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子借機說起了八卦,“崔家有傳言說是殷驪克夫,還說就是她害得崔大人,有傳言說殷家可能很早就和四皇子是一條道上的了,提起了已經死了的韋侯爺就是兵部侍郎,不過這還總是情大家都沒有放在心上。”
“沒放在心上,這人怎麼這樣了?”
“說的就是,殷姑娘聽了這些閑言碎語,病情就越發加重了,據說是殷家有人跟她說閑話,感染了風寒,才會一病不起,我之前給她開了藥,明明吃了藥之後就能好,結果病情不但沒好反而加重了。”
季雨歌倒是不懷疑他是開錯了藥,畢竟是做過太醫院院正的人。
“你該不會是說她沒喝藥吧。”
孫夫子神神秘秘的朝她勾了勾手,二人一起來到了後窗。
還沒打開季雨歌就聞到了一股藥味。
孫夫子小聲的說,“後麵是一個花園,我來的時候就聞到了藥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殷姑娘根本就沒喝藥,把每次熬好的藥都倒到後麵了,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讓人去後麵找一找。”
“不用了,我相信你,這麼大的藥味,她也不怕被人發現?”
“……”孫夫子笑了笑。
季雨歌覺得他有什麼瞞著自己,“有什麼話您老人家就直說吧,我們這樣的關係有什麼可隱瞞的,剛才我都把施針的穴位和分寸都告訴你了。”
孫夫子想想也是,畢竟施針的穴位和分寸比殷家的隱私要重要的多,如此說來還是他賺了呢。
“崔大人消失也快一年的時間了,一年多的時間來,誰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外麵就有人傳言說林維生早就已經把崔大人給玩弄了,即便是將來崔大人回來了,怕身子也是髒了,還有人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季雨歌蹙眉,她走的時候崔明星的確沒有被怎麼樣,可現在就未必了。
“本來殷家夫人和殷大人心疼女兒,才把女兒接回來的,本來好好的,結果最近殷家也有人陰陽怪氣的,覺得不應該收留殷驪,崔家覺得殷驪是個喪門星也不想要她,她就被嫌棄了,然後就想不開了。”
“這些事情您是怎麼知道的?”
孫夫子看著她,“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自從你寫信回來之後,我們一直都在關注著各家後院的情況,往日裏出入後宅,我們是裝聾子裝瞎子,什麼都看不見,可是這段時間不是因為受了您的牽連,我們得小心謹慎,聽的看的多了也就知道了。”
“說的也是,辛苦您了。”
季雨歌不知道這裏麵有一大部分的成分都是孫夫子他們猜出來的,隻是猜的很準就是了。
季雨歌給殷家留下了方子,一個是喝的,一個是需要針灸的。
她不方便出門,男人又不好看了殷驪的身體,季雨歌著重的推薦了一下自己的弟子孫邈邈。
有孫夫子在這裏,殷家的人也很容易接受了孫邈邈,他們也明白如今季雨歌也是泥菩薩,能在這個時候過來已經是很難得了。
他們也不敢奢求太多。
到底是親戚,季雨歌忍不住多說兩句。
“殷大人,我隻能夠治身體,治不了心病,殷姑娘的病一大部分是來自於心,心病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若是想讓你的女兒多活幾年,還是好好的關心關心她,她現在需要的不是關心,需要的是一個人靜一靜,有人的時候,關心也是一種負擔。”
殷世理:“……”
他也想到了最近家中發生的事,深深地歎息一聲,朝著季雨歌拱了拱手。
“多謝玉琅王妃提醒。”
季雨歌見他明白,便也沒有多說,約定好了下次上門的時間便走了。
孫夫子自然是跟她一起走,“玉琅王妃現在不來太醫署,太醫署的事情都是唐大人說了算,最近隱隱有人針對我們太醫署,不過最後都不了了之了。”
“為什麼?”
