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依不饒

堂上堂下的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不知不覺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哪是什麼試探雙生子的靈珠,分明是以血為食的惡魔!那貪婪吸血的情形,他們似乎都能聽見吞咽的聲音了。

阮汐靈看到這一幕也擰起了眉頭,偏頭看向風翳,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這珠子很邪性,她好像感覺到了濃重的陰氣,裏麵那團霧似乎也不是真的霧,而是無數陰魂凝聚而成的煞。

關於煞這個說法有很多種,有人說煞是陰魂厲鬼,有人說煞是精靈成了氣候,也有人說煞是衝了四相形成的凶位。

這些說法都對,也都不對。

其實煞就是凝聚了至陰至邪之氣的凶靈,獨成一體,能控製人的神識,能前知曆史,後改未來,是古武邪宗的一門秘法。

不過似這般能凝成實物的煞,她倒是第一次見。

比起那些有形無狀的煞,隻怕這個煞要更厲害百倍,豈止是惑人心神這麼簡單?

她的神思變化極快,差點晃花風翳的眼睛,不由好奇的問:“泊玉彩珠有問題?”

阮汐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有一點她不敢確定,不知道這個泊玉彩珠到底是不是煞。

雖然她無論從氣息上還是陰邪程度上都覺得像,可還有一個細微的不同,讓她心生疑慮。

正常來說,煞是不可能有生機的,可在無邊的陰邪之氣中,她又感受到一股勃勃生機。

將自己的想法簡單的和風翳說了一下,同時也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希望能得到他的意見。

風翳自然沒讓她失望,拇指輕撫著她精致的臉蛋兒,勾唇一笑道:“泊玉彩珠是煞的最高境界,因為修煉出了精魄,所以已經具備了生命之息,這才會有生機。”

她還真是博學,似乎各方各麵都有涉獵,就連這樣冷門的東西都能如數家珍,他是真的揀到寶了。

阮汐靈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這太不可思議了,煞竟是也能修煉出精魄的嗎?

兀自收斂心神,她開始消化這個爆炸性新聞,幾乎接受無能,因為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學識範疇。

另一邊,虞鳴隱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泊玉彩珠從血紅再次變成了盈白,晶瑩玉透。

沉默良久,他才腳步輕快的走回到龍案之後,忽然狂肆大笑,“阮氏家族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鑒,雙生子之說純屬無稽之談!”

這回輪到刑家人變臉了,原本都已經到了最後一步,沒想到,竟然峰回路轉,溫清瀾拿出一顆什麼破珠子,就把阮家和阮汐靈都給洗幹淨了。

刑水夢不信邪的開口道:“天王殿下,這顆珠子果真能辨別雙生子嗎?會不會有人從中搗鬼?”

她意有所指的瞟向溫清瀾,神色清冷孤傲,眼神時而隱晦,時而怨懟。

真是氣死她了,眼見著就能把那個賤人處以極刑以泄她的心頭之恨,同時又能扳倒阮家這顆絆腳石。

偏偏這個什麼溫神醫要跳出來從中作梗,簡直該死。

“刑三,你是暗指本君包庇阮家嗎?”溫清瀾與阮汐靈出奇一致的稱呼了刑水夢為刑三,隻是話音之中帶上一絲冷意。

而他的自稱,無形中給殿上眾人帶來一陣壓力。

敢於自稱君者,整個蒼冥大陸過不去五個,都是近神階的強者。

難道他就是那五人中的一個?可他不隻是一個煉丹師嗎?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怎麼可能是近神強者?

堂下竊竊私語聲漸漸大了起來,看向他的目光也敬畏起來。

刑水夢身為刑家嫡女自然見多識廣,當然也明白了一個稱謂後的權力象征,美豔的小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怎麼感覺這一天的時間,整個世界都變了,原本被她視為下等奴才的人,搖身一變,竟成了近神強者!

見氣氛僵住,虞鳴隱急忙打圓場,“清瀾,何必與一小輩計較,刑家小姐不是那個意思!”

雖然阮汐靈的嫌疑被排除了,他因不會得罪風翳鬆了一口氣,可整治乾元蛀蟲的事情還迫在眉睫。

所以他必要維持表麵的和平,甚至給某些包藏禍心的人無盡的“關愛”,讓他們放心大膽的為所欲為。

一直處於沉默狀態的風翳終於說話了,暗若子夜的墨瞳染上點點諷刺,“小輩都數典忘祖了,難道還不能教訓?”

這個虞鳴隱三番兩次觸他的底線,已然讓他心生惱意,再加上適才他對阮汐靈動了殺機,已然徹底惹怒了他。

“翳,你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虞鳴隱頻繁向他使眼色,神色焦急。

隻可惜,冕王半點回還的餘地都不留,長身而起,衣袂飄揚,淡漠冷嘲:“哦?這麼說是本王錯了?”

一句反問將氣氛降到冰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虞鳴隱的暗示明示,他全然不理,儼然要撕破臉的節奏。

“嗬嗬…”一陣清越的笑聲自他的肩膀上傳來,阮汐靈自震驚與茫然中回神,便聽到兩人火藥味十足的對話。

彎細的眉毛微向上挑,斂起一道眉峰,精致的美眸流轉四盼,不笑三分俏,淡灩傾天下。

此刻的她猶如一團沐浴著朝陽的仙子一般,清雅出塵,不隻暗淡了朝上女官的顏色,就連七尺男兒都要遜色萬分。

“你笑什麼?本王已還了你公道,你還想怎樣?”虞鳴隱憤怒出聲。

這兩聲笑分明帶著濃烈的諷意,她屢次三番的挑釁他都忍下了,可此刻事關他與風翳間的兄弟情,他萬不能忍。

阮汐靈雲淡風輕的把目光轉向已然氣急敗壞的他,唇角微向上彎,又冷又脆的道:“豈敢怎樣!天王如此高高在上,要殺一個無名小卒,還要什麼公道?”

能得她直呼姓名是種榮幸,至少證明她在某種程度上是認可了他的。

可一旦換了稱呼,那就另當別論了,中間不隻夾雜著冷漠疏離,更是無形的厭煩。

此刻,很顯然她已經開始厭惡這個以自我為中心,自私自利的男人了。

一開始他對刑水夢態度的軟化曖昧,她就看出來是他有意為之。

可她沒想到,他是想要犧牲她來換取信任!

這可是犯了她的大忌,她這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特別是這種悶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