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月自建國以來,先後建有兩京,即雁京和瑋內。
\\\\t北方最高的山齊雲山綿延縱橫在草原以西,從山中淌出來的水,彙集成雲水河,在靜穆的草原上流過。水之北是珠月國現今的都城瑋內,是國家的統治中心。水之南則是雁京,是驛館和集市交易的中心,亦是繁華之城。便是北政治,南經濟。
\\\\t珠月國。
\\\\t紫微宮。
\\\\t寒冬,冰雪淒梅,一片蕭條。
\\\\t隻是,與之淒景不相符合的便是從這珠月皇宮的紫微宮裏傳來的陣陣慘叫聲,如此淒厲痛苦的聲音,原來正是珠月的榮親王妃正在生產。
\\\\t“啊……救命……王爺……救命……”
\\\\t如此循環往複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身旁伺候的宮女們個個大汗淋漓。
\\\\t良久,終於一道熱烈而高亢的哭喊聲劃破長空,如此奮力的喊叫,似乎在昭示著他的存在。
\\\\t‘砰’有人破門而入。
\\\\t“男孩還是女孩?”一道過分的激動的聲音響起,剛將小王子抱在懷裏的穩婆被嚇一跳。“恭……恭喜王爺,是個小王子!”
\\\\t“真的,太好了!”
\\\\t所謂的王爺並沒有過來看親兒子一眼,一溜煙跑的沒影了,穩婆不禁疑惑,這王妃生了個王子,看上去王爺是挺高興的,又為什麼連看都不看一眼就跑了呢?
\\\\t穩婆回頭欲問主事的風大夫,可是等她回頭了,哪還有什麼風大夫的影子!不禁念叨,今天真是見鬼了!
\\\\t連忙把懷中的孩子交給旁邊的宮女,自己又開始這首處理去王妃的血衣來。
\\\\t岑曄宮。
\\\\t屋頂上,一名白衣男子一手拿劍,一手提著酒壺,目光迷離的看著他對麵的坐著藍衣男子。
\\\\t而那藍衣男子則一臉淡漠的笑意,絕世之容淒絕冷然。
\\\\t二人沉默許久,白衣男子微微開口道:“你,為何一點感覺都沒有?”此語一出,周圍空氣更冷上三分。
\\\\t白衣勝雪者,風清。
\\\\t藍衣男子頭未回,卻笑道:“感覺,何謂感覺?”說完猛灌一口酒,臉上始終掛著一絲笑意。
\\\\t衣袂飄飄者,邱辭。
\\\\t風清冷笑一聲。“狼心狗肺之徒!”
\\\\t邱辭不答,還是喝酒。
\\\\t風清看他一眼,揮劍而起,淩厲之勢令人咂舌。
\\\\t邱辭走在原地不動,瞬間,劍至,壺裂。
\\\\t美酒灑了一地,空氣中也瞬間漂浮著一股醉人清香,冷冷淒淒,甚是好聞。
\\\\t“在你身邊時你不娶,如今,她要嫁作他人婦,你又不依,不依也罷,何以偏偏要來找我的麻煩?”邱辭緩緩站起,抬頭看向風清,嘴角的笑意明顯,雖近在眼前,給人的感覺卻是掛在天邊,美好而遙遠。
\\\\t風清也笑。“我想你知道為什麼?”
\\\\t邱辭長袖一揮,手中不知從何處多了一隻紫色竹簫,簫身極美,必乃隱世之寶。
\\\\t兩人對視一眼,一個揮劍,一個揚簫,兩人迅速糾纏在一起,兩個人功力無別,智謀無別。
\\\\t這樣的打鬥場麵,可謂人間藝術。
\\\\t風清並不擅劍,而邱辭最擅。
\\\\t邱辭最惜竹簫,而風清不惜。
\\\\t高手對決,亦可說是一場鬧劇。
\\\\t風澈和耶律楠齊一路你追我趕感到岑曄宮的時候,偌大一個宮殿除了日常站崗的侍衛,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t“咦?怎麼沒人?”耶律楠齊站在案前發問。
\\\\t風澈俊眉一皺,突然看見地上的一張信紙,連忙檢起來看,耶律楠齊連忙湊過去看。
\\\\t“清月公主要嫁給七公子!”風澈皺眉總結。
\\\\t耶律楠齊不解,清月公主就是倪清嘉他是知道的,可是這個七公子是誰?