“有人想要往太醫署裏麵送下人,打算會去做府醫,這個時候自然不敢太得罪我們太醫署。”
季雨歌點了點頭,說白了就會欺負老實人。
“玉琅王妃,太醫署的人都是關心您的,學生們還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現在不好回去,萬一真的有事很可能會連累太醫署。”
孫夫子遺憾的點頭,她是真的想玉琅王妃回去,畢竟她的醫術是很誘人的。
“我記得太醫署很快就要招收新的學子了,最高年級的學生已經是三年級了,他們的教程也應該盡早編撰。”
孫夫子眼前一亮,“玉琅王妃是有打算了?”
“我寫了兩本課本,按照之前的進度還有一些我沒寫,已經列出了大綱,隻要根據大綱往裏麵填寫就行了,你回去看著安排一下吧,另外太醫署兩位署丞都缺失,我打算跟皇上建議讓您來做左署丞,唐大人管理人還行,卻不會醫術,左署丞必須捏在自己人的手裏。”
孫夫子也把季雨歌當做是自己人,“玉琅王妃放心,那些得罪你的人休想往太醫署送人。”
季雨歌:“……”
“……謝謝?”
“不謝不謝。”
季雨歌假裝從藥箱裏拿出寫好的課本,孫夫子看了心中大為感動。
“兩本書我還沒有校正過,你回頭讓人校正檢查一下,沒問題再讓他們印刷,這段時間我就先不去太醫署了,如果有什麼事或者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去找我。”
孫夫子連連點頭,他已經打開了季雨歌編寫的課本,看得津津有味。
到了孫家附近季雨歌就放下了孫夫子,然後才掉頭回了王府。
先是去看了眼商誠,見他的傷口好了很多,又陪他說了會兒話,最後在園子裏陪兒子抓蟲子。
林錦麒的膽子特別大,一般的小孩子看到毛毛蟲這些早就嚇哭了,她兒子不一樣,總是想要把毛毛蟲碎屍萬段,還想查一查毛毛蟲有幾隻腳和多少根毛。
季雨歌覺得這一點特別像她,她小的時候就喜歡這些東西,七歲就敢按解剖青蛙,八歲趕緊解剖兔子。
難不成兒子跟她一樣有這方麵的天賦?
“兒子,你想不想跟我一樣學習醫術?”
林錦麒狠狠的點頭,“我當然想了。”
做了大夫就可以拿針紮人了。
林錦麒看過太醫給太孫紮針,當時太孫都哭得不行,如果自己當了大夫,就可以拿著針紮人,把別人紮哭了。
季雨歌當然不知道兒子心裏的想法,隻是覺得兒子在這方麵很像她,很高興。
“娘親我想念寶貝和白靈了,他們什麼時候能出來?”
“……”季雨歌這才想起她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怎麼把寶貝給忘了?
還在宮裏享受著宮人伺候的寶貝無聊的翻了個身,眼神頗為哀怨,弟弟都走了,他什麼時候走,難道娘親是不要他了?
寶貝忍不住跟兒子抱怨了一下,可惜他的兒子還小,不懂這些情感。
寶貝又埋怨的看了眼媳婦,覺得都是她拉低了孩子們的智商,結果卻被他媳婦兒咬了兩口,都咬出血了。
這件事兒還驚動了太子妃,太子妃找了太醫過來給他們檢查。
剛檢查完季雨歌就傳了消息進來。
崔文芸雖然心中不舍,還是答應了,就這樣寶貝帶著他的小兒子出宮了,小黑淚眼汪汪的送別他們到宮門口。
小黑也當初就是送給太孫的,自然不能出宮負責。
母子兩個再見麵哭的都很厲害,寶貝嗚嗚的哭,季雨歌也是放聲大哭。
在季雨歌心裏,無論是誰都代替不了寶貝在她心中的地位,寶貝見娘親哭的傷心很感動,壓根不知道娘親早就把他忘到二裏地以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