你不是說想摘點蔬菜帶回家吃嗎？你喜歡吃什麼？”
一句話，許靜書喜提一筐蔬菜。
這還是她推諉再三後的成果。
本來，聶老太太是打算用蛇皮袋把小菜園裏成熟的蔬菜全部給她打包帶走的。
因為她說了句“奶奶種的小柿子看著就很好吃”，聶老太太差點把那幾顆小西紅柿連根拔起來叫她帶回去吃。
許靜書：……
坐上聶愛國同誌的車離開後，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聶老太太的熱情，她著實有點招架不住。
“嚇到了？”聶愛國同誌遞過來一瓶水給她。
許靜書接過來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才說，“奶奶太熱情了。”
“慢慢就好了。”聶愛國同誌說。
“過段時間奶奶的熱情就下去了？”許靜書心說，根據她的觀察不太可能。
就聽聶愛國同誌說，“過段時間你就習慣了。”
“……好吧。”她就說嘛，聶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就不像是一時興起。
“你剛才給老太太診脈，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說完？”忽然，聶愛國同誌這樣問她。
許靜書一愣，“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你當時表情變了。”聶愛國同誌雙眸直直的看著她說，“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額，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等我確定後再告訴你會比較好。”許靜書有點遲疑地說。
聶愛國同誌卻說，“那就更應該告訴我。”
猶豫了幾秒鍾，許靜書還是說了，“奶奶的脈象很亂，我覺得不像是生病導致。我建議你帶奶奶去醫院做個更詳細的身體檢查，血液各方麵都要檢查那種。”
“另外，我剛才從奶奶身上拿了幾根頭發，打算回去找老師幫忙化驗一下。”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手帕裏包著幾根頭發。
“你懷疑老太太中毒了？”雖然她話裏沒提及半個毒字，但她話裏卻透著這個意思。
許靜書點頭，“我懷疑是，但我不敢肯定。”
聶愛國同誌沉默了。
車內瞬間就安靜下來。
大概過去半分鍾，聶愛國才點頭說，“我知道了。”
許靜書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就聽聶愛國又說，“還有，李大強那邊你不要再查了，我可以告訴你，你爸爸的死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