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離指著高晴慢慢道：“對神靈不敬，狂妄自大。”手指下移到高晴的衣服領口，“衣衫破爛，有辱視聽，換件衣服再來同我說話。”
所有人一怔，不由紛紛看向高晴。
高晴甫一接觸到這樣的目光洗禮，臉頰通紅，姬離對她說的話簡直是侮辱！說她衣衫不整，她哪裏衣衫不整了！
高晴氣的呼哧呼哧直喘氣，胸膛劇烈地起伏。
眾人失望，以為姬離是在胡說，這時卻聽見一聲清晰的“撕——”衣服撕裂聲，高晴的衣服從領口就那樣裂開了！
高晴為了顯示身材，外衫下麵特意穿的少，又收的緊，披上外衫時顯得十分嬌弱柔婉，此時外衫破裂，裏麵大片的肌膚和身段露了出來，十分惹眼。
當下便有不少中年臣子轉開頭捂著眼睛連連擺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還不退去！退去！”
不少少年嘴裏應和著大義凜然的話，目光卻從大開的指縫中火辣辣地投射而來。
大殿裏此起彼伏的嫌棄聲令高晴如置冰窟，渾身發抖。
這不抖還好，一抖那大片雪白的肌膚似要跳脫而出，更加惹眼。
過了今天，這帝京的男兒還有哪一個敢同她議親！更別說慕湛了！
剛才還對白清月的吃癟有些幸災樂禍，現在她好像比白清月更慘了！
“我說了，對神靈不敬，是要遭報應的。”姬離淡淡地開口。
“既想當烈女又想當婊子，真是沒誰了。”姬離低聲不屑道。
她早就看出高晴的領口特意處理過，為了顯示一種若有若無的神秘感，配合著將領子處理地很鬆垮，線口明顯往鬆拉過。
這樣的情況下，她受激一刺激，收緊的衣服裹著欺負劇烈的胸口，那線口便很容易裂開。
慕湛也是眼毒之人，隻是他說不出姬離這樣直白不屑的話，不由“噗嗤”一笑，連忙拿杯子掩飾地擋住嘴。
“區區一女子也敢對神靈不敬，戶部尚書真是好家教！”內閣學士冷冷道，嚇得戶部尚書趕緊叫人把高晴拉下來免得丟人現眼。
“不！我不是故意的！這衣服不是——”
“還不拉下去！”
丟臉丟的還不夠嗎！
尚書一甩袖，小廝便趕緊上來拉高晴。
高晴衣衫半掩，目光還在慕湛身上流連一圈後狠狠地瞪了姬離一眼，撕扯著不願下去，愣是被人捂著嘴拉了下去。
姬離坦坦蕩蕩，麵無表情，好像剛才不是她說的。
“皇上，既然姬小姐有如此大能，莫不如進駐摘星樓！”內閣學士向皇上請命道。
摘星樓，曆來都是國師占卜師所在。
隻是如今國師之位空懸，內閣學士的意思不言而喻。
眾人議論紛紛。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向姬離。
這時有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從側麵偷溜進來，在皇後耳邊低聲幾句。
眾人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但是皇後的神情突然大變。
“什麼！”皇後臉上有著不可置信有著慌張。
慕湛的嘴唇輕輕一勾，才發現嗎？
皇後經此一事，受到的打擊應該不小，想來應該會安靜幾天。
“皇後，何事慌張？”皇上淡淡道。
皇後慌亂的捏緊了手帕，“皇上，臣妾身體不適，還請皇上恩準下去休息一會。”
她不敢說慕瑜出事了！一旦被有心人查到，一個啞了的王爺還哪裏有資格競選太子！
這時她想起來方才在煙雨閣，慕瑜就是說不出來話了！隻是她沒在意！
慕瑜為什麼說不出話來！他在煙雨閣白清月又為什麼知道！
慕瑜一直在說他一直和白清月在一起。
白清月這個賤人究竟做了什麼！
白清月應該慶幸自己此時已經被趕出去了，否則這一刻的皇後，恨不得將她揪出來千刀萬剮！
皇上正要開口同意，一直沒吭聲的淑妃卻放下酒杯一笑，“姐姐這秀做的，未免太顯眼了。”