\\\\t“糟了!”風澈大叫一聲,衝出殿外。
\\\\t耶律楠齊慌忙跟上。
\\\\t看見屋頂上纏鬥的兩個人,風澈鬆了口氣,吩咐人去準備膳食。
\\\\t“他們倆怎麼又打起來了!”耶律楠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三年來邱辭進宮次數不多,但是每進一次都要跟風清大戰幾百了回合。
\\\\t雖然,一直以來都沒見他們受太大的傷,但他還是擔心啊,他邱辭死了不要緊,這風清可不能死啊,萬一死了又要說讓他來當皇帝之類的鬼話,他可承受不了。
\\\\t“喂,姓邱的,你給我下來,有本事跟本王過上幾招,別傷害本王的皇兄!”他對著天叫。
\\\\t可惜,無人看他一眼。
\\\\t“皇兄,你生了個兒子——”他還喊。
\\\\t“噗——”在身後喝小酒、吃小菜、看小戲的風澈一時沒把持得住,一口酒就這麼噴出來,正好噴了耶律楠齊一屁股。
\\\\t一陣寒風過,耶律楠齊深感屁股異變,黑著臉回頭。“風車,你找死!”不知是不是因為被風清等人的無視給刺激了,二話不說衝上去跟風澈打起來。
\\\\t風澈剛噴出一口酒,又被他這一動作雷的一口痰堵住嗓門,嗆住了。
\\\\t“咳……咳……難題……你幹嘛……咳……”他一邊咳一邊逃。
\\\\t耶律楠齊不罷休,竟然使出蠱蟲來,風澈被嗆的要死又突然看見他手上五顏六色的蟲子,頓時一陣反胃,想也沒想的就吐出來。
\\\\t耶律楠齊一個不防備,又被糟蹋了一身,臉色更黑了。
\\\\t“風車,你死定了!”一聲長嘯,他再次撲向風澈。
\\\\t風澈捂著臉逃跑,正好看見迎麵走過來的黑衣女子,連忙想看到親媽一樣撲了上去。“娘子,救我!”
\\\\t聞人落緋一看自家相公被欺負成這樣,一股壓製很久的怒氣,一下子被激發出來,長鞭一甩,耶律楠齊被抽個正著。“竟敢欺我相公!”
\\\\t風澈一愣,連忙在聞人落緋起跳之前將她拉住。“娘子,夠了夠了!”他家娘子的火爆脾氣他怎麼忘記了呢?
\\\\t聞人落緋便是六年前風澈跟著風清來到珠月尋找解藥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就憑她的火爆脾氣風澈可沒少遭過罪。
\\\\t三年前,風澈因將若棋王弄丟一案被索國皇帝發配邊疆,又鬼使神差的在發配的路上被聞人落緋所救。
\\\\t兩人原本勢不兩立,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在一起久了就擦出了火花,幾個月前剛成的親。
\\\\t耶律楠齊臉色難看,有似乎發現自己太過分了,臉一陣青一陣白。
\\\\t風澈連忙上前為他察看傷勢,卻被他一把推開,冷冷的瞪著他,風澈一時沒撤,也冷冷的看著他。
\\\\t聞人落緋似乎發現丈夫不對勁,連忙上前跟耶律楠齊道歉:“王爺啊,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聞人落緋咬著唇,要不是怕他相公不高興,打死她也不會低這個頭的。
\\\\t耶律楠齊一愣,事情好像有點嚴重了,連忙道:“沒事沒事!”
