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殿下好興致啊,在這裏吹冷風也不怕凍著。”
皎潔的月光在地上投下霜白一片,在季雨歌的身上形成了一道光暈,真有點神仙下凡的味道。
林晟淵更加相信了。
“玉琅王妃的事情辦完了?”
季雨歌像是獻寶一樣拿出了一個玻璃瓶子,跟琉璃的材質有些像,隻是更瑩潤透亮。
林墨池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就知道此行必定收獲不小,眯著眼睛問:“這是什麼?”
“蠱蟲啊,是我從韓雲一的身上挖出來的。”
“挖?”
林晟淵嚇得後退一步,“你不會把她給殺了吧。”
季雨歌將瓶子收了起來,“人還活著呢,隻是人廢了,即便是活著也是受罪。”
林墨池:“……”
季雨歌的眼神已經掃了過來,見林墨池不生氣,心裏剩下的不快活也消失不見了,“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林晟淵抬手表示拒絕。
林墨池也搖頭,他隻是將人帶回來人就廢了,要是再去見,隻怕人就真的活不成了,父皇還等著人呢,可不能讓人就這麼死在這裏。
“對了,你們兩個剛才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
“沒有。”
兄弟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季雨歌被他們的聲音嚇了一下下,回過神來撫了撫心口,“沒有就沒有,你們這麼大聲幹什麼。”
林墨池有些心虛的跟太子咳嗽了一聲,“沒什麼,時辰不早了,下山吧。”
回到了營帳,林晟淵先去休息了,季雨歌卻拉住了林墨池的腰帶,將人甩到了床上。
廖安和廖福對視了一眼,轉身吩咐周圍的人離得遠一點,不要打擾王爺和王妃休息。
廖安問廖福:“你一直跟著王爺,知不知道王爺怎麼會知道韓姑娘的下落的?”
“王爺在對麵安插了人手,韓姑娘剛進城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恰好孫邈邈和季少桐消失,王爺就多留了一個心眼,王妃前腳離開,後腳王爺就知道了,放著城門不守去找你們了。”
“王爺知道他們的逃跑路線?”
“不知道,但是離開雍州城前往大哲王朝的路線總共隻有那麼幾個,王爺的厲害你是知道的,能夠找到他們也正常。”
找不到才不正常。
廖福原本覺得王爺對韓姑娘還有點感情,可現在看來,感情沒有應該隻剩下恨了。
抓韓雲一的時候他就在身邊,王爺的眼神那個冷漠,都快把人凍成冰塊了。
廖安疑惑:“準確的知道韓姑娘的動向,王爺安插的人手隻怕位置還不低。”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每次王爺都是跟他單獨聯係,用的是飛鷹傳書,我也隻是在遠處看著,那隻鷹似乎隻認王爺,隻要周圍有人,它就不下來。”
“真的這麼厲害?”
“當然了。”
營帳內,季雨歌插著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老實交代,他幹什麼來了,是不是又來算計你了?”
林墨池將她還猖狂上了,不由得有些懊惱,直接將人扯到了身下,“不許亂說,太子這次來不是算計我的,是為了你的事情來的。”
“我的事情?”
林墨池就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著重的說了一下他講的故事,免得以後林晟淵單獨問起來,回答的不一樣。
季雨歌被他說的天花亂墜,總感覺說的是別人的事情。
“你覺得太子會相信嗎?”
“應該會相信。”
林墨池了解林晟淵,隻要理由充分,事實擺在眼前,他十有八九都會相信,要不然也不會輕而易舉的被人挑撥了。
季雨歌覺得有些熱,直接推開了他。
林墨池也不懊惱,將靴子一脫,直接躺下了。
季雨歌嫌棄他不洗澡,“去洗腳,你身上臭死了。”
“太晚了。”
“不行。”
季雨歌強硬的拉著他起來,林墨池大概也覺得身上的味道有點重,聽她的話去洗漱了。
不過是兩人一同洗漱,事後林墨池將她小心翼翼的抱到了床上。
季雨歌太累了,眨眼的功夫就睡著了。
等她睡得沉了,林墨池才悄悄的離開了營帳,隻身一個人來到了關押韓雲一的營帳。
韓雲一的手腕被季雨歌切開了一條口子,已經用針線縫過了。
因為失血不少,整個人狼狽的趴在地上。
在她的身邊有一個盤子,兩個饅頭一塊水煮肉,都已經涼了,應該是沒動過。
韓雲一被突然而來的光亮晃醒了,好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她先是一喜,隨即又是一傷。
“玉琅王是來看我笑話的?”
林墨池沒說話,隻是將油燈掛在了營帳的支撐柱子上。
韓雲一好不容易爬起來,她任由自己狼狽的樣子展現在林墨池的麵前,她覺得用視覺刺激一下玉琅王也是好的。
林墨池剛洗漱過,又做了激烈的運動,這會身上還有不少的熱氣,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幽香,若是在民風開放的縣城,他這樣大晚上走到路上,沒準會被那個女子綁架回去做相公。
“王爺是來報答救命之恩的?”
韓雲一著重的強調了最後四個字。
林墨池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進來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除了季雨歌他也想不到別人了,他雖然傷害了她,但是也沒忘記治療她。
真是又可愛又可怕的女人。
在眨眼看向韓雲一的時候,林墨池的目光就有些陰冷,在他的印象裏,韓雲一是一個溫婉可人的人,當年幾個月的相處,她處處溫柔,行事單純,沒有城府,試問這樣的女子,那個男人會不喜歡。
當初的甜蜜在後來的回想中變得可怕,一個不到十六的孩子演技能夠如此的爐火純青,他當時竟然絲毫沒有察覺,還惦記了這麼多年,林墨池都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
林墨池的沉默讓韓雲一沒底,她聽說太子來了,要帶她回京城審問。
“王爺,雖然我們同屬不同的的陣營,但是我當年救你的時候是真心的,當時你不過是一個皇子,又受了重傷,我救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韓雲一看著他,眼神是那麼的無辜,那麼的可憐,那麼的繾綣,杏眼紅潤,欲言又止,仿佛有很多很多個不得已。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你,要是我真的存心算計你的話,我早就來找你了,看在我對你有救命之恩的份上,你就繞了吧,我現在已經被廢了手筋腳筋,以後都是一個廢人,這些懲罰難道還不夠嗎?”
淚水從她的眼眶滑落,顯得淒楚柔弱。
林墨池嘴唇微微地揚起,明明很溫柔,卻給人一種冷到極致的錯覺。
韓雲一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你說你從未想過利用我,那是因為我當時隻是一個皇子,對你來說沒有用處,事實證明,後來你還不是來了嗎?”
“我來京城是奉命而來,我也是迫不得已。”
她把不得已說的理所當然,心裏覺得林墨池是經受過委屈的,應該明白她的為難,並且理解的吧!
“如果你來了京城先來找本王,本王或許還會相信你的話,可你卻去了有鳳來儀閣。”
也正是因為這一個舉動,讓林墨池對一直以來的認知有了懷疑。
“我隻是聽說有鳳來儀閣的衣服好看,才會想著去做兩身的,並沒有……”
“你不是衝著衣服去的,你是衝著人去的,你三番四次的找季雨歌的麻煩,為的就是除掉她,然後趁著我傷心難過的時候接近,我說的對嗎?”
韓雲一嘴角抽搐,半天說不出話來:“你都知道了?”
林墨池眼中寒光閃閃:“萬應會什麼都說了,他說高看了本王,低看了季雨歌,才會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