坐在下麵一直沒吭聲的慕燼抬頭看向淑妃。
淑妃人很漂亮，也有氣質，這樣看來是的目光溫婉卻不柔弱，隱然氣勢卓著。
相比之下的皇後便顯得沉不住氣漸入下風。
“淑妃妹妹這是什麼意思？”
淑妃淡笑，“皇後娘娘方才步步緊逼人家一個年紀輕輕的千金小姐的時候，可看不出來哪裏不舒服呢。”
皇後目光裏快要憋出火來。
這個淑妃！
自從進宮後兩人就一直針尖對麥芒，相看兩相厭。
淑妃膽子大得不得了，明明都明白是暗地裏下手的事，她非要挑到明麵上來說，一次一次給皇後沒臉，皇上卻偏偏喜歡她那性格，並不怪罪，經常讓皇後下不來台。
“淑妃這話就錯了，本宮方才可沒有逼迫姬小姐，本宮哪一句話不是在誇姬小姐，淑妃妹妹未免言過其實。”
淑妃直截了當地翻個白眼，“妹妹可沒說是姬小姐，姐姐自己承認做什麼？”
“你！”皇後被噎住，狠狠地瞪了姬離一眼。
“姬小姐，你說，本宮剛才有為難你嗎？”
要是別人，肯定是不願意得罪皇後這樣位高權重又睚眥必報的人的，但是姬離最討厭的就是被威脅的感覺。
“皇後娘娘的恩澤，不敢不受。”姬離淡淡地應付道。
眾人麵麵相覷，實在不明白姬離怎麼膽子這麼大。
皇後又被氣住，要說什麼慕燼卻舉杯笑道：“父皇在上，兒臣敬酒一杯，願父皇恩澤綿延，福佑天下。”
皇上每次遇上淑妃與皇後的明爭暗鬥便頭疼不已，有慕燼開口立馬舉杯笑道：“還是我兒貼心！”
當下大殿裏又是一片歌頌聲。
慕湛斜眼看到姬離略微不解的眼神不由好奇道：“怎麼了？”
姬離低聲問慕湛，“剛才就一直很好奇了，你們聚會，一直是這個樣子嗎？”
“你們，聚會？”慕湛微微挑眉，“這話……什麼意思？不是這樣又是哪樣？”他這樣說著，腦海中卻想起在軍營時患難與共同生同死的兄弟們在一起時的場景，即使是簡單的篝火烈酒，摔跤鬥毆，也比這樣的錦衣玉食歌舞升平來的有味道。
姬離此前參加過的聚會，不是正兒八經的會議就是存在於黑暗之中的暗夜交流。即使有時為掩蓋身份參加一些上流社會的酒會，那樣的場景也比現在這樣有趣很多。
“浮誇，奢靡，虛偽，令人作嘔。”姬離淡淡道。
慕湛端著杯子的手一頓，笑道，語氣卻危險，“你還真是清高啊，這樣的話我聽了就行了，別說出去。”
“媽的。”姬離卻低聲道。
慕湛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姬離，“你說什麼？媽，媽的？”他不可思議地眨眨眼，“哇，真是不敢想象，姬章竟然能教出這樣的女兒，真是了不起呢嗯，了不起。”
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警告，努力控製著自己不暴走。
姬離低著頭，發絲垂下來遮著眼睛不吭聲了。
“你這句話是對我說的嗎？”慕湛好笑的看著姬離，眼睛卻危險的眯起，“還知道什麼？說來聽聽啊。”
姬離卻不說了，薄唇緊抿的看著慕湛。
慕湛一愣，看著姬離的眼神猜測道：“你該不會是？”
“醉了吧？”
慕湛看看姬離身邊放著的幾個酒壺，好笑道：“不是吧？這樣的果酒都能醉？”
這可是連一般不碰酒的千金小姐都不會醉的甜果酒啊！
這都能醉？
還有，什麼時候醉的？
剛才看她收拾白清月高晴的時候，很淡定不像是醉酒的人啊。
“王叔冠華絕世，世人難以仰其風采，這般對姬小姐照顧有加，小女子不由有些吃味，聽說姬小姐才藝卓著，小女子不才，願請姬小姐賞臉比試一番，小女子若是輸了，自然心服口服，再也不會糾纏不清。”
這時顧玉蘭站出來笑道，她手裏還搖著一柄團扇，站在那裏就像是仕女一般。
當下便有不少人驚歎。
慕湛不知為何，心頭一突，感覺要出事。
果然，姬離抬頭看向顧玉蘭。
眼神清明，慕湛卻注意到了其中的煞氣，與暈圈。
啊！為什麼到處都有不長眼的人來挑釁！
我看上去很好欺負嗎！