\\\\t話一說完正好看見風澈正憋著笑的臉,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臉又黑了。
\\\\t“你——”他指著風澈要罵。
\\\\t“發生什麼事了?”風清冷冷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三個人同時打了個寒顫,風澈道:“沒事,哥,你們繼續!”
\\\\t“嗯!”風清應一聲,回頭要走。
\\\\t耶律楠齊突然反應過來。“不對皇兄,你生兒子了!”
\\\\t風清已經抬起的腳又落回遠處。“你說……什麼?”風清很少失態,遇上這樣兩個弟弟,想不失態都難。
\\\\t邱辭站在一邊忍不住笑道:“沒聽到麼?說你生兒子了,這個世界真奇怪,男人竟也能生孩子了!”說完竹簫一甩,華華麗麗的走了。
\\\\t一群人憋不住,都哈哈大笑起來。
\\\\t良久,眾人笑夠,發現風清已經不在原地,風澈簡單檢查一下耶律楠齊的傷口,發現沒什麼事,三個人便留下下人,灰溜溜的進了岑曄宮。
\\\\t風清正坐在禦案前,埋頭批閱奏折。
\\\\t“皇兄!”三個人難得一致的叫。
\\\\t“嗯!”風清淡淡的應,聲音依然寒冷刺骨,隻隱隱的多了一種傷痛。
經剛才一鬧,風澈竟然忘記了那封信,倪清嘉要成親了,這對於風清該是多麼大的打擊!
“回皇兄,榮親王妃產下一名王子!”他十分恭敬的回答,耶律楠齊跟著點頭。
“嗯,這個孩子就先留在紫微宮,六皇弟,你可有異議?”風清始終連頭都未抬一下。
\\\\t“臣弟沒有任何異議!”耶律楠齊道。
\\\\t風清道:“退下吧!”
\\\\t“是,皇兄!”三個人跪安。
\\\\t出了岑曄宮,三個人個個麵色凝重。
\\\\t唯風澈的眉皺的最深,按理說倪清嘉嫁人,最傷心痛苦的應該是邱辭,為什麼獨獨他像沒事人一樣呢?
\\\\t“娘子,你先回家,我去一趟公主府!”風澈道。
\\\\t聞人落緋道:“我也去!”
\\\\t耶律楠齊製止。“嫂子,不如先隨我去看看孩子!”
\\\\t聞人落緋看了看風澈的臉色,點了點頭,雖然她一直都很好奇關於風清和邱辭之間的事情,但是風澈說過不讓她幹涉,她便不幹涉。
\\\\t風澈從宮門處,隨便找了匹馬,一路飛馳至公主府,此時的邱辭正在膳房用膳,他趕得巧,便得到了他的盛情邀請。
\\\\t可是對著滿桌子的菜他第一次毫無胃口。
\\\\t“風公子有什麼話要說麼?”風澈掙紮許久,卻始終不知道該怎麼說話,邱辭隻好幫他開口。
\\\\t風澈道:“將軍,七王爺會來個釜底抽薪是大家都沒有料到的,所以小清嘉必然也是沒有料到了,所以你——”
\\\\t“風公子!”邱辭突然說話,將他要說的話扼殺。
\\\\t“都已經三年了,在下都忘記了,你還沒忘?再者在下也不是什麼將軍。”那麼久遠的時候,為什麼大家都喜歡這樣糾結著不放棄呢?
\\\\t風澈語塞,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邱辭一定會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他從不幹涉,誰知道三年都過去了,邱辭就一直在這公主府幹住著,白吃白喝不說,還沒事就跑宮裏去找風清打上幾架,邱辭自己倒是沒感覺,讓他們這些局外人都覺得受不了了。
\\\\t“呃……那麼你們總算是相識一場,她們成親了,你不打算去祝福他們麼?”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