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甘將軍的侄子，進入太醫署之後成績一直不錯，那顆解毒藥丸不是她給甘鵬的，是給甘將軍的，有段時間韋世龍和韋家的人一直都想要殺了他。”
“……”
“即便是我派了人保護他，也仍舊被人鑽過空子，後來王妃就煉製出了解毒藥丸，隻要不是特別厲害的毒，吃下一粒就可以暫時保住性命。”
“……”
“這種藥丸她還送給過父皇和母後。”
林晟淵點頭，他哪裏也有一些，季雨歌送給過不少人這種藥丸，據說用了不少的解毒藥材，好一點的一顆藥丸就價值上千兩銀子。
林墨池繼續說道：“甘將軍沒了一條腿，甘鵬又是甘家最出息的人，所以甘將軍就將解毒的藥丸送給了甘鵬，沒成想救了他一命。”
“……”
林墨池三言兩語解釋了甘鵬和甘旭琨的事情，這些事情都有跡可循，沒有必要作假。
“甘家的事情我知道，甘將軍被冤枉也是迫不得已，不那麼做的話雍州城早就是大藏王朝的了。”林晟淵解釋，“我也是在查到樊韜的時候，查到了這件事。”
他遲疑了一下，“樊韜也在太醫署上課，他上的課程跟解毒練毒有關係，太醫署是培養軍醫的地方，按理來說這門課程完全沒有必要開設，可我聽說，是玉琅王妃極力主張的，要不然樊韜不可能留在太醫署。”
從這件事上來講，兩人又有那麼一點關係，可除了這件事，兩人似乎就沒有什麼牽扯了。
林晟淵一邊說一邊看著林墨池的表情，本想看出點什麼，結果什麼都沒看出來。
林墨池除了在麵對季雨歌的時候，會有正常的情緒，其他時候，在麵對任何人的時候，都是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
“樊韜是老四的人，他們怎麼會有牽扯？”
林墨池說：“他們沒有牽扯，老四一心想要聯絡這些軍醫，將來以備不時之需，王妃也是擔心他們會安插別的人，所以才將樊韜放在眼皮子底下，並沒有別的意思。”
林晟淵點頭，也不知道相信沒有。
林墨池覺得今天晚上的談話，怕是要好久才結束，幹脆在一旁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打算慢慢聽，他也要想一想要不要告訴林晟淵季雨歌的事情。
這件事實在是太嚴重了，告訴他，他能保守秘密嗎？
不說話的，又該拿什麼樣的理由為季雨歌搪塞？
總不能任由他胡亂的猜測下去，這樣下去對季雨歌不好。
林晟淵心疼衣服沒坐下，而是選擇靠在樹上，“樊韜在太醫署的課程不多，一個月隻有兩堂課，上過他課程的學生說，樊韜講到練毒的事情，說起用人來練毒，說的很是邪門，當時還被學生投訴過，被孫夫子警告了，罰了一個月的月錢。”
林墨池靜靜的聽著。
用人來練毒簡直荒唐，要是以前林晟淵也不相信這些鬼話，可是見識過季雨歌的解毒手段之後，他就有點相信了。
然後推理下來，他發現二者竟然有驚人的相似。
“太子也相信用人體來練毒是可行的？”
林晟淵搖頭，“我不知道是否可行，我也沒想過練毒，我隻是覺得這個人懂得很多，很危險。”
開始他以為對方是瘋了，後來找來了他寫的一些教案，結果發現他寫的教案，和季雨歌給太子妃做手術時候寫的脈案，是同樣的格式。
上麵還有一些說不上名字的鬼畫符，他找太醫院的人和鴻臚寺的人問過，沒人知道這種符號代表著什麼。
如果說一個人有單獨的符號語言，林晟淵相信，可是兩個人同時都會就奇怪了，有點像師承同一人。
可是，季雨歌和樊韜怎麼可能是師承同一人呢？
季雨歌是季太傅的女兒，成親之前很少有人見過，基本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小姐，樊韜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人，二者怎麼會有牽扯？
一直到聯想到季雨歌前後的差距，他才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太子想要說什麼，不如直接了當的說吧。”
有些事情遲早是要麵對的，他想不光是太子一個人有這樣的懷疑，說不定很多人都懷疑過，隻是沒有證據。
林晟淵麵露疑惑之色，“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我實在想不到有其他的解釋，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鬼？”
在人的普遍認知裏麵，鬼是由人死後的三魂七魄幻化而成的，鬼比一般人都厲害，所以鬼會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
林墨池驚訝了一下，“你為什麼不懷疑是神仙？”
林晟淵垂眸，“我有想過是神仙降世，可是神仙是來解救人的。”
剩下的話他沒說完，林墨池卻已經懂了。
季雨歌救人的次數多，但用的多半是毒，而且她對毒格外的癡狂，用她的話來說是精神食糧。
林晟淵覺得，神仙怎麼會毒呢，想來也就隻有鬼魂了。
“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
林墨池明知故問道：“早就發現什麼？”
林晟淵直眉瞪眼。
林墨池笑了，“季雨歌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僅此而已，至於她有常人沒有的本事，我也問過她說是神仙托夢。”
“為什麼神仙隻給她托夢不給我托夢。”
他還是太子呢。
“神仙托夢一事本就虛無縹緲，開始我是不相信的。”
“那你後來是怎麼相信的？”
“為什麼要相信？這世上有沒有神仙和鬼誰知道，我隻知道季雨歌是我的妻子，是活生生的人就足夠了，至於毒術一事，有些人天生就厲害，傷仲永的故事你聽說過吧。”
“沒有。”
林墨池：“……”
林墨池就簡單的跟他講了一下傷仲永的故事，把太子聽得一愣一愣的，“怎麼感覺有些日子不見，你的口才越來越好，聽著像是說書的似的。”
“看了幾本好書，口才就好了。”
林晟淵點頭，緊接著反應過來，“我不是來找你聽書的。”
“我知道。”林墨池覺得有點涼，朝著他伸出了手。
林晟淵想了想伸出了手將他拉了起來。
林墨池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故而說道：“季雨歌說神仙給她托夢教她毒術，是為了防止樊韜害人。”
林墨池想了好半天才想到這麼一個借口，他把樊韜塑造成從地府逃出來的惡鬼，既然是惡鬼肯定是專門害人的，毒術十分的了得。
隻是因為已經借屍還魂，神仙和鬼差都拿他沒辦法，畢竟神仙和鬼差是不可以插手人間的事情的，卻又擔心樊韜在人間害人。
故此找到了八字和樊韜相克的人托夢，季雨歌剛好就是。
林墨池的口才好，講的故事也精彩。
林晟淵聽著聽著有點激動，“難怪她這麼厲害了，原來是神仙給她撐腰。”
“你想多了，王妃在季府的時候，因為楊氏掌控王府，季太傅基本都在外麵忙碌，即便是見麵也說不了幾句話，沒人幫忙，又自小被人下毒，隻能選擇忍氣吞聲，後來神仙傳授她毒術，治好了她的腿，她自然就恢複本性了。”
“這麼說來，樊韜是鬼了？”
“現在已經是人了，正是因為如此才要找個人來克製他，你想想他幫著老四做事，這些年下毒的事情多半都是跟他有關係，那一次不是王妃出手解決的？”
“說的也是，遠的不說父皇中毒就是玉琅王妃解的，還有他之前中毒也是，京城外的疫病也是她……”
回顧以往種種，林晟淵終於接受了